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衝擊

半夜的時候,冷肖好不容易睡着,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低低的呻/吟聲,他立刻警覺的睜開眼睛。

外面的雨仍在下,夜闌人靜處,只聽見這蕭蕭雨聲。

他感覺懷裡摟着的身體似乎很燙,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燒得燙手。

雖然已經吃過了藥,但依然還是沒有阻擋住疾病的腳步。

他慌慌張張的放開她,然後跳下牀去找退燒藥,這個藥箱還是在冰島的時候,秋先生送的,裡面的藥品一應俱全。

找到藥後,他又倒了杯熱水,水很燙,他用兩個杯子來回倒了一會,嚐了一口溫度正好才端過去。

“沫沫,乖,吃藥了。”冷肖將她摟進懷裡,頭倚在自己的胸膛上,她臉上的溫度熨燙着他的胸口,讓他的心都疼了起來。

她很乖的吃下藥,眼睛卻是一直閉着的,因爲難受,兩條彎彎的眉毛在眉頭畫了個川字。

冷肖將水放回到桌子上,一手摟着她,一手輕輕揉按她的眉心,直到將那川字撫平,才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凝着這張睡顏,冷肖的心思百轉千回。

因爲那一年輸血的原因,她現在的體質越來越差,有一點傷風感冒的跡象就一定躲不過,再加之在冰島受了那些傷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淋了一晚上的雨,自然是抗不住的。

她用自己的身體換回了他的健康,他卻對這樣一個爲他連命都不要的女人橫眉冷對,甚至是縱容別人去欺負她,害她,失去孩子,他有一半的責任,所以,他能理解她現在的所作所爲,她不肯搬回去跟他住,只是因爲那塊地方有她傷心的過去,她不肯跟他朝夕相處,是因爲她還不知道怎樣面對這段感情,其實他懂,他都懂,可是偏偏骨子裡那種天生的狂狷與霸道,讓他只相信絕對的掌控,只有日日夜夜的看着她,纔可以確定她也是愛着自己的。

冷肖思慮至此,心情也茅盾起來,只能摟着她,汲取半刻的安寧。

天亮的時候,雨停了,外面被大雨沖刷的乾乾淨淨,馬路上很多地方還積了水,有清潔工人正在清理。

秋沫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疼,不過燒似乎退了一些,她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處是一堵結實寬厚的胸膛。

紋理清晰,肌肉分明,一看就是常年累月鍛鍊的結果。

她的眼睛再往下看,頓時羞得捂住了眼睛,在白色的蠶絲被下面,兩個人都是**,而且他身上的某處。。。還。。。

她不知道那是一個男人清晨的正常反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就開始胡思亂想。

冷肖覺察到動靜,皺了皺眉頭,張開睡衣惺忪的眼睛。

昨天一夜沒有睡好,直到快天亮了才睡去,此時睡意仍在,將她摟緊了,聲音含糊不清的問:“還難受嗎?”

秋沫見他醒了,趕緊又裝做睡着,這樣的情況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張臉在手心裡已經熱得滾燙,連脖子根都紅了。

見她半天沒有反應,冷肖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於是閉上眼睛又繼續睡。

聽見他微微傳來的呼吸聲,秋沫這才冷靜了下來,趴在他的胸膛上也不敢亂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見他睡熟了,輕手輕腳的從牀上爬起來穿好衣服,然後又給他將被子仔細的蓋好,自己則閃身出了臥室。

她摸摸額頭,雖然還熱着,但是應該沒什麼大礙。

勺子四腳朝天的躺在沙發上睡覺,旁邊還放着半截胡蘿蔔,它的適應能力很強,已經學會了自力更生。

秋沫洗過臉刷過牙,然後忙着在廚房裡弄早餐。

她想讓冷肖一醒來,就有可口的飯菜吃,而且,她似乎還沒真正親手給他做過一頓飯呢。

秋沫正在廚房裡忙得不可開交,玻璃拉門忽的一下被拉開,還帶着睡意的男人就那樣赤條條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他的身材足夠好,雖然他的長相足夠帥,可是一大早上,就跟她玩視覺衝擊,她的小心臟可受不了。

秋沫睜大眼睛,手裡的鏟子叭的一聲掉在竈臺上,下一秒,她就捂着眼睛尖叫:“流氓,不穿衣服,暴露狂。。”

她一連串的話弄得冷肖莫名其妙,他不就是不穿衣服嘛,用不用叫得這麼誇張。

“我的衣服昨天都淋溼了,還沒幹。”他的語氣裡頗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

堂堂冷氏財團的總裁,竟然會因爲沒有衣服穿,這要是傳出去,他的顏面何在?

秋沫將他推出去,“那你先圍條浴巾也行啊。”

冷肖被他推得步步後退,無奈的妥協:“好吧。”

待他重新回來,秋沫已經將剛剛炒好的菜盛進了盤子,順手往他眼前一送,“放到桌子上。”

冷肖明顯愣了一下,好像還沒有人敢這樣頤指氣使的命令他,不過,他不但沒有生氣,反倒眼角涌上一抹溫情的笑意,屁顛屁顛的接過來,又屁顛屁顛的放到餐廳的小桌子上。

他承認,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她讓自己做一些瑣碎的家務事,幫她端一下菜,倒個垃圾,甚至是刷一刷碗。

他恍惚萌生了一種幸福的感覺,好像他們此時只不過是一對平凡夫妻,遠離塵世喧囂,冷眼衆生繁華。

他又幫她端了幾樣東西,因爲燙,他一放到桌子上,忍不住用手摸着耳朵,那模樣竟似尋常頑皮的小男生,可是哪個小男生會有這麼健壯的體魄,會這樣毫不知羞的半裸着走來走去。

秋沫弄好最後一樣菜,他卻早已坐在那裡等着了。

還好,餐桌上只能看見他的上半身,下面圍了浴巾,暫時把那讓她臉紅心跳的關鍵部位擋住了,要不然,秋沫這頓飯怕是沒法吃下去。

他顯然是餓了,連喝了兩碗粥,秋沫因爲病着,沒什麼胃口,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還剩下的那半碗粥她本想倒掉,卻被他一下子搶了過去,就着桌子上的菜就吃了起來。

她驚訝的張着嘴巴,那是她剩下的,他不嫌髒嗎。

她急忙說:“我給你盛碗新的。”

他擡頭起,眼睛裡閃着耀眼的光,手隔着桌子摸上她的臉頰,像是許諾般:“只要你願意,我願意吃一頓子你的剩飯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