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快到來,正值營業高峰時期,應琳帶着衆人來到了一個寬敞的通道處,這裡雖然不是什麼最佳的待客處,但是卻是比較隱蔽而且不錯的觀看地點。
大廳之內已是熱鬧非凡,座無虛席,座位也是有幾個區域的,出了賭資的人在一方,單純看決鬥的在一方,樓上小閣子內也隨着一場場決鬥的結束不時有人進出。
應琳靠在牆邊,轉頭對衆人說道:“今天你們運氣很好,有老主顧帶了不錯的人專門來決鬥,應該值得一看的。他壓在自己人身上的錢可也不少啊,又是一筆大買賣啊。來了,就是這場。”
大家隨即向場中望去,兩個戴着半截面具的人走上場,在這裡決鬥,爲了隱藏身份都是有帶面具的,之前幾場中衆人也是明白了這一點。面具只是個形式,易容很多人都會,況且面具只有半截,是躲不過熟知自己的人的眼球的。形式,也是個重要的面子功夫。
場中兩人,一人身着一襲黑袍,渾身散發着一種陰冷的氣息,要凍死人的感覺,另一個人倒是很正常,而且是完全相反的白袍着裝,在對面黑衣人的襯托下,倒是顯得陽光瀟灑了。
司馬瑜捏着下巴,思索了許久,眼神突然轉到了樓上,環視一遍,最後短暫的停留在某一處,臉色突然陰沉,但是很快撇過頭去,表情恢復正常,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泯夜看了看司馬瑜,疑惑的隨着他之前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一個小閣子內,一個衣着華麗的少年正喝着侍女端出來的茶,輕輕的吹着氣,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雖然少年長的並不算很英俊,但整體也算玉樹臨風,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不可掩飾的貴族氣息,甚至還有一種隱隱的王者風範。
這個少年是什麼身份?泯夜在心裡思忖着,再看司馬瑜,這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甚至還閉目養神,想從他嘴裡問出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停止下注!我是本場裁判月月,雙方選手分別是白衣君子和黑鴉。下面,決鬥開始!”
在擂臺背後數十米高處有一個小望臺,一個嬌媚的女子甜美的聲音剛落下,場中就爆發出一片鼓動聲。
“幹掉他!白衣君子,爲了我的錢錢幹掉那隻黑烏鴉!”
“呸!黑鴉纔是最強的!好好虐死那小白臉!”
白衣君子和黑鴉,是這場決鬥兩位主角登記用的名字,要下注的人都會得到兩人簡單的一份資料,賽前再看看場上的人,以此下注。下注的座位區域內有專門的人員在,隨着場中比賽的進行,有時將會給出中途加註的時間。
“真是沒素質!”閣子中的少年唏噓一聲,將杯子放在下,悠然的看着場中:“我要你們有的人,輸的血本無歸!”
場中兩人在宣佈決鬥開始的那一刻,身影就交錯在一起。黑鴉出手兇狠,不用武器,招招卻都網致命處襲去,腳踢腹,爪扣喉,掌劈頸,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引得觀衆的歡呼聲更高。反觀白衣君子,一直在躲閃,即使偶爾出手攻擊,也是顯得不痛不癢,看起來招架不住的樣子,一時間賠率瘋漲,一比二十,支持黑鴨的人猛地砸錢。
學員看着這急漲的賠率,一時間也有不少人忍不住想要加入賭局,如果不是因爲開場後就不能再加入,現在恐怕他們已經拿錢出去了。
水靈看得兩眼放光,真真羨慕不已:“早知道我也該去壓錢,全壓黑鴉身上!這場比賽沒什麼懸念啊,應琳場主還說有點看頭就是指的黑鴉的身手嗎?雖然毒辣至極,但是看頭也不是很大啊!”
司馬瑜撇撇嘴,不屑道:“你個丫頭要是壓黑鴉,我保證連你自己也得輸給人家做老婆!”
“你胡扯什麼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水靈一時羞的滿臉通紅,一腳踹過去,司馬瑜嘿嘿一笑躲開,看樣子心情似乎恢復到了平常狀態。
泯夜卻點點頭,表贊成:“瑜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乍看黑鴉似乎處於上風,但無論他攻勢多麼兇狠,卻沒有碰到白衣君子分毫,雖然白衣君子出手次數少,而且看似綿軟無力,但每一掌都打實了。還有你們注意,白衣君子躲閃自如,面部神色無異,吃力的表情應該是裝出來給人看的,而黑鴉臉色發紅,這說明力氣消耗不小。靈兒你要是真去賭了,說不定就真把自己賠進去了!哈哈!”
水靈一聽,頓時覺得挺不好意思,而且泯夜的分析句句在理,看來自己想法幼稚了。
“我說靈兒,這不公平,”司馬瑜一副受氣小媳婦的表情:“我說你賠進去了你就踹我,泯夜說咋就沒事呢?”
