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瞎又啞

又瞎又啞

而冷肖的臉色突然跟這閃光燈一樣,一瞬間煞白煞白,就在她剛纔伸過來的那隻手上,他看見了一隻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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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一看到它就會想到秋天的光芒的鐲子。。。

秋芒。

她怎麼會戴着這隻鐲子?這隻鐲子怎麼可能戴在別人的手上?

在一片詫異聲中,冷肖一把推開身邊的李響大步追了出去。

“冷少。。”聞尚剛要起身,冷肖頭也不回的擲出一句話:“誰都不準跟來。”

聞尚的腳步生生被扯住,心中疑惑不已,冷少很少有這樣失態時候,他到底是看見了什麼人。

前面那條身影很快的跑到服務檯,服務檯後掛着大小不一的各種熊玩具,幾個穿着白色旗袍戴着面具的小姐正站在那裡接待客人以及接聽電話預訂。

她站在熊堆裡,很小的一團,此時正用手吃力的往下勾一隻熊。

“阿狸,今天生意不錯嘛。”一位小姐嘻笑着打趣她。

秋沫轉過頭衝她笑笑,用手比劃了一個ok的姿勢。

她雖然纔來不久,但這些姐姐們對她都是照顧有佳,可能是可憐她一個小女孩不但家境不好,而且眼睛也有病,所以平時能幫她的時候就會幫她一把。

秋沫取下一隻熊,心裡其實不太想進去,可是她又極力說服自己,他們早就形同陌路了,只要他不認出自己,自己也要把他當做陌生人,不能再讓這個男人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了。

結果剛一轉身就連人帶熊一起撞進一個寬闊的懷抱,她腳下一個踉嗆險些沒站穩,幸好那男人伸手拉了她一把,而他拉起的那隻手正好就是戴着鐲子的那一隻。

他的眼光死死的盯着這隻光芒流轉的鐲子,沒有錯,這的確是秋芒,是他爲她打造的絕版手鐲,世上僅此一件。

她消失了,這隻鐲子也應該與她一起消失了纔對,可是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那樣用力,眼裡透出來的氣息像撕裂了光明的撒旦,深陷入黑色的漩渦,在懷疑與往事被揭起的傷口中攪動。

“你是誰?”他低沉着嗓音,可能是因爲說話的聲音不大,聽起來竟然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如夢魘一般將她再次拉入到地獄,她以爲再面對他時,她會笑得雲淡風清,可是不能,她現在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舌頭像僵硬的石頭沒有絲毫的知覺。

隔着面具與帶顏色的隱形眼睛與他對視,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容貌,但好像他的眼光已經赤/裸/裸的將她穿透。

“這位先生,幹嘛動這麼大氣啊?”前臺小姐小嬋走過來替秋沫解圍。

見冷肖依然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那隻鐲子,她伸出手將秋沫拉到自己身旁,柔聲說:“如果阿狸得罪了先生,那麼我替阿狸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個小女孩一般見識,更何況她是又瞎又啞。”

秋沫怕身份暴露,所以來這裡工作後就自稱阿狸,而且裝做不會說話,所以‘假面’裡的人都認爲她是個啞巴。

又瞎又啞?

冷肖終於將視線轉到這個戴面具的女孩的身上,只見她懷裡抱着一隻熊怯怯的躲在小嬋的身邊,頭垂到了胸前。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扯掉了她的面具。

秋沫和小嬋都嚇了一跳,秋沫急忙將頭靠在小嬋的肩上,害怕的摟住她。

直到看清那張臉,冷肖才明白一種感覺,那就是從雲端到谷底。

不是她,根本就不是她!

失望像被壓倒的天平一點點沉下來。

面前的女孩比她漂亮千分萬分,長着一張讓人幾乎過目不忘的面孔,雖然還戴着一副眼鏡,卻已經能想像這整張臉的傾城絕倫。

他竟然會有一些可惜的感覺,這麼漂亮的女孩竟然是個瞎子。

見冷肖沉默着,小嬋急忙說:“先生,阿狸的視力不好,只有離得近了才能看見東西,所以她經常會撞到別人,是不是她撞到你了?”

冷肖沒有回答,反倒抓起秋沫的手擡起來問:“這隻鐲子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阿狸,別害怕,告訴我這個鐲子是誰送給你的?”

秋沫用手向她着急的比劃着,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

小嬋看懂了,轉向冷肖解釋:“阿狸說這隻手鐲是她的男朋友送給她的,她的男朋友是從夜市買的。”

這麼名貴的東西竟然成了夜市上的地攤貨,究竟是那些人不長眼睛,還是她在說謊。

見她嚇得都快哭了,冷肖也不想爲難一個殘疾的女孩子,他知道秋芒一旦戴上就很難摘下來,這也是他當初爲什麼要把她送給秋沫的原因,可這隻手鐲現在卻戴在了別人的手上,是不是就是表示她已經化成了一撮灰燼,永遠的歸沉於黃土。

心裡涌上陣陣痠痛,那隻抓着秋沫的手終於緩緩放了下來。

小嬋趁機趕緊將秋沫推到休息室:“阿狸,你先別出來,等這個瘋子走了,我再喊你。”

小嬋撇撇嘴,不明白現在長得帥又有錢的男人怎麼都這麼的變*,對這麼一個可憐的殘疾女孩又是扯又是吼的。

秋沫坐在椅子上向她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她才放心的關上門。

屋裡只亮着一盞25瓦的白熾燈,她卻覺得像有一隻小太陽在烘烤着她。

手心裡和脊背上滿滿的都是汗。

她抱着懷裡的熊更深的往椅子裡縮了縮,耳邊不斷的迴響着他的聲音,她用力捂上耳朵,可是眼前卻又浮現出他俊美的臉。

她急得終於哭了出來,一聲一聲的抽泣着。

不知過了多久,小嬋推門進來,拍了拍她的頭安慰說:“阿狸,那個變態走了,你可以去做生意了。”

秋沫感激的朝她點點頭,用手勢向她比劃了一個謝謝。

外面的服務生正在收拾包廂裡的狼藉,她也走上去幫忙。

“阿狸,你眼睛不好,不用你了。”

她卻固執的堅持。

菸灰缸裡有幾個扔掉的菸頭,她認出那是他慣用的牌子,他討厭雪茄,他只喜歡這種特製的香菸。

雖然吸菸有害健康,但她知道那是他的習慣,他經常熬夜,工作也累,這時候唯有抽上一支菸才能讓他暫時忘記了那許多煩惱。

她輕輕的撫摸着那些菸頭,像是在撫摸着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