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懸崖之後,所幸被魔族中人所救,得以撿回一條命。”祁越從回憶中回到現實,看了落嫣一眼:“你現在可能不記得了,但你既然救過我,我必然也不會虧待於你。”
落嫣顯然不敢相信,蒼桀會是殺吉冉的兇手,如果她是吉冉,那又爲何還活着?到底她是誰?
落嫣腦中一團混亂
歇了歇又問:“既然…他是你的敵人?你又爲何要借兵給他?”
祁越站了起來:“我和蒼桀,從來都是宿敵,你死我活不過是兵家常事,可是,比起他來,我更恨的是澤堯。”說到這裡,他眸中浮起殺意:“他,纔是真正的背叛!”
落嫣一時有些發冷:“爲何?澤堯哪裡對不起你嗎?”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一塊帕子交給落嫣,上面還繡有蝴蝶花紋:“這個…我一直沒替你給他,還是你自己給他吧!”
落嫣捏着那塊帕子,說不清什麼情緒,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她兀自喃喃道:“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晚澤堯決絕的眼神,他割斷自己的衣袍扔在空中,絕冷的說:“從今以後,本君與你!再無往來!”
必是被她傷透了心。才說出那般狠的話來。
從此他與她,再無瓜葛,形如陌路。
想到這裡,竟有種窒息的鈍痛感。
祁越打斷她的沉思:“話說!你怎麼會和蒼桀走到一起?”
這是祁越一直想問的問題。看到她和蒼桀一起出現的那一刻,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落嫣喃喃着:“我不知道…我是誰?到底來自哪裡?我不知道!”她低下眼簾,感覺腦袋被塞入一堆雜草,亂得叫她理不清。
祁越擡起她的下巴,緊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響,而後道:“你不是吉冉!吉冉的眼睛我記得…”
祁越沉凝下去。落嫣只感覺心口一痛,便不見了祁越的身影。
在她的心房之內,他看到一隻被冰封住的龍身,周圍被鏈子纏住。他想去觸摸,卻被一道道閃電擊退回來。
他從落嫣心房裡鑽出,身子落地由小恢復成人的模樣,臉色沉着,似乎有些凝重。
:“你看到了什麼?”落嫣着急問道。他並沒有回答她,只是語氣變得有些冷淡:“你就在這裡住下,等本尊把一切弄清楚了再說。”
正這時,門外有魔衛進來稟道:“尊上!外面有個小孩,說要找他的姐姐,並嚷嚷着讓尊上把他姐姐交出來。”
:“小孩?”祁越心下疑惑,什麼樣的孩子能闖到魔宮來?
祁越大步跨出門去,臨行前不忘吩咐魔兵看守住落嫣。
:“難道是司悅嗎?”落嫣猜想。正要跟去看看,卻被魔兵攔了下來:“姑娘暫時還不可以離開這個房間。”
:“我要出去。”
:“這是尊上的吩咐,我們也是聽命行事。”
祁越走到大廳,地上躺了許多魔衛,痛苦打滾**,
沒有傷亡的魔衛退居一旁,保持惶恐警惕的模樣。
桌上盤腿坐着一個粉妝玉砌的小男孩,右手拿着香蕉左手拿着蘋果,一邊一口的咬,而那些疊起來的盤子,就只剩下一些食物的殘骸。旁邊侍立的魔兵皆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見祁越走出來,這才低頭朝祁越行禮,一位魔兵上前湊近祁越耳邊稟道:“這小子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吃個不停,不知道什麼來路?還打傷不少魔兵,屬下等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能等尊上來作定奪。”
:“是嗎?”祁越沉冷着面容,看向那個孩子。微微愣了一下
這張臉,爲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司悅將香蕉皮往後一拋,拍了拍肉嘟嘟的小手,從桌子上跳下來,揹着手像個老大人似的走過來:“快把我落嫣姐姐交出來,我知道是你帶走了她。
好狂妄的口氣,身邊魔衛發出倒抽氣的聲音,暗道這小子真是出生牛犢不怕虎,膽敢跟魔尊如此說話。
祁越負着手,居高臨下看他:“小子!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毫不畏懼的仰起小腦袋:“我當然知道,這裡是魔宮。”
:“那你知不知道本尊是誰?”
:“你是大魔頭!”
:“放肆!!”
跟在祁越身旁的魔衛呵斥出聲,祁越伸出兩根手指示意他退下,那魔衛往後退了幾步,祁越彎下腰,足夠與他平齊:“你就不怕本尊?”
:“你有什麼好怕的!”他鼻子朝天仰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我可知道你幹了不少壞事!”
祁越哈哈大笑着站直了身板,而後斂笑,一副威嚇的表情:“小子,你倒真是膽大?你可知!從未有人敢這麼跟本尊說話!”一般跟他這麼說話的人,早就去見閻王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面對這小子他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彎腰將這孩子抱了起來,那些魔兵差點驚掉了下巴,這是他們認識的魔尊嗎?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也不知道爲何會對這個孩子感到親切,看着他這雙眼睛,真的是太像一個人了。
:“告訴本尊,你的父母是誰?”
司悅自是機警,轉了轉眼珠說:“你讓我去見落嫣姐姐,我就告訴你。”
:“從來沒有人敢跟本尊討價還價…”祁越繞有興味的說,將他放了下來,衝身後吩咐道:“領他去吧。”
跟隨在他身邊的魔衛提醒道:“尊上將這小孩和那女人留下,公主哪裡怕是不好交代。”
祁越袖袍一甩,那魔衛被甩了出去,狠狠砸在牆壁之上又反彈了回來,
他才知自己說錯了話,惶恐磕頭求饒:“小的多嘴!還望尊上饒命!”
:“本尊的決定,從來不需要任何人左右?也不需要你來提醒,將此人拉下去,截去四肢,拉去餵食蠆蟲。”
聞言,那魔衛嚇得驚慌失措,更加用力的磕頭:“尊上饒命!饒命啊!”
不顧他的求饒,祁越冷然下達命令,他被拖下去之後,祁越轉向其他人:“記住,如今誰是你們的主!誰若是違抗本尊,便是和他一樣的下場!”
其他人紛紛跪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出了。
祁越轉而面對那孩子,又恢復和可親的笑容,彷彿剛纔那個人並不是他:“本尊帶你去好不好?”
:“好!”司悅勾住他的手,蹦蹦跳跳跟着祁越去了。
跪在地上的一衆魔衛拼命揉着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尊上他,居然可以這樣溫柔,怎麼看怎麼像一個慈父。
這孩子,難道還是尊上的私生子不成?
這樣的想法,讓他們通體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去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