“別人和你一樣麼?”水靈白眼一番,沒好氣道。
“哦?怎麼個不一樣法啊?”司馬瑜笑嘻嘻的湊近水靈:“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來說很特殊,那我是你的什麼啊?比如說……”
“滾!”水靈一聲嬌喝打斷了司馬瑜的話,一腳實實的踢在司馬瑜屁股上。這次可是紅到脖子了,如玉的肌膚一下子像灌了藥水一樣紅了個透,而且還如此可愛,在場的少年們可是看的舒服啊。
等賠率到了一比三十,再沒有上漲趨勢時,白衣君子打了個哈哈,眼神一凝,下一刻,黑鴉的利爪撲了個空!
“人呢?”
黑鴉大吃一驚,急忙環顧四周,只見白衣君子刷的一下站在臺邊,白色的衣衫無風自動,即使看不到臉,也給人一種飄然如仙的錯覺。
“我玩夠了,”白衣君子慢慢說到:“不陪你浪費我的時間了。”
“少猖狂!”黑鴉怒聲一吼,猛衝過去,十指併攏,掌成利劍,整個人急速射出,甚至都可以聽到破風的嗖嗖聲,可見力道之大。
其實黑鴉在看到白衣君子神奇的速度後心中也是沒了底,但手上動作不能停,而且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打算以一招定勝負。
白衣君子冷哼一聲,如果此時能看到他面具下的眼神,就能知道,那是一種完完全全鄙視的眼神,鄙視到了骨子裡!
全場此時都安靜的盯着場內,不少的人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這場的賠率已經很高了啊,要是輸了,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沒了啊!
只見白衣君子飛起,輕鬆的從黑鴉身邊掠過,然後腳尖點地,整個過程多數人都沒有看到他出手,包括泯夜在內的一干學員。
但是,黑鴉在白衣君子飛過之後,整個人就那麼靜止在半空中,紋絲不動,片刻後,靜止的黑鴉突然一口鮮血狂飆而出,身體也有多處鮮血直涌,整成了一個小型噴泉,只不過噴出來的是血不是水。然後黑鴉就砸在了地上,整個人不停抽搐,每抽一下,嘴角又是一股猩紅流動。
寂靜,然後是,爆炸的狂吼。
“啊,混蛋!挖你祖宗十八代!老子的錢啊!錢啊!命啊!”
“哈哈,贏了,贏了!狂賺啊!”
“天啊,這次輸個精光!我回去要怎麼活啊!非得被我老爹把皮剝下來啊!”
月月也是被這種突發狀況蒙了一時,但立刻回神,聲音清脆的宣佈:“決鬥完畢,白衣君子勝!”聲音中完全聽不出什麼震驚一類的情緒波動,顯然也是做慣了這行,習慣成自然了。月月舒口氣,想起自己剛剛爲了提升賠率而在解說中大肆渲染的場景,現在看來不免有點滑稽可笑。不過這賠率上去了,自己能得到的錢錢也就多了,其他什麼的也就不重要了。
白衣君子又有走下戰臺,似乎臺上那些輸錢的人罵的不是他似的,雲淡風輕的做了結算,拿了自己應得的錢財,就走出了賭場。
泯夜看着白衣君子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情緒,自己果然還不夠強,連人家怎麼出手都看不清,要是遇上他,自己會不會一樣輸得很慘?被擡下去的黑鴉的血,在戰臺上都還沒有幹!
泯夜握緊拳頭,身體中屬於戰鬥的熱血澎湃洶涌,在風月賭場裡的歷練見聞,對自己的影響將會很大!
司馬瑜看着閣子裡的少年緩緩離開,眼中一片冰冷,如果有人這時和他對上一眼,絕對會有中調冰窟窿的感覺。
出了場,一個青衣中年男子笑臉迎上了少年,和他一起登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滾滾行駛,少年嘆了口氣:“唉,今天,賺的還是不過癮啊。展叔你要是和那什麼黑鴉再多耗一會,沒準我能贏得更多。”
展問撇撇嘴:“我親愛的二殿下啊,做人不能太貪了吧?我都和他周旋了這麼久了,再拖下去,只怕也不會有人加了。畢竟錢這東西,可不是每個人都捨得這麼個用法的。”
二皇子微微一笑:“我知道,我知道。您老人家應該是最清楚的,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太容易滿足。”
“吹吧!牛在天上班飛的歡呢!”展問心裡想到,這小子臉皮比泡好的蒜頭都厚,裡外幾層包!
“不過,我今天倒是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眼神。”二皇子翻翻眼,頗有意味的說。
“哦?誰在看你?”展問也是警覺起來,他可是負責保護二皇子的安危的貼身近衛,自然要排除他身邊的危險情況。
“這個眼神,我只能想出一個人,從小到大,沒有第二個人看我的眼神能帶給我那種感覺!”
“你的意思是……”展問眼露厲光,顯然猜到了什麼。
二皇子掀起車窗的簾子,看向窗外:“雖然沒有見到,但應該是他錯不了。呵呵,這又是再玩什麼遊戲呢?目標還是我麼?如果是,我會陪你玩到底!”
車輪滾滾而去,留下了一陣肆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