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把大揹簍擱在磨盤上,看見院裡多了兩個跟乞丐一樣的人,忍不住道:“婆婆,村頭的慶祥叔家就讓人搶了。 ()”
餘氏便驚訝地問:“你慶祥叔家怎麼會讓人搶了,是個什麼緣由?”
“現在外面到處是要飯的,就讓這種人搶的。”那媳婦說話間,拿眼往孟夏和賀中珏身上瞅。
孟夏才知道這媳婦的話是針對自己與賀中珏,更加悲憤,這孟夏是餘氏六年前賣的親閨女,被桃櫻婆媳一挑,見閨女要走,心裡到底是不忍的便道:“蘆花,這不是要飯的。”
那叫蘆花的媳婦看了桃櫻婆媳倆一眼問:“難不成又是她們傢什麼親戚?”蘆花說這句話的聲音很大,餘氏有些氣惱蘆花的大聲,忍不住斥道,“她們是你舅母,嫂子,你這是什麼話?”
孟夏才知道這叫蘆花的不是針對自己和賀中珏,而是針對那桃櫻婆媳,只是納悶自己的母親餘氏怎麼反聽桃櫻婆媳的。
賀中珏走到孟夏身邊,見孟夏停了腳,也就站在她旁邊,好奇地看着這一幕,孟夏見賀中珏靠她太近,立刻往前挪了一下,賀中珏也跟着往前挪,孟夏一扭頭瞪着賀中珏,賀中珏就衝孟夏笑,那張花花的臉,雖然實在沒什麼誘人的地方可言,但偏就那麼笑着看着她,而這種看着,似乎與看那桃櫻又完全不一樣,而這種笑,讓到長州就開始惙惙不安,剛纔種種失望的孟夏莫名地心安,也許,剛纔賀中珏並不是有意看看桃櫻的,怕是自己…多心了。
“大茂媳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呀?”那王氏聽了蘆花的話不高興起來,孟夏一聽“大茂”兩字,倒還記得,正是自己兄長的名字,那眼前這人應是自己的長嫂。
蘆花摘下圍裙一邊拍着身上的草籽、樹枝,一邊又大着嗓門道:“舅母,現在這年頭,我小叔子都在長州城當學徒,家裡哪養得起那麼多閒散的人。”
“喲,喲,喲,喲….”那王氏一下就“喲”了十幾聲,然後一拍巴掌道,“大妹子,大妹子,你可憑憑理,憑憑理喲,當年你們逃難到長州,住的誰家,吃的誰家,如今我們有事了,來避避,也就只是避避,就拿這樣的話給我們聽,再說我們是閒散人嗎,我一百多大錢可給了你大妹子沒?”
餘氏見王氏幾下就扯出錢的事,那蘆花不聽自己,早就上了火,這王氏一拍巴掌,她操了根柴火棍子衝那蘆花就擼了過去,嘴裡還罵道:“你這張嘴沒遮沒攔的,除了會亂嚼舌頭,還會幹什麼,看老孃今日如何收拾你!”
那蘆花被幾棍子打得嗷嗷叫,桃櫻卻把嘴一撇跟着添油加火道:“象這樣的沒教養的、下佐的東西,大姑早就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本來要走的孟夏一看這架式,立刻轉回了身,一把拉住餘氏的手道:“娘,你這是幹什麼!”
餘氏又擼了一棍住了手,才叫一聲:“再多嘴,打不死你,還不趕緊去燒火煮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