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沒有預料到病毒的入侵是那麼的痛苦,這是從未有過的身體免疫對抗。
在還是三階的時候黃泉不是沒有深度中過屍毒,可是之前也沒有這般疼痛的感觸。
這種炙熱的灼燒,從右手臂處傳感,加上螞蟻般的啃噬的麻癢,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不好的狀態。
五階活屍的屍毒超出了黃泉的預料,看到黃泉流露出的痛苦表情,活屍不由的露出了那一口血污牙。
難聞的味道,令人作嘔。
“媽拉個巴子的,今天要死在這裡了嗎?”
黃泉內心並沒有感到惶恐,只是有些惋惜,自己還沒有殺夠足夠的活屍,還沒有真正實現自己的理想。
真的不想死!
可是身體實在是太疲憊了,以至於眼皮開始打顫,腦袋越來越沉。
“好睏,好累,好想睡。”黃泉呢喃着。
“黃泉!黃泉!”
“誰在叫我。”
忽然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極力的睜開眼睛,想要去看清。
“黃隊,你不能死!”
王陽從後方的隊伍中不顧危險的衝了上來,跟陳嶽不同的是黃泉無力在告訴對方要前者回去,不要白白的丟臉性命。
就在五階活屍要給黃泉致命一擊的時候,王陽趕到連着幾槍讓五階活屍慌亂中鬆開了抓着黃泉臂膀的手。
反應過來回頭就要攻擊時,兩發改型導彈擊中了活屍的身體,直接將其轟炸出十幾米遠。
這位王陽營救黃泉帶來了充足的時間,肩扛上黃泉散架般的身體,一路朝着隊伍中狂奔。
“吼!”
改型導彈的效果並沒有像想象中的有效,其威力還不足以致命,但是卻給其帶來了又一次的重創。
那斑駁的黑血,以及表面的灼傷,能夠看出五階活屍也並不是那麼的堅不可摧。
接連被重創,對晶核來說是一種負擔。
活屍的能量來源於晶核的供給,那種肉身擋導彈的防禦,並不是完全無敵的。
負重已經在活屍的身上表現出來了,吼聲已經明顯無力。
不過他們的底牌也全部都用上了,宋輕舞那邊傳送門基本完全打開。
“快!傳送開始了,儘快撤離!”宋輕舞喊道。
“先送黃爺離開,我來殿後!”
陳嶽這時也衝了上來,看着王陽背上的黃泉說道。
“小心!”
一句小心包含了太多,他們沒有時間寒暄和計較誰誰留下之類。
“不,不要。”
黃泉的聲線已經模糊,他擡起的手想要去抓住那個毅然決然的身影。
願意站出來的,此刻都衝在了前線,這裡所有人想要全部撤離是不可能的,總得有人做出犧牲。
“兄弟保重!”
方文石拍了拍其肩膀,帶着自己人後撤收縮。
該做都做了,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弟兄殿後送死,只能說盡力了。
“兄弟們,跟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爲黃爺還有身後的兄弟爭取更多的時間撤離。我們決不能讓活屍通過傳送門,隨我殺!”
陳嶽高呼一聲,手中的鋸齒橫刀再次握起。
“啊!”
那十幾個孤寂的身影視死如歸,並沒有因爲自己留下而感到不憤,他們的鬥志依舊昂揚!
“吼!”
五階活屍看着那不斷穿梭進入傳送門而消失的身影,憤怒的嘶吼。
周圍的活屍一波又一波的發動着猛烈的進攻,但是對於這些依然豁出性命而不顧的人來說,生命之牆是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禦。
殘破的衣衫,新舊傷口的疊加,黑紅血的侵染,模糊了衆人的視線,也殺紅了眼。
放開後的戰鬥,從沒有如此的痛快過,有些人哭了。
他們並不是因爲害怕而哭,而是痛快的哭。
血水和淚水交織,氛圍感染了所有人。
人們的士氣高漲,五階活屍自然感受的到,爲此憑着重傷的身體再次攻擊。
此時它迎對的是陳嶽,晶核受損加上被改型導彈擊中兩發,在力量上被削弱了幾分。
雖然還能感覺得到手臂的顫動,但是陳嶽還是咬牙硬抗了下來。
嘴角溢出的血絲,證明承受的非常吃力。
“陳隊,我們這裡頂着,您快撤吧。”
幾個渾身染血的隊員衝了上來,從他們身上滿目瘡痍的傷口,以及漆黑的傷口判斷,他們已經沒有生機了。
不過他們此時還想着要幫助陳嶽脫離險境,這讓陳嶽溼潤了眼眶。
“樑子、池子、郝平,你們,你們。”
這些都是陳嶽手底下的老兄弟,當叫出他們一個個的名字時,他的心都在抽搐。
心在滴血,這些熟悉的人,今日都要葬在此地了。
“啊!要是一起死!我如果走了,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陳嶽嘶啞着聲音道。
“不!陳隊你還不能死,我們這幫弟兄已經完成不了當初的誓言了,但是還有人能夠完成。難道您要看着我們這幫弟兄在地下死不瞑目嗎?”郝平道。
“老大快走!我們撐不了太久!替我回去跟阿嵐說一聲,遇到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可惜娶不成她做媳婦了,讓她找個好人家嫁了。”
“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噗!”
池子的話還未說完,肚子上就被破開了一個大洞,血柱噴涌,嘴裡止不住的往外吐血水。
“下輩子,再再見。”
“池子!”陳嶽聲嘶力竭的喊道。
不過他再也聽不見了。
“嶽哥快走啊!”
梁書友緊抱着活屍的腿,仰頭高呼。
“樑子。”
陳嶽揮舞的刀越來越沉重,聲音漸漸消默在吶喊聲中。
“走!走啊!”
郝平拼死護在陳嶽的前面。
“陳嶽,你要記得你這條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身上所揹負的是兄弟們的命。”
“陳嶽,快啊!傳送門要關了!”
郭成在接連的光門,看着那一個個悲壯的身影,是他們開闢了一條生路。
越是如此,越是揪心。
陳嶽最終還是跑向了傳送門,五階活屍看着糾纏這自己的人類螻蟻,憤怒的撕扯,恐怖的力道直接將梁書友撕成了兩半。
“樑子!”
郝平赤紅着眼,也沒有挺住,被越來越多的或是包圍,淹沒在了活屍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