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膳房內一派忙碌的景象。各種食材飛來飛去,仙婢們正在忙着準備晚些的膳食。
見到落嫣走進仙膳房,仙婢們趕緊手中東西上前相迎:“參見靈藥仙子”
落嫣輕輕點了點頭:“你們都下去吧。”
:“仙子要吃些什麼?跟我們說了便是,何必勞您親自動手。”管理仙膳房的膳仙見這位仙王身邊的紅人光臨,用圍裙擦着油手十分狗腿的賠着一張笑臉上來。
落嫣揮了揮手:“我自己來就可以,不用勞煩了,都下去吧。”
:“都下去,都下去…”膳仙揮手示意所有的仙婢退出去,笑起來眼角的贅肉都快能夾死蒼蠅了:“仙子是要爲王上做吃的嗎?你待王上還真是實打實的有情有義,想來這王妃之位一直懸着,仙子此番又對王上有救命之恩,必然這王妃之位非仙子莫屬了,到時候,可別忘了提拔提拔小仙,也混個正經的仙位坐坐?”
在這仙膳房工作,雖帶了個仙字,說白了就是一幫打雜的,除了竈仙有個正經仙位之外,其他連仙名冊末位都排不上去。
且不說仙王納不納妃,就她現在的身份,與仙王相差十萬八千里,誰也無法預料將來的事情。
落嫣只笑笑卻不答話。
膳仙點頭哈腰說道:”小仙就先退下了,仙子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召喚一聲。”
:“好的。”落嫣保持着和善的笑容。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落嫣攤開手掌,掌心出現一本食譜,翻看着食譜,忽然有了主意,高興的打起一個響指:“有了!就做清蒸魚吧!”
估計是她認爲這清蒸魚的做法,是較容易的,只需剮了鱗片放在鍋裡蒸一蒸,根本不需廢吹灰之力。
手指一勾,從水缸中跳出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落在面前的砧板上,落嫣抄起一旁的大刀舉了起來,嘿嘿笑道:“小魚兒,今天就吃你了。”
那條待宰的魚像是聽懂她說話一般,“咻”的一聲從砧板上跳到地面。
:“欸!你別跑呀!”落嫣慌忙撲了上去,結果撲了個空,那魚像是長了腳一般,一蹦一跳的跳出仙膳房。
:“呵呵!這魚莫不是成精了,居然還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跑?”落嫣擼起袖子,舉着大刀追了出去,於是就有了接下來這一幕。
一條魚在天上飛,一女子架着雲舉着刀在後面追,邊追邊喊:“你別跑!看本仙抓到你,不剮了你的鱗片燉湯…啊不…清蒸!”
落嫣忽然住了腳步,遠遠看到蒼桀和檮光朝這邊走來,邊走邊商議着什麼事情。她趕緊抓住那魚,躲到假山後面。
並不是故意想偷聽他們說話,只是她還在禁足階段,這會兒若是出去,讓蒼桀知道她沒有聽他的話好好待着,估計又該惹他生氣了。
待他們走近,好像聽到檮光在說蠻蟻族之事,還提到奇鳶族長常玄。
:“臣去探過常玄的口風,看起來,他並不願出兵,那老匹夫就想守着奇鳶族,圖個安安穩穩。”
:“這個常玄,真是越來越不把本王放在眼裡。”蒼桀臉上浮起一絲微怒,想到什麼又道 :“下月,便是羣仙會了吧?”
檮光頷首 :“是的。羣仙宴會各族長老都會前來朝見。常玄甚少喜歡湊熱鬧,這次羣仙會,他未必會來。”
蒼桀瞳光微閃,想到了一個辦法:“想來本王與敏姬也是許久未見,你且書信一封,邀請他父女二人前來,若是連本王親自請他也不來,這個老東西也沒必要留着了,只要他來,本王自有打算。”
:“是”
敏姬?聽到這個名字,落嫣身體顫了一下,似乎有某種恐懼的念頭涌上心頭,王上若是將這個女人招回仙都,她好日子就到頭了,那個女人,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弄死她。
正想着,手中的魚突然掙脫。朝着蒼桀頭頂撞去。落嫣大驚失色,來不及做出反應,人已經撲了過去。
總算是抓到它了,那條魚在她手心拼命掙扎,而落嫣也如期摔了個狗啃泥。
:“你在做什麼?”頭頂傳來的聲音,威嚴而帶着幾分吃驚。
落嫣慌忙從地上爬起,一手舉魚一手舉刀,意識到姿態不對,她忙將大刀藏到身後,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王上,我…我宰魚呢。”
看她摔得渾身髒兮兮的,蒼桀濃黑的眉微微上挑:“想來是本王太慣着你了些,把本王說過的話當成耳旁風了是嗎?”
他是少見的對她生氣,如今卻黑着張臉呵斥她,落嫣有些委屈垂下頭:“嫣兒這不待在靈香閣無趣,便想着來做些吃的,哪成想遇到一條成精的魚。害我追了一路。”
見蒼桀動怒,檮光湊上前言:“陛下也不必與她計較,靈藥仙子靈智尚未開啓,貪玩好動,實屬正常。”
蒼桀掃了她一眼,落嫣委屈的縮着脖子,他擡手將她頭髮上的碎草屑拿了下來,語氣緩和了些:“你呀,什麼時候才能不那麼莽莽撞撞?若真想學廚,改日讓竈仙教予你便是。”
:“知道了。”落嫣悶悶的說了聲。
蒼桀拿下草屑將手揹負身後:“看到你恢復得不錯,本王也就放心了,本王有要務在身,就不多陪你,你也趕緊回去洗洗。”
瞧她跌的這身泥,着實不成體統。
落嫣答了聲是,恭送蒼桀走遠之後,將那條魚拎到了眼前。
它還在活蹦亂跳,像是生命最後的垂死掙扎。金燦爛的魚鱗在陽光下折射出金子一樣的光芒,一條普通的魚,能夠擁有金色的鱗片,必然是修行百年千年不止。
落嫣歪着頭說:“看你修行不易,如今,也快修成人形了,我呢,就大發慈悲放你一馬吧!也算是做一件功徳。”
正巧離她不遠處有一條河流,落嫣拎着魚走到河邊,將它放進水裡,它搖了搖尾巴,回頭衝落嫣點了點魚腦袋,像是答謝,然後一頭軋進水中,濺起一層水花,很快消失不見了。
落嫣起身,看了看手中的刀,遺憾的自言自語:“看來這魚,又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