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頭,邁着快速的步伐行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柳寒風嘟囔着嘴正發着暗氣。這次前來雪域原先就是要替軒逸完成遺願而已,要不是怕對不起自己的良心,纔不會到這陌生的地方來呢,可沒想到如今招賢大會沒比成,還捲入了當地的紛爭,萬一發生什麼事,那可就虧大發了。
都怪那個軒逸,好好的要自己來這鬼地方幹什麼,還有那個冷靜萱,仗着是軒逸的妹妹,自己的長輩,竟然替自己做決定,讓自己參戰,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真是沒人性。
“嘭”
只顧向前走的柳寒風突然撞開一扇門,痛的他摸着腦門大叫:“混蛋,竟然連你也欺負我?”還沒等柳寒風對門有所報復,一股暖氣便從房間裡迎面撲來,柳寒風驚訝的走進房間,卻發現這裡竟然是間花房,成盆的花朵被放在房間裡,難怪有這麼暖溼的空氣呢。
“搞什麼嘛,把花放在房間裡,這不是殘害嗎?”柳寒風氣憤道。
“什麼殘害啊,亂說什麼!”一個女子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卻不是雪雁是誰?
柳寒風尷尬的笑笑,不敢再說下去,前幾日自己魔性大發,差點殺了她,雖然當時自己不清醒,但是事後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而且一時間還擔心雪雁來找自己報仇,不過幸好冷靜萱從中出力,才化解了這場紛爭,現下雖然雪雁對自己出言不遜,柳寒風也不敢多說什麼。
“你剛纔說什麼呢,什麼叫殘害啊?”雪雁冷冷道,雖然上次那件事冷靜萱“勸告”自己不要把事情擴大,但心中對柳寒風的怨恨卻絲毫沒有放下,現在可得好好爲難他一下,要不然他也不知道堂堂寒冰堡堡主的千金是什麼角色。
柳寒風笑了笑,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把這麼多美麗的花束縛在房內,是不妥的,花兒自然要放在外面才能吸收天地靈氣,那樣才能發揮出自身的氣息。”
“你懂什麼,如果放在外面,整天風吹雨淋的,很容易凋落的。”雪雁嘲笑道。
柳寒風不服道:“花朵本是長在山林中的,面對自然的挑戰是應該的,只有經歷過磨難的人或物,才能變的更加堅強,比如這些花,我想它們也不想被限制在這方寸之地。”
雪雁被柳寒風這一說,不由怒火中燒,把前幾日的怨氣也施展出來了:“怎麼,照你這麼說,倒是我殘忍的把它們鎖起來了?”柳寒風見雪雁已經動怒,不由低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溫室中的花朵經不起外面挫折的磨練而已,所以,我想這些花還是應該……”
“好啊,你這明明是指桑罵槐,說我是溫室中的花朵,只是藉着父親的名頭是不是?”雪雁怒上加怒,不由將腰間的長劍緊緊的握住。
柳寒風沒想到雪雁竟然會想那麼遠,而且自己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啊,不過現在看雪雁那激動的樣子,看來一場爭鬥在所難免了:“雪雁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這花而已,根本沒有絲毫指桑罵槐的意思,你誤會了。”
雪雁哪有聽他解釋的功夫,現在她只想將柳寒風剁成十七八塊喂狗,才能消她心頭之恨:“少廢話,臭小子,接招!”說着雪雁便揮劍刺來。
柳寒風苦笑一聲,想不到這個小丫頭竟然這麼激動,動不動就出劍,看來一定是從小被堡主寵慣了,至於她對自己剛纔的話那麼敏感,想來也是有人經常在背後說她,剛纔自己無意提及溫室中的花朵,想來是觸及她心中的隱痛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柳寒風想這些的時候,長劍已經刺到胸前,三十六計,躲爲上。卻見柳寒風一個移魂換步,便繞過雪雁,奔到院中,雪雁沒有停頓,回手反揮,仍舊向柳寒風攻去。柳寒風不由暗暗搖頭,看來這次又要得罪這位千金大小姐了。
柳寒風凝神以待,只是防守,並沒有主動攻擊,因爲他想一擊及中,滅滅這個小丫頭的威風。誰知雪雁此時施展的劍法與前兩次完全不同,莫非是最近新學的?柳寒風自語道,不過也不像啊,如果是初學乍練,根本不可能施展的如此純熟,難道是她一直有所保留?
