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鄭斐話沒落,就被一陣穿耳魔音震的意識恍惚,回過神來吶吶的道:“聽見了。
這回聽到聲音的不止他一個人,周圍到處都是趴在地上打滾的人,這似乎不僅是一種攻擊手段,喪屍在整合好隊伍後就開始如潮水般後退,留下同伴殘破的軀體,滿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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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被刺激的渾身發軟,已經沒有力氣追了,想必有力氣也不會去送死,在更外圍的地方,喪屍數不勝數。
城牆上的大洞在被填補後,比以前還結實,拾了城外的晶核,片片殘骸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又成了那個寬闊平坦的地界。
這次對抗雖然很是驚心動魄,但卻並沒有什麼傷亡,反而是喪屍死傷慘重,不知算不算是個好消息。
鄭斐皺着眉拍了拍耳朵,總覺得腦袋裡還在嗡嗡作響,可苦了他這超常的聽力,旁邊來人說什麼他都聽着像隔了一層膜。
“啊?”
對面的小隊長板着臉看着他,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再說一遍。
古唐轅拉了鄭斐一把,示意對方在趕他們走,他這一副沒聽清的樣子,還真不好說像不像裝的。
但下了城牆,鄭斐的耳朵似乎還沒緩過來,古唐轅卻已經早沒事了,擔心他出什麼問題,要是再不好就要找一個治療系異能者給看看了。
“還沒好麼?”
古唐轅等了一會沒聽到對方回答,估計是沒聽見,只得趴到他耳邊提高了點聲音:“感覺怎麼樣了!”
鄭斐聽力手影響,感官可沒問題,被吹了一口氣,側了一下身子,但聽到的聲音還是迷迷糊糊的,可好在聽懂了,搖了搖頭。
以前聽什麼都清清楚楚的。如今像是突然變成了個聾子,鄭斐相當的不適應,不由在心裡把喪屍從大到小都招呼了個遍。
兩人緊忙又去找治療系異能者,但連找了三四個。檢查完了都說沒問題。
怎麼可能沒問題!
兩人頓時急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古唐轅拉着想砸東西的鄭斐出了門,一時不知該去找誰,憑鄭斐的身份,他們找的治療系異能者都算是京都基地裡最好的,如果他們都沒有辦法……
只能再去其他對方碰碰運氣了,每個治療系異能者的手段都不一樣,沒準就能找到管用的。
但在此之前,鄭斐是不敢回家了,若是被鄭父鄭母發現了還不一定怎麼急呢。
“我們現在去哪?”
古唐轅好些年沒來京都基地。瞭解的並不多。
鄭斐懂得脣語,見狀說了個地方,他們就又開始忙活了。
但折騰了半天依舊無果。
鄭斐的症狀卻一點不見好。
他們這樣到處找人治療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傳沒傳到鄭家父母耳朵裡不知道,但最先找到鄭斐的卻是好久沒理會他的蕭將軍。
但以這種方式見到蕭安國。鄭斐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如果好不起來,短時間內實力一定會大受影響。
實際上出現他這種情況的不止他一個人,當時基地內的低階異能者都慘遭蹂-躪,開始是能量衝擊,後又魔音穿耳,越是聽力好的越是遭罪。甚至有直接被震成傻子的。
但五階異能者裡遭殃的只有鄭斐一個,也許是他當時的地理位置太坑爹,首當其衝的被波及到了。
蕭安國坐在桌子後面打量他,精神頭看着還行,如果不說沒人能知道這人耳朵聽不見:“還沒好?”
