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科先把大騎士長押了下去。雖然他經過連番苦鬥,體力透支得很厲害,幾乎連胳膊都擡不起來了。但因爲小心,更是出於對聖堂神術裡恢復術的忌憚,阿爾瓦還是動用了雷魔法,設置了一個雷柵欄式樣的東西把他關了起來。雖然這個大騎士長有瞬移的魔法,不過,雷魔法對其他魔法的剋制作用,使得他絕對無法穿過這道雷監獄。
關於瞬移魔法的事情,沃倫對聖堂有這種神術毫不知情。而銀鯊王的說法是,她具備這種法力,是傳承自自己的父親那裡,至於父親如何學會,或者這是銀鯊族特有的魔法,就不得而知了。阿爾瓦覺得這裡面總歸有些蹊蹺的地方,當時的埃拉也是不知道這種法力從何而來。
幾個人商量了很久沒有頭緒之後,阿爾瓦決定暫時放棄這個讓人費解的問題。他站起身來,問沃倫:“我尊敬的聖騎士,剛纔臨科對戰那個大騎士長的時候,我記得你跟我說過,聖堂神騎士其他的打法,也應該跟他差不多是吧?”
沃倫點了點頭:“如果他們聖堂的傳承,包括神騎士武技和訓練方法跟克萊拉帝國聖堂差不太多的話,一定是這種情況,所有神騎士採用的訓練方式和學習的武技都是一樣的。只有水平高低之分,其他沒有任何區別。”
阿爾瓦露出了一絲詭異甚至是非常興奮的笑容:“那就太好了,根據你的估計,這裡聖堂的神騎士,嗯,就是訓練有素的神騎士,大概會有多少人呢?”
這個沃倫就無法回答了,他大概想了一下,回答說:“克萊拉帝國裡的聖堂,在帝都就有兩千多護衛,那都是最爲精銳的騎士。散佈在全國各地的呢,粗略估計起來應該有兩三萬的樣子,至於這裡,就算他們在這裡更爲驕橫,但鑑於這裡的規模,應該也不會再多了。”
西王一直恭謹地站在幾個人的身後,沒有發表意見,這個時候插嘴說:“聖堂在我西國王城之內,共有神師一百一十九人,大多是傳教,真正稱得上會使用神術的,是四十七人,他們所說的‘大神術師’九人。這九個人當中,除去教宗和副教宗之外,其他七人都是長老,稱爲‘聖堂七老’......”
“媽的,”還沒等西王說完,阿爾瓦就罵了起來,“怎麼教宗還有副教宗,這叫什麼聖堂,真是奇怪,看樣子任由他們發展下去,再過上十幾二十幾年,說不定你這國王的位置都要不保了。”
西王聽了阿爾瓦這話,似乎輕輕地嘆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至於神騎士,我西國王城內有一千五百人,但是據說非常厲害。單打獨鬥不說,整體作戰也極爲訓練有素,教宗曾經放狂言說,他這一千五百神騎士,可敵得過我近衛御林軍三萬!”
一比二十!阿爾瓦轉頭朝沃倫看了過去。沃倫極爲緩慢地點了點頭,說:“這個比例應該不是狂言,如果按照克萊拉帝國聖堂的神騎士戰鬥力來估計,只怕還不止是這個比例吧。”
“哼!”阿爾瓦一拳擂在桌子上,把衆人都嚇了一跳,“我倒要看看,他們這幫神棍,媽的,都不能叫神棍了,他們這幫黨棍到底有沒有這麼厲害!”
旁邊的幾個人雖然無法理解阿爾瓦口中所說的“黨棍”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有一點是絕對可以明確的,那就是阿爾瓦絕對要大幹一場了。聽他這種決絕的口氣,竟然似乎是想把聖堂一口給吃了,那就真的如他所說,要打一場滅神之戰了。
阿爾瓦把目光轉向了西王,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國王陛下,相信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想幹什麼了。你-支-持-我-嗎?”
這看似個非常艱難的決定,雖然聖堂在南洋國這片大陸上宗教信仰的成分已經弱化了很多,更趨近於一個黨派的性質。但受聖堂威迫多年,明刀明槍地支持要幹掉他們的外來戶,仍然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但是事實卻完全出乎於阿爾瓦的意料之外,西王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並且他的理由是非常充分的:“尊使!只要你能夠跟他們開戰,我會無條件地支持您!實際有些情況您或許還不瞭解。在我們西國,聖堂的勢力已經在近五十年當中,不斷地滲透並且控制了我們的朝政。東西兩國開戰,近百年來,歷任雙方君主不是沒想坐下來和談過。但誰是正宗的克萊拉血脈後裔的爭執固然是一個原因,另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東國那邊,已經完全是聖堂在做主了!聖堂想通過東西兩邊戰爭的方式阻止大陸統一,並逐漸完全控制住兩國。一旦西國戰敗,那麼......我戰,實則乃是爲捍衛國家而戰!”
