商陌原以爲,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江湖恩怨糾紛,畢竟春夏秋冬出身江湖,有點小恩怨很正常,卻不想,這竟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對抗!
然而他卻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個事實,如果這是真的,那沐君歌豈不是……?
商陌忽感脊背一涼,自心底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意……
“夫人可否行個方便,讓我等先剷除了這四個魔教走狗,再給您賠償損失?”
那中年人又開口,商陌驀地回過神,他望着春夏秋冬,心裡有些猶豫,思慮片刻後,他回過頭,對那中年人道,“你說的那是以前,如今他們是我商記酒樓的跑堂小二,你們要替天行道,爲武林除害,抱歉,你們找錯地方了!”
“胡說八道!”中年人身後的一個年輕人道,“他們分明就是魔教走狗!”他的話音剛落,商陌就一記冷眼掃過去,“嘴巴放乾淨點”
“你……”年輕人慾還嘴,那中年人擡手,示意他閉嘴,他只好不甘心閉了嘴。
“這位夫人,”那中年人不緊不急的道,“殷某能否知道,這四人是怎麼成了您酒樓裡的跑堂小二的?”
“這……”商陌沉吟,春夏秋冬緊張,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他回頭,看到他們四個哀憐的對他搖頭,他頓時心軟,回頭對那中年人冷聲吐出兩個字,“不能!”
中年人蹙眉,眸色變得深沉起來,而春夏秋冬卻都暗自吁了一口氣……
“夫人您真好!”
春夏秋冬湊上來,討好的爲商陌捏肩捶背,那臉上的笑容簡直不能再諂媚了,恨不得能變成大狗,搖着尾巴去舔商陌的手,以示自己的忠心,商陌被他們肉麻得不行,拍掉他們的手,一臉嫌棄的對他們斥道,“老實呆着!”
“嗯嗯嗯嗯!”四人點頭,表現得尤爲順從。
“掌門,這妖婦定然也是魔教的人,一起殺了吧!”方纔那個年輕人激憤道,他說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叫囂着要把商陌他們五人殺了。
那被喚作“掌門”的中年人默然不語,眼神深沉的盯着商陌,許久他才又開口,“夫人若不是魔教的人,最好不要淌這躺渾水,不然,這後果你可承擔不起。”
“是麼?”商陌冷笑,不屑一顧。
“夫人當真不聽殷某勸告?”
“本夫人只知道,他們現在是我府中的人,既是我府中的人,就不能容忍別人傷他們分毫!”
音落,掌聲響起,商陌微驚,回過頭,看到春夏秋冬一邊鼓掌一邊假意抹淚,“太感動了!真的是太感動了!夫人比我們以前那個破主子靠譜多了!”
“……”
中年人眸色一暗,擡手向前示意了一下,他身後的人見了立即舉劍,大喊“殺”,見此,春夏秋冬四人也瞬間變臉,不再嬉鬧,迅速拔劍上前將商陌護在身後。
眼見着又要打起來了,商陌面色一沉,喝道,“且慢!”
春夏秋冬頓住,中年人也展臂攔住了身後要衝出去的屬下。
“夫人還有何話要說?”
商陌不答,擡手指向大堂正中掛着的牌匾,沉聲開口,“先皇御賜牌匾在此,你敢放肆?!”
聞言,中年人的臉色突變,商陌見他被震懾住了,便收回手,負於身後,冷聲道,“我是官商,你們若不信,那牌匾後面還有先皇當年賜匾時一起下的聖旨……”說着,他又問那中年人,“需要本夫人將那道聖旨請下來嗎?”
中年人陰鬱着臉,眼睛死死盯着那塊牌匾,似乎想用眼睛將那塊牌匾戳穿,但任他怎麼看,那牌匾下方題的先皇名號和蓋的玉璽印都不可能會消失。
“怨有頭債有主,不論他們四個以前做錯了什麼,說穿了那也是他們舊主子的錯,如今他們已棄暗投明,這位殷掌門也該明辨是非才對。”
商陌的話說得很客氣,神情卻很倨傲,那中年人無言可辯,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夫人說的是。”
見此,商陌也客套的一笑,又道,“那便麻煩殷掌門幫小婦人在江湖上宣告一下,春夏秋冬四人已棄暗投明,讓他們有仇有恨的,都去魔教找那個大魔頭,莫要來此找麻煩……多謝!”
中年人臉上的笑快崩不住,“不用謝。”
“那怎麼行?”商陌反駁,又道,“爲表謝意,打砸壞酒樓桌椅的錢以及修復酒樓期間的所有損失……就不用你們賠償了!”
“……”十幾個人的臉色已徹底僵住,而春夏秋冬聽說不要他們賠償後卻不滿的嚷嚷起來,“不行,要賠!賠死這丫的!”
“沒錯,最少也要賠個百八十萬!”
“不賠我們就鬧上門去,哼!”
“對,上門給你們全派的人下巴豆!”
商陌擰眉,回頭給了他們一個凌利的眼神,他們只好偃旗息鼓,不甘的埋下頭去……
十幾人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商陌目送着他們走遠後,再也無法維持冷靜,回頭怒視向春夏秋冬。
“你們教主真心會算計!”
“……嗯?”四人驚愕,瞪着眼睛茫然的看着怒氣衝衝的商陌,不知道他怎麼了,商陌心裡明白那根本不關他們的事,也沒有再說什麼,可是怒氣鬱結於胸,無處發泄,便惱恨的一腳踹開了腳邊的雜物,春夏秋冬不明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選擇安分的蹲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商陌真的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酒樓的這些損失至少有好幾十萬,比起沐君歌欠的十五萬,翻了幾番都不止,除去這些損失不說,將來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如今,他終於明白沐君歌爲什麼要將這四個屬下硬塞給自己了,他根本不是爲了抵債,分明是爲了報復自己,不想讓自己有安生日子過!
那人當真是……太狠了!
想到這,商陌又鬱悶了,自己竟好死不死的去黑一個大魔頭的錢,真是嫌命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