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嵐沉默,林子揚對着季長歌安慰一笑,輕輕回過頭來冷冷地看着白嵐。
這還一向溫柔的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色’,看得衆人都是一驚。
“況且,這屍首未必就是林七七的。你們看這裡——”
他輕輕撩開林七七已經燒得發灰的白‘色’衣裳的補,‘露’出林七七的肚子,那肚皮已經燒得扭曲不堪,還有一些甚至已經落成灰塵。
“看到了麼?這衣服只是普通的布料,並不防火,燒傷的痕跡怎麼會出現在衣服裡面?難道說這火能夠巧妙的避開衣服,直接燒人的皮膚?”
曙光衆人臉‘色’稍微好看了點,林子揚說得句句在理,能夠燒成這樣,只能證明一點:
先燒的人,再將林七七的衣服套在上面,略微灼燒,好讓人既能看出這是林七七的衣服,又看不見林七七的臉。
如果不是林子揚的臨危不‘亂’,很少有人能夠在這樣緊急的關頭還能如此冷靜的。
“我們曙光無意得罪王者,但是如果白部長能請出王者公會最新的紅人張曉光來給這些受傷過的人看一看,我相信大家一定會有個驚喜發現的。”
提到張曉光這個名字,曙光的衆人都是一驚,難道剛纔季長歌偷偷趴在林子揚耳邊說的就是這人嗎?
那個人,不是已經被逐出王者了麼?
在場看熱鬧的衆人又怎麼會不認識張曉光?曾經那個騎着單車走到哪裡都按響鈴的囂張男人,他們十分的厭惡,當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幾名林七七治療過的傷者回想了一下,居然紛紛震驚,那人影, 似乎還真與那矮胖的張曉光有點像!
可是,如果牽扯到王者公會,在場的衆人就犯了難。
只有李笑一人, 站了出來,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我叫李笑,從末世以來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異能者,是林七七姐姐救了我一條命。”
其餘的傷者面‘露’愧‘色’,他們的命又何嘗不是林七七治的?
“我不知道得罪一個大公會會有什麼下場,我只是個小姑娘,我以我這條被七七姐救過的‘性’命發誓,接下來我說的話全部屬實。”
“張曉光我見過,那天人的身形的確和他很像。”
話到這裡,許多人已經低下了頭,一個小姑娘尚且有這樣的勇氣,而他們自己卻沒有,縱然被一個小姑娘刺‘激’了一下,他們也不會站出來提林七七說話。
陳佳明則是無奈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誠實,善良,末世之前,這種美德就已經是嘴上說說的笑話而已了,末世之後,這種東西完全沒有任何價值。
不過,這屍體如果真的不是林七七本人,那麼她很有可能還沒死!
人羣之中,凌琪也想到了此處,心中莫名的閃過一抹失望,看了看不遠處的偏僻角落,待到看見她日思夜想的夢中之人看到那具屍體眼中透出的悲傷之時,內心深處某塊脆弱的角落發出清脆的響聲,竟是碎掉了。
安德烈心中也有感慨,由於曙光一直都是林七七出頭,讓他反而忽略了林子揚這樣一個人物。
這人看似溫和,實際上卻這樣聰明,如果不是林七七已經死了,還真是攪了他的好事。
實際上,攪了他好事的也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希望將林七七葬在那裡,也不會被揭穿,那麼計劃就會更完美的實行了。
伊人已死,她既然這麼適合古裝,就讓她死在古‘色’古香的地方, 願她下次不會生錯了年代,來到這‘亂’世,成爲自己的敵人。
如果不是立場不同,安德烈輕笑一聲, 像她那樣的‘女’孩,還真是蠻適合做他的皇妃。
“該你出場了。”喬尼輕輕拉了拉安德烈的衣角,示意安德烈該收場了,馬上就會有一大批喪屍彙集在S市,他要帶着對他來說還算有用的棋子走掉,否則被自己手下的小傢伙們糾纏了,可是十分掃興的。
他點點頭,目光再次回到人羣之中,朝着裡面一人打了個顏‘色’,那人當下會意,朝後喊道,“那個叫凌琪的怎麼辦?爲什麼她的治療忽然不管用了?這個你們曙光付得起責任嗎?”
林子揚冷了冷臉,卻是一時回答不上來。
原因無它,開始凌琪的治療還算可以,所有的傷者都完好無損,可就在林七七失蹤之後,凌琪的治療不知怎地也出現了問題,治療之人三天之內必死無疑,這樣一來,林七七腦袋上的帽子就被扣得更大,搞得曙光衆人一時不知怎樣應付。
一直到現在,林子揚也想不通,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如果說林七七是被人陷害,那麼凌琪的治療失誤則是真的。
一個人可以說是他體質不好, 如果即二連三的死人,那麼曙光之所以萬劫不復,凌琪也是佔了一部分責任的。
其實他並不排除凌琪是故意如此作爲的嫌疑,但林七七與她較好,他也不太好說話,事到如今,無論怎樣, 只能先把凌琪安排走再說,如果他猜得沒錯,凌琪今天是可以安全離開的。
“沒什麼可說的,我可以被你們拉去調查,希望你們不要向冤枉七七姐那樣再冤枉了我。”
凌琪輕輕一聲,隨即打開琴盒,撫‘摸’着她的手中的小提琴,“最後一曲,送給曙光的你們,”說罷,她自嘲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好聽。”
在場的,除了曙光內部的人之外,誰都不知道凌琪可以利用小小的小提琴演奏出什麼效果,林子揚當下看來目光中厲‘色’一閃,隨即示意衆人捂住耳朵穩定心神,幾個眼神的‘交’流,衆人心中也是有所戒備,併爲真正聽進心裡。
琴聲開始,凌琪弱不禁風的小小身影在人羣之中忽然變得惹人注意她輕輕彈着,這一首搖籃曲,舒緩而平靜,人未動,曲意卻已經逐漸在人們的心中形成一副影像。
漂亮可愛的少‘女’正在朝着愛人傾訴着自己的衷腸,又彷彿被戀人誤會之後的解釋,她不急不躁,目光沉靜如水,輕輕的闡述着。
不知不覺,包括白嵐在內的衆人心中居然有了了一絲疲倦的意味,就像是一個並不好看的老電影,無聲的放映總能讓人感到睏倦。
忽然,遠處傳來鋼琴的聲音,二者十分默契的碰撞,衆人被這完美的契合聽得入了‘迷’,睏意更濃。
“噗通”
“噗通”
逐漸地,人們已經漸漸倒下,只有白嵐和飽經訓練的士兵還保留着一絲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