“那我就更沒什麼可猶豫的了!”阿爾瓦幾乎快要鼓掌了,他伸手拍了拍西王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在這裡,一定把這個變了味的僞聖堂,在南洋國這片大陸上,連根拔掉!”
“可是......”雖然下決心站在阿爾瓦這一邊來對付聖堂,西王還是有些顧慮。
“可是什麼?沒關係,有什麼問題你先提出來,我一定能夠解決。”阿爾瓦信心滿滿。
“跟聖堂開戰,哦,跟僞聖堂開戰倒是沒什麼。我也絕對相信尊使大人的實力,尤其是您今天派出的手下,竟然精通那種我不知道是神術還是傳說中的魔法的東西,輕鬆就抓了聖堂的大騎士長,讓我大開眼界。只是,推翻一個這樣的聖堂,恐怕不僅僅是消滅他們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東西兩國之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教徒,比如帶你來的那個魯斯伯爵,就是個非常虔誠的教徒。”西王畢竟是一國之主,考慮的問題比較深遠。他說得對,在肉體上消滅一個所謂的宗教容易,但信仰這種東西確是深入人心的,你總不能把這大陸上三分之一的子民沒來由地消滅掉吧?
阿爾瓦笑了。覺得這個西王考慮得很周全,雖然只有三十歲出頭的年紀,但絕對稱得上是一個比較合格的君主了。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消滅一個教派,並不像消滅一支軍隊那樣容易,這個道理我懂,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好了......”
克萊拉南洋國西國王城裡的聖堂。教宗已經接到了大騎士長隨行衛士帶回來的消息:克萊拉來的所謂尊使——常青樹公爵阿爾瓦,因百人衛隊在登陸最初時候被襲擊遭挖心死祭,與派去見面的大騎士長一言失和動起手來。現在自己的大騎士長被扣押,讓自己拿兇手的人頭去換!
這聖堂的教宗叫做皮克,是個長着鷹鉤鼻子,捲曲金黃色頭髮,七十幾歲的陰沉老者。聽了大騎士長隨行衛士的報告,自己還沒說話,手下幾個高級的神騎士和神師都已經嚷了起來。聖堂在這片大陸上橫行已久,大騎士長出去,連國王君主都要讓着幾分,哪有這樣隨隨便便地就被人家扣押的道理?
“你們吵什麼吵?你們的本事比大騎士長更高嗎?”皮克一句話,自己手下的那幫“文臣武將”們立時都閉上了嘴巴。
皮克一連陰沉地問那個來報告的衛士:“你見到那個什麼阿爾瓦公爵了嗎?你確認他的確是從克萊拉本土來的?而不是那個西王派人冒充的?”
那個衛士也是神騎士當中職司不低的,這時候經教宗這麼一問,想了一下回答說:“那個阿爾瓦,我在宮殿的門口遠遠地望了一眼。根據我的判斷,就算他不是克萊拉本土來的,西王手下卻絕對是冒充不了。如果他們有這樣的本事能抓了大騎士長,我們在宮中的線報,早就應該知道了。”
教宗對這個合理的分析較爲滿意,點了點頭。那個衛士繼續說:“還有就是,我在進宮之前,看到了那個阿爾瓦守候在宮外的親衛隊。那些人的氣勢、旗號、鎧甲、軍器,絕對不是這篇大陸上的人能夠冒充得了的。只怕他們還真的是來源於克萊拉本土的。”
教宗嗯了一聲,吩咐下去:“你們去查一查,近期的死祭品當中,有沒有來源於外來異族,不是南洋國本土的?”
底下的人馬上應聲出去,不一會就報了上來:“尊敬的教宗陛下,我仔細地查了最近死祭和活祭獻祭品的記錄,果然在大陸北面送來的一批死祭品當中,有外來的。而且確實不多不少,是一百個!”
教宗微微冷笑,說:“那麼就是說,這個阿爾瓦沒有撒謊嘍!看來人家問我們要人,也是沒有錯的。這樣,先派人去向這個來自於克萊拉本土的使節致歉,說是一時誤會,至於如何善後慢慢再談,先穩住了他。然後,至於我們大騎士長,問西王要人!看看他在這件事上什麼態度!”
他手下的神師和神騎士們面面相覷,雖然覺得教宗的這種決定未免落了平日裡聖堂的威風。但轉念又一想,人家真的來源於克萊拉本土,而且據說隊伍中也有正牌聖堂的人,又這樣厲害,上來就把自己聖堂中武技最高的大騎士長給抓了。不管怎麼說,實力也應該是非常強悍的,先穩住了,摸一摸底細再做決定,也是穩妥的辦法。
現在的聖堂,對於信仰的膜拜,似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阿爾瓦所分析的沒錯,他們更像是一種黨派的組織。
就在教宗分派人手,商量派什麼人再去王宮,怎麼分開來回見西王和阿爾瓦,見了面又該怎麼說的時候,外面一個神騎士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雖然這人的武技也頗爲不低,但跑進來的時候卻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教宗陛下,王宮那邊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