鄭斐習慣性的挺直腰板,提起這糟心的事不由有些頹然:“聽不真切。”
蕭安國似乎是嘆了口氣。閉目沉思,鄭斐一直都猜不透對方到底在想什麼,就像這次喪屍圍城,莫名其妙的假期,想必他現在回去了。也坐不穩隊長的位置了。
他可沒辦法同一時間盯着幾十張嘴,完全就是個交流障礙了。
蕭安國沉默半響之後睜開眼睛:“正好你就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休息,我會找人去給你治療,其他的事不用擔心。”
現在基地內緊張兮兮的,有不少人失聰,但持續的時間長短不一,大部分都能恢復,鄭斐這樣的也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好,其實最擔心的是好不了。
鄭斐難得能見到蕭將軍,不肯就這麼走了,他還有好多問題想問呢,但各種問題在嘴邊轉了一圈,還是把他最在意的問出來了。
“毛偉他們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他們這些跟古唐軒有關係的人都湊巧一起放假。
蕭將軍沒有回答,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
見到對方這樣子,鄭斐更確定其中有鬼,有些猶豫的開口:“是不是因爲……”
是因爲什麼,他也說不準,他只當跟古唐軒有聯繫,但後者已經不在了,他想不出其中的聯繫。,但內心的某種躁動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如果這是蕭安國安排的,那他一定是有什麼目的,只要問出來。
蕭安國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說下去,鄭斐喉嚨有些梗,好半響才艱難的吐出那個名字:“軒子……”
鄭斐有點緊張,攥緊了拳頭,手心裡全是汗,被他不動聲色的擦在了衣服上,還是不能緩解。
蕭安國移動了下身子,都看的他心臟一陣猛烈跳動,眼睛緊盯着對方,似乎都忘了現在自己耳朵不好使。
蕭將軍是個混跡多年的老狐狸,很少有人能從他的表情裡看出有用的東西來,蕭銘都不行,古唐軒倒是算個難得有伎倆的,但鄭斐顯然沒到這個層次。
見對方一直不說話,鄭斐心裡有點發涼,不知對方是默認了還是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在沉思,不由懊惱自己真夠笨的。
還在蕭安國沒有沉默太久,在鄭斐化成木頭人之前開了口:“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鄭斐不知道該怎麼說,最開始是憑感覺,而他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
不過沒等他說什麼,蕭安國又接道:“還是你覺得能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回輪到鄭斐沉默了,他說不出所以然來。
“行了回去吧,別想太多。”
鄭斐被趕了回去,結果發現跟蕭安國對過話之後,不僅什麼都沒弄明白,反而更亂了,鬱悶的不行。
連古唐轅站在門口都沒發現,叫他他也聽不見,還是過來拉了他一把纔回過神。
隨即就出了一身冷汗,居然才一天,他的警戒性就這麼低了,如果面對的是喪屍,他估計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心裡攪成亂麻,又遇到這麼個破事,鄭斐越發煩躁,本來不想回家的,但估計消息也瞞不了鄭家父母多久,索性就不躲了。
鄭斐有生以來屈指可數的心事重重,今天佔了一次,滿腦袋的胡思亂想遮都遮不住,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讓古唐轅頗有些在意。
但鄭斐一直是個心理留不住事的主,但這次卻明顯不同,也許是耳朵蔽塞受了影響,過了兩天也沒從煩悶的情緒中走出來。
鄭母這兩天忙的腳不着地,開始還沒注意,後來似乎在外邊聽到了什麼,回家就急急忙忙的把鄭斐拎了出來。
“兒子!”
鄭斐正躺在沙發裡,沒料到鄭母這個時間就回來了,聽到模糊的音節還以爲是古唐轅在叫她,模糊了應了一聲。
鄭母見狀就一聲驚呼:“哎呀兒子你怎麼了!”
並且撲了過去,鄭斐沒躲開,被推了一下,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
“哎,媽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能回來麼,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也不跟我說一聲,你還知道我是誰麼!”
鄭斐早知道瞞不住,苦笑一聲:“知道女王大人。”
“少說廢話!”
鄭母捧起鄭斐的臉左右看了看,憂鬱的道:“好像瘦了。”
鄭斐暗自翻了個白眼,這跟他的耳朵有什麼關係,而且養了這麼多天,他不胖就不錯了,瘦就算了。
但鄭斐還沒膽量扒拉開女王大人的金爪,只能任她打量。
“治不好麼?”
“不是治不好,就是還要等段時間。”
不管這句話是真是假,兩人都相信是真的,鄭斐想象不出自己真聽不見了會怎麼樣,他現在的反應已經明顯不如以前。
古唐轅端了兩杯果汁過來,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就聽鄭母嘆了口氣:“怎麼辦,我兒子要嫁不出去了。”
“媽!”
就算被摧殘了二十多年,鄭斐還是有些接受無能,他一點都不想被同化。
“幹嘛!”
鄭母瞪眼,跟扔西瓜似的把鄭斐的腦袋撇了,氣勢十足的做成了女王範:“你知錯了麼,知錯我也不會原諒你。”
鄭斐重新歪回沙發上,這幾天蕭安國的確是給他找了不少治療系異能者,幾乎都是不同屬性的,但依舊毫無辦法。
一次次的只會讓人更加受打擊。
鄭斐想着最近的煩心事,眉頭蹙起,突然就有了一種焦頭爛額的無力感,好像什麼事都開始變得不正常,他想看清真相卻連個邊角都摸不到。
這感覺太特麼操-蛋了。
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嗡嗡嗡響,攪的他腦仁疼,頓時煩躁的抓過身旁不知什麼東西扔了出去:“煩!”
鄭斐在把沙發靠墊扔出去後頓時激靈一下,靠墊砸在了桌角,彈了一下掉在地上,但因爲這個動作,屋子裡的三個人全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