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莽聽完後一陣沉默,這些遠超於他認知範疇外的東西往往總是會讓他陷入沉寂,他需要短暫的時間來對自己思維進行洗禮。
“老大……這些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它們並不是這場大災難誕生的產物,有人刻意爲之?”
“無法確定,但似乎只有這種說法最具有說服力。”白羽澤此時的思維和典莽一樣混亂,卻又比典莽的程度更高一點。
原因之一包括他苦苦荒廢了人生的三年光陰,卻始終沒有發現這一點,哪怕是自己重生之後,竟然還是按照自己以前的行爲判斷,對於這麼簡單,這麼淺顯易懂,哪怕說一句,看一眼都能立馬明白的東西,他竟然迷惑了整整三年,他很不理解。
“老大,其實我在想,你也說過,這是在政府那邊得到的消息,但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性,他們取名只是因爲某一獨特的特徵罷了,對於這種生物的一切相關經歷,以及誕生的原因,都不具有說服力,也都毫不相關?”
“這不可能。”白羽澤斬釘截鐵的說道,“不過你倒是又讓我想起了另一個理由。”
“啊?是什麼?”
“這個就先不告訴你了,作爲我的一個內心的想法被保留,等到我確認無誤了,再給你解釋。”白羽澤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因爲在剛纔,他突然想起了一個比較能串的通邏輯且具有自我說服力的原因。
那就是即使那時候的政府也對此毫不知情,這個代號僅有可能是他們偶然性得知的,如果真是他們命名,明明其他的名字都可以,爲什麼偏偏選的是這一個更具有獨特特徵的呢?
換句話說,在一和三之間選擇,明明能選擇二,卻偏偏選擇與這兩個數相差至極的另一個數呢,那麼最終的結論只可能是一個,那就是有人、不,有個組織或團隊暗中研發並創造出了這種生物,並在一個地方進行秘密培養,又在大災難的時候將其放出。
照這麼說,再加上那封郵件的指示,他背後的人肯定知道點什麼,甚至知道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對這一個觀點再加以延伸,甚至可以得到另一個結論,他們準確無誤的預測到大災難發生的具體時間。
一切就都像計劃好的那樣,大災難什麼時候爆發、實驗體什麼時候放出等等,甚至可能包括接下來的一系列方案措施,各個步驟、各個階段,似乎都無時不刻地處於某種形態的監控之下,所有人都被算計在其中。
一想到這,白羽澤不禁有些膽寒,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像是棋盤上的棋子,在一步步控棋之中將一切毀於一旦,而他們自己卻毫不知情,甚至妄想在別人的層層計劃中找到突破口,找到希望。
也許即使是現在,他們兩人也正在被人在某個地方監控着,他們的一舉一動,一句話,一聲呼吸,都被聽的一清二楚。
這,就像是一場無法謝幕的演出,永遠不會終止。
“嘖,真讓人膽寒。”白羽澤心中暗自罵道,他沒有把這些想法告訴典莽,一方面是他不確定,另一方面假如真的去他所說,那麼現在他們還絕對不能把情報暴露在外界,哪怕是呼吸中。
敵暗我明,過早的踏入事件的真相就會被過早的抹除,能達到這種程度的背後團伙絕對不是善茬,甚至根本沒人惹得起。
郵件會平白無故的發送到自己這裡,對方肯定已經對他們,對這座監獄有所關注,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內,不過這種事只能自求多福了。
“以及……還有。”白羽澤的思維停滯片刻,喃喃自語道:“一號、二號……照這種模式,怕不是還有三號、四號等等,我那時候的印象數年內只有實驗體一號出現的身影,會不會因爲周圍的變化加快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過去了?”
想了想,白羽澤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對不對,難道是……那時候二號沒出現在他們的範圍內,所以他們並沒有碰到,或者說他們早就已經知道,只是擔心民衆恐慌所以沒有告知?”
無數個猜想在白羽澤的腦海裡萌生,每一種似乎都有一定的說服力,似乎都是正確的,白羽澤一時有些頭大。
“那……按照這種方式繼續推算的話……跑的、飛的、三號……難不成是遊的?唔,仔細一想貌似還挺有說服力的,它現在說不定都已經出現了……”
一旁的典莽見白羽澤的表情變化無常,心裡也明白了什麼,試探性地問:“老大,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哼,怎麼可能呢?我要是有那麼靈光的腦子也不至於一路苦到這,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回憶。”
“是咱們以前那時候喝酒的回憶對不對?”典莽嬉笑地問道,似乎忘記了四周仍在潛伏的威脅。
“哈哈哈,你不說我都快忘了,咱們現在不也一樣嗎?”白羽澤淡淡一笑,臉上的苦澀消失不見,轉而代替的是一臉的輕鬆。
“是啊,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不能忘記曾經的快樂,痛苦只是一時的,哭一場,第二天就什麼都忘了,我們仍然過着平常的日子,就像是生活的一個小插曲,讓我們的生活不再那麼枯燥乏味,時間自會沖淡一切,我們總是要向前看的。”
“哇!老大,你今晚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一個哲學大師啊!好多話我都聽不懂!”典莽非常崇拜的說道。
“噗!沒事,聽不懂好啊,煩惱少少,樂趣多多,反正今晚就這麼收場吧。”白羽澤一臉舒心之意。
上一世沒搞清的東西這一世搞清,上一世被坑的陷阱這一次挖破,既然自己擁有比別人更先前、更龐大的信息量,自己就更應該完美的利用這些信息,挖掘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如同自己所言,樂園並不只是一個難民營,它將會作爲以後人類社會生存的基本,將會成爲這片大地上生存的最後的保障。
歷史自古書寫於平凡人,命運贈予了自己一次新生的機會,自己便要扼住命運的咽喉,掌控時代的步伐。
一切都在贈與,一切都在回收,虛僞的天命之子,卻也能開創先例,名震九霄。
如此想來,何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