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個大雨磅礴的夜裡,第一次接吻。
當我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坐在牀邊極溫柔的看着我,我不知那是真是幻,但依然還是羞澀的用手去擋他的眼睛:“不給你看。”
他拿過我的手,輕輕的放在脣邊,發自內心的誇讚:“沫沫,你真美。”
“沫沫,你真美。“心裡猛的一震,同樣的話,那個人也經常掛在嘴邊,他的愛好之一就是把我放在牀前,盯着我一看就是兩個小時,他說我是一件千年傳承的藝術品,美到脫俗。
我於意故意把自己弄得邋邋遢遢,他看了就會生氣,發脾氣,我則會極度的爽快。
以前那個人說這話時,我討厭死了,可是從冷肖的嘴裡說出來,我卻十分的樂意聽,我將臉埋了一半在枕頭裡,朝他做鬼臉,他愛憐的揉了揉我的發,轉頭看着窗外。
4月16日?雨依然在下
那個大雨紛飛的夜晚,我想我這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那天的冷肖似乎有些奇怪,白天去上工前,他突然摟着我親了親,他用了很大的力道,我都有些疼了。
晚上又回來的很晚,似乎還帶着一身的疲憊。
半夜的時候,我習慣性的往他的牀榻上看去,被子凌亂的堆成一團,人已經不見了。
一道閃電滑過,我害怕的縮緊了身子,我不敢出去找他,只能睜着眼睛等着他回來。
可是一直到天亮,我等來的卻不是他,而是。。。那個人。
我忘了是怎樣被帶回去的,只知道到了他的宅子時,我已經不醒人事,這一路上喝了太多的雨水,以至於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
我病了三天三夜,醒來的時候,那個人在我的房裡,我不想看見他,就裝做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身上一涼,他似乎是很放心的輕吟了一聲:“我的沫沫,依然是乾淨的。”
是的,我姓葉,我叫葉沫,可是,我十分討厭這個姓氏。
聽見他拿出手機按動快門的聲音,這是他的習慣,卻是我的噩夢,我煩悶的閉上眼睛,繼續睡覺,我從來不擔心他會對我怎麼樣,因爲他是一個變態,他喜歡我這樣乾淨,所以,他自己也絕對不可能來玷污這份純白色。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冷肖,我曾經藉口讓那人陪我出去遊玩,可是,在我們曾經一起生活的地方,只剩下一把擦得鋥亮的武士刀,而他,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切,不過是我做得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往下的幾頁是她畫的畫像,她不但字寫得漂亮,做畫的水平也非常高妙,簡簡單單的幾筆勾勒,便可以將人物栩栩如生的躍然於紙上。
她畫是全是自己,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怒的,有笑的。
他從來不曾知道自己原來也可以這樣燦爛的笑,那揚起的眉毛,微翹的嘴角,每一絲肌理都似埋藏了陽光,就好像他是這世上最快樂的人。
冷肖的腦子裡很亂,她所寫的這一切似乎都跟他有關,可是他不記得,他什麼也不記得。
他繼續往後翻,有很厚的幾頁被她用膠帶粘死了,他找來剪刀將它們剪開,重新把那些書頁撫平。
13日?晴
我終於找到他了,當我興奮的跑到他面前,喊他一聲:“具具。”
他卻像看瘋子一樣的看着我,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早就換了一張臉,他怎麼還能認得出來。
但是我仍然抱着一絲希望:聲音和那些過往他是不會忘記的。
“具具,我是秋沫,你的杯杯啊。”我跟在他的後面大聲喊。
他腳步不停,眼中明顯多了一份厭惡。
他的助理將我攔下,還算禮貌的說:“小姐,你是記者嗎?如果要採訪,請提前預約。”
“我不是記者,我是他的朋友。”助理長得高大修長,我只得跳起來越過他的肩膀喊:“具具,秋沫啊,秋沫你不記得了嗎?”
他只是大步的往前走,置若罔聞。
我着急的抓着助理的手哀求:“我真是他的朋友,請你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他停下來問:“小姐是什麼時候認識冷少的?”
我說了年月,他立刻表現出一副抱歉的樣子:“那期間冷少出了車禍,他忘記了一些事情,對不起,他可能已經不記得你了。”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仔細的咀嚼着他的話。
五年前,我們認識的時候,他說他失憶了,而現在,助理說,他那時候又出了車禍,又失憶了,我搞不懂,難道是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卻獨獨把在冰島上的那半年給忘記了嗎?
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再見到他是這麼的不可思議,心中積壓了多年的思念彷彿在一瞬間絕堤,原來,我從來沒有停止過對他的愛,以至於後來成爲我一直活下來的勇氣。
但是,他拒絕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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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他早就衣朱帶紫,衆星捧月,記得曾經的繁華,記得眼下的榮耀,而偏偏,他把我忘記了。
8日?晴
這是我嫁給冷肖的第七天,遵照當初的約定,我要配合喬治醫生抽取血液做藥丸,他患的是一種遺傳性失血病,需要同血型的血液定期進行治療。
第一次抽血我很不適應,馬上就感到眩暈,四肢發冷,喬治醫生給我開了些補品清單,囑咐我定期服用,他還特別列出一種大棗,聽說這種棗全世界只有一個地方種植,價格昂貴而且稀少,卻是補血佳品。
我小心的將單子收好,塞進貼身的口袋,雖然身體很不舒服,但一想到可以讓他健康,便什麼畏懼都沒有了。
16日?晴
他的胃最近總不好,我便和阿秀去摘了我新種的瓜果,晚飯的時候,他吃得很香,但他依然如往常一樣,不會跟我說話。
18日?陰
那個怪聲又響了起來,我很想知道是什麼,但那是他的禁忌,我不會去碰。
冷肖快速的往下翻閱,臉上漸漸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