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對方軍陣之中縱馬奔出來一人,一身金盔金甲,兩鬢已是斑白,而一雙虎目卻是炯炯有神,不是那陳德庸又是何人?
柳羽軒等人看得分明,都暗自大吃一驚。
“難不成那亂軍之中被柳子昂等人殺了的,並非是他本人,否則,他又如何會好端端到得了這裡?”
如此疑問只是剎那間浮現出來,此刻陳德庸本人就在衆人眼前,已是不爭的事實,當日究竟亂軍之中他是如何瞞天過海死裡逃生的,已是無法知曉的事情了。
柳羽軒腦海之中飛速旋轉,正自思忖着應該以不變應萬變纔是,那陳德庸已是得意洋洋的來至陣前,舉目看着這裡的衆人高聲喊道:“柳羽軒,別來無恙啊!你是否也料不到,我陳德庸會大難不死並且安然到了這裡?哈哈哈……老夫幾十年苦心經營,這纔好不容易積攢下的各種人脈和勢力,又如何輕易就會被你們這些牙牙學語的小兒攪亂?你們今日不單單要在此送死,而且還要眼睜睜看着老夫是如何開啓龍脈寶藏,得以實現畢生的心願的!”
說着,他一揮手,那整齊劃一的軍隊就邁步上前朝着衆人一步步逼了過來。
柳羽軒急忙回頭去看,那邊青龍幫和絕命崖的一干烏合之衆,這時已是將那舞浩凡團團圍住,絲毫不顧及這裡陳德庸的大軍壓了過去,而是一心想着要將那舞浩凡置於死地,急於報私仇。
看到這些人如此不知生死關頭已是到了眼前,柳羽軒深深嘆息一聲,揮手對筱玉田說道:“我們無需顧忌那邊不堪一擊的這些人,只要全心全意應對襯得的軍隊即可!只是,看對方的陣勢,齊步向前,大有彼此呼應之感,倒是難於擊破啊!”
這時,李天成帶馬過去,請命道:“柳殿主,筱國主,你們若是信得過我,就請讓我來指揮化解對方的軍陣!”
“哦,既然李大哥請命,我們就暫且讓你受累了!”
柳羽軒自知這個李天成最是拿手的就是排兵佈陣,若是他主動請命,必是胸有成竹,不覺大喜過望,急忙和筱玉田退至一旁讓出主道來。
李天成擡眼看到對方的軍陣距離自己這裡不過五六十米,急忙從背後抽出一隻紅色的小旗子,高聲喝道:“衆軍士聽令了,按照平日裡我訓練的防禦陣型排列!”
他一聲令下,那五千精兵一聲應和,即刻分成了兩層,前排軍士蹲在地上,從腰間抽出明晃晃的彎刀來,雙眼緊盯着對方軍陣,嚴陣以待,而後邊的一層軍士則從背後抽出弓弩來,拉弓上箭,已是箭在弦上蓄勢待發了。
柳羽軒和筱玉田見狀真是大喜過望,彼此對視一望,皆是終於對李天成平日裡沒事就往軍營跑的目的有了瞭解,原來他是利用間隙時間訓練精銳部隊如何迎敵應戰之術。
這時那陳德庸的大軍距離這裡已是不到二十來米左右,李天成瞅準對方軍陣步伐左右晃動之際,一聲令下“射箭”,霎時就見得無數箭弩齊刷刷射了過去。
衆人定睛去看,頭頂已是成了一陣箭雨,唰唰唰之中在半空劃出道道弧形,準確落向對方的陣營。
那陳德庸的軍陣正自整齊向前,馬頭挨着馬頭,馬身蹭着馬身,正是嚴實不漏,這時頭頂箭雨突然射了過去,卻是無處可躲,立時前排的成百名軍士被箭雨射中紛紛慘叫落地,那軍陣隊形霎時就亂成一團,而後排的軍陣又整齊劃一的正自向前,馬步劃一,哪裡會料得到前方隊形已亂?想要及時勒住馬繮繩,卻是晚了,又被後排衝撞,霎時涌上前去,倒是將前排自己人踩得是死傷無數。
陳德庸正自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精銳部隊向前,這時卻陡然看到隊形大亂,自己的軍士正自不斷衝撞着自己人,馬蹄之下已是被踐踏而死了無數人,真是慘烈異常。
他大驚失色,急忙喝令後幾排士兵收住馬步,想要將這些士卒喚回,但那李天成已是瞅準對方軍陣混亂不堪的機會,一聲令下,那前排的執刀士卒即刻起身撲了過去,專門照着馬蹄去砍,霎時馬兒負痛哀鳴之聲不斷,馬背上猶自存活着的士卒一旦從馬背之上跌落下去,那筱玉田的士卒即刻撲上前去砍殺殆盡。
陳德庸驚呼道:“快,鳴金收兵!”
鐺鐺鐺鐺金鑼不斷敲響,但那些先鋒部隊卻是無一人能夠生還回來,前方戰場之上死屍遍野慘不忍睹。
柳羽軒收回視線,心中慘然一片,不得不哀嘆一聲道:“自古兩軍對峙皆是如此,但我還是不忍目睹此番慘景!李大哥,能夠生擒就請饒了這些士卒的性命了吧,他們畢竟也是父母生養之人啊!”
李天成聞言,急忙揮動手中紅旗,那前方百夫長、千夫長見狀急忙喝令手下士卒收住彎刀,將戰場之上猶自生還着的對方士卒盡數生擒活捉。
陳德庸這時陰沉着臉,回頭對身後將士喊道:“你們也看到了,對方今日勢必要將我們砍殺殆盡才得罷休,你們若是想要回至千里之外的中原故土,想要和家人團聚一堂今日就必須要置於死地而後生!兄弟們,上!”
他一聲令下,率先朝着柳羽軒這裡奔了過去。
李天成一看,急忙喝令兩層士卒退下,手中紅旗已是換成了黑色小旗,呼啦啦一揮之後,那士卒們急忙翻身上馬,抽出背上所背的長刀、劍戟,嘶喊着朝着對方奔去。
兩軍即刻廝殺在了一起,只見得漫山遍野皆是刀光劍戟、喊殺之聲,場面甚是壯觀。
柳羽軒小心護住筱玉田,看到身後青龍幫和絕命崖的一干徒衆,這時卻被圍在圈中的舞浩凡施毒四散開去,一時半會兒無人敢於靠近了他,知道他陰險狡詐,說不定會死裡逃生,但此刻自己確實無暇顧及他的生死,眼見得那陳德庸揮動着長劍已是奔至了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