還不等柳寒風有什麼進一步想法,雪雁的攻擊波再次襲來,柳寒風這次不得不揮手阻隔,如果再一味防守,說不定還真輸了。卻見雪雁的劍法宛如落葉飄飛,每一朵劍花都有可能至人於死地。柳寒風不由想起堡主在後山林中所施展的劍法來,雖然和雪雁此時施展的不太一樣,但看劍法的基本路線。柳寒風斷定這定然是套以內功基礎爲根本的劍法,想來雪雁學藝不精,還不能達到堡主的境界,否則還真能給柳寒風帶來不少麻煩。
雪雁見柳寒風雖然空手抵擋,但絲毫不落下風,不由暗暗着急起來,額角也漸漸露出了一些汗水。二人堪堪拆了上百招,依然不分勝負,雪雁畢竟不是堡主,此時身法已經漸漸慢了下來,而柳寒風卻似閒庭散步,微笑着看着柳寒風。
眼見就要落敗的雪雁突然看見柳寒風那一抹笑容,以爲是柳寒風在嘲笑自己,不由清喝一聲,柳寒風以爲她要出發力做最後一博,卻不料雪雁竟然收劍回削,將劍割向自己的咽喉!柳寒風大吃一驚,只見光影一閃,卻是柳寒風一個閃縱便衝到雪雁身前,想要抓住雪雁手中的長劍,怎料雪雁剛纔只是誘敵,待柳寒風衝上來時,只見她頭一偏,長劍便削向柳寒風的手掌。
就在柳寒風的右手掌即將被斬下時,一股淡淡的紫光突然自柳寒風左手上的攝魂戒上傳來,擋住了長劍的襲擊,而情急之下的柳寒風也已將左手攻了上來,“嘭”的一聲,柳寒風的左手結結實實的打在雪雁的胸脯上,將她震飛出數丈開外。
柳寒風經過剛纔的驚險,已然嚇呆在當地,卻不是因爲雪雁差點砍掉自己一隻手,而是因爲剛纔他那一掌着實強橫,以雪雁的功力,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待柳寒風回過神看向雪雁跌落的地方時,才發現冷雲不知何時出現,扶住了雪雁,正在爲她療傷。
只見冷雲將雙掌抵在雪雁背後,似乎在往她體內輸送真氣,果真,不一會,一股淡淡的蒸汽便從雪雁身上冒出,而雪雁的臉蛋也由此變得紅燜異常。
“她怎麼樣了?”柳寒風不由緊張的問道,雖然雪雁使詐在先,但如果雪雁因爲自己而斃命,那自己可就別想活着離開寒冰堡了。
冷雲慢慢收回雙掌,將雪雁抱起,冷冷的看了柳寒風一眼,並沒有回話,而是向不遠處雪雁的住處走去。
柳寒風衝冷雲消失的背影做個鬼臉,低語道:“什麼東西,真把自己當腕了?”
“你在說什麼呢?”冷靜萱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冷冷問道。
柳寒風尷尬的搔搔頭,不知該說什麼。
“放心吧,冷雲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功夫還是不錯的,雪雁不會有事的。”冷靜萱淡淡道。
柳寒風尷尬的笑笑,並沒有說話,不過心裡卻冷哼一聲:“誰在乎那個臭丫頭,剛纔差點害我斷了一隻手,要不是怕她死了連累我,我纔不會那麼關心她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