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這黑虎山寨之中休整將息,安然度過一日。
第二日天際微亮之時,在山寨前值守的人突然看到一道黑影如閃電般疾馳而來。不過眨眼的功夫,已是由幾十丈外來至山寨大門之前。
大家低頭定睛去看,見到一個猥瑣老者,正自靠着山寨門喘息不停。這時擡眼看到衆人都盯着他看個不停,就翻起白眼,用力喊道:“你們還不快些通報給那柳羽軒知曉,就說我紫金國國王沙哲前來見他。快快前去,我就要不行了!”
衆人看他喘的不行,臉色更是由白開始發青,顯然並未說假,急忙派人前去通報。
柳羽軒和樊念鈺纏綿一夜,此時兩人從甜蜜睡夢之中清醒,各自起牀梳洗。
看到那樊念鈺在梳妝檯前整理雲髻,柳羽軒微微一笑,緩步過去,溫柔撫住樊念鈺的肩頭,低頭在她細膩脖間輕輕一吻,霎時留下緋紅一片。
“軒哥哥……”
樊念鈺嬌羞回頭,輕輕靠入他寬闊懷中。
“鈺兒,多謝你辛苦爲了我而生下小宇。他實在是個乖巧異常的孩子!”
一想到小宇昨夜遲遲不願睡去,而是吵着鬧着要和柳羽軒擠在一起,並且死死摟住柳羽軒的脖子就是不放之事,兩人不覺對視一笑,心中滑過絲絲漣漪。
“軒哥哥,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再不分離可好?”
一想到日後若是那杜春曉尋得了解藥,使得柳羽軒恢復記憶,而自己和小宇只怕就再無法享受如此天倫之樂,樊念鈺心中涌起一股擔憂。
柳羽軒滿足的嘆息着,伸手攬緊了懷中之人,點頭允諾道:“鈺兒莫要擔心,我柳羽軒此生必不負你!我們一家三口,就在這黑虎山寨安度一生,再不去過問世間繁雜之事!”
“軒哥哥,你所說可當真?”
聽得柳羽軒說出如此誓言。樊念鈺真是百感交集,喜極而泣了。
“那是自然,我們一家人就此幸福一生,我何樂而不爲?”
柳羽軒微笑着。低頭吻住眼前之人紅潤的小脣。
兩人正自纏綿着,突然聞得窗外有人低聲喊道:“少主,你快些出來。那沙哲前來找你,眼見得人就要不行了!”
柳羽軒一愣,急忙和樊念鈺奔出門外。
兩人隨着小魚快速來至前廳。看到衆人已是團團將那沙哲圍在中央。
看到柳羽軒來到,衆人急忙閃身一旁,將癱倒在椅子上的沙哲顯露出來。
沙哲連日辛苦趕路,只是爲了能夠在發毒身亡之前見到柳羽軒。這時已是中了蠱毒的第三日,腹中肝腸開始被那蠱毒啃食撕咬,正是痛得要緊之時。
他渾身抽搐,額頭冷汗涔涔。擡眼看到柳羽軒疾步來至自己面前,急忙顫抖着雙手,從自己衣服之中掏出幾樣東西來,顫顫巍巍交到柳羽軒的手中。
“當日。無需多問你的姓名,我僅僅只是看了你一眼,就知曉你必是那前朝大楚太子柳文聽的孩子。”
他忍住腹中一陣劇烈疼痛,伸手緊緊抓住了柳羽軒的手臂,圓睜着雙眼,一字一句對他說道:“我的時候就要到了,你一定要聽清我下面要說道話。”
衆人向來對這個沙哲甚是厭惡憎恨,方纔放他進入這裡,無非是因爲他口口聲聲喊着有要緊之事,必須要告之柳羽軒。看他模樣,的確氣息奄奄,倒不像是作假。衆人覺得事關重大,這纔不得已纔將他擡入這裡。
這時聽得他語聲緊張。再看他臉色凝重,必然真是有着什麼重要之事要說了。大家不覺都緊張起來,各自都屏住了呼吸。
沙哲又是強行忍住腹中劇痛,頭上冷汗不斷冒出,雙手卻仍是緊緊抓住柳羽軒的手不放。
他咬牙繼續說道:“孩子,你爹爹是大楚女帝柳城君唯一的孩子。當他還是太子之時。因爲那陳德庸兄弟兩人野心膨脹,起了篡權奪位之心,與那燕國、衛國等國裡外勾結,使得大楚陷入一片內憂外患之中。
當時,我們師兄妹六人,受師父幽冥道人重託,下山前去匡扶亂世,這才及時偷樑換柱,將太子從亂軍之中救了出來。當夜叛軍衝入皇宮之時,我等親眼看到那陳德庸兩人逼迫着女帝自裁。
但後來,我們師兄妹幾人因爲政見不合,分裂開來,各自散去,沒有做到師父所說的同心同德,這才使得天下最終落入了那陳德庸兄弟手中。
我因爲心灰意冷,就此別過幾人,回至紫金國當我的太子。不久就成爲了國王。但中原往昔混亂之事,百姓生靈塗炭之慘景,日日在我夢中迴旋,使得我寢食難安。
好孩子,當我聽說那柳子昂奪得了大陳,做了皇帝之後,心中焦慮,即刻馬不停蹄來至這裡。
你一定要聽清了。他並非是你爹爹的親生孩子,而是當年我在路途之上撿到的遺棄孤兒。而你纔是大楚唯一的皇室血脈!
他跟着我學會了蠱毒之術,更學會了耍奸使怪。我當年自私一片,妄想着入住中原,就將他送至你爹爹處,成爲了他的養子。這不過是我當年癡心妄想,想要入住中原利用了他而已。
但誰承想,他竟然忘恩負義,暗中勾結那黑水國的國王繆龍天,放火燒死了你爹爹孃親一家三四十口人!試圖掩蓋住自己養子之事,而假冒大陳皇室血脈,想要一統天下。如此心狠手毒,着實令我咋舌。
我現在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一來是替自己贖罪,也好安心下黃泉,與你爹爹相見。二來,是想要你看清那個柳子昂的真面目,揭穿他的真實身份,昭示天下人,讓他無地自容。
孩子,我給你的這個小瓶子裡,還剩下幾十粒仙丹,可以解除那杜春曉身上的蠱毒。這個玉佩,是我們紫金國曆任君王的信物,我將它給你,而你就是我紫金國的下一任君王。另外這幅卷冊,是當年我師父幽冥道人的一生武術心得,被我盜走。這時也一併交給你了!我……快要不行了!”
他說到這裡,哇的一聲就吐出好大一灘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