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哎,造孽吧你就,今兒遭報應了吧?”許書成和劉偉把一個牲口擡起來直接扔進了一個泥坑,那個牲口被濺起的泥水狠狠地嗆了一口,拼命地咳嗽着、掙扎着。對這一切許書成他們視而不見,接過王軍從後面遞過的一個桌子板一下子就扣了上去,接着三個人揮動鐵鏟,很快一座生人墓就形成了。
接着其他人紛紛揮動鐵鏟,把一個個牲口活埋進泥坑——做強人是天作孽,糟踐女人卻是自作孽,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一個個牲口被拖進了泥坑,淒厲的慘叫聲隨着泥土的越堆越厚變得越來越弱,一座座活人墓平地而起。許書成沒有直接活埋他們,而是用木板在人與土層間留了個不大的空隙,就讓這些作了大孽的人在那個小小的空隙中認真體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以及無邊黑暗的恐怖,他們會慢慢地享受死亡的過程。
“一羣傻比啊,本來他們待之以禮的話,這會兒估計正和上面談條件呢。”金雨堂站在許書成身邊無奈地說道。
“是啊,他們沒有經過什麼事情,這一年來他們覺得自己不可一世了,他們以爲看上誰家姑娘他就可以霸佔,這些人啊,不吃點虧就變得太自我、太貪心了。”許書成一改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揹着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爲這些人感到遺憾。
據那些沒有參與此事的士兵們說,其實一開始以禮相待,對方完全會跟他們回基地,因爲伊麗華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但是這羣人不僅驕橫異常,而且那個排長還偏偏看上了人家幾個女警衛,非要她們的身子不可,結果把伊麗華她們逼到了絕地,雙方這才翻臉開打。
一念是佛一念成魔,人是最理智的,卻也是最糊塗的,以爲有槍有糧天老大地老二他就是老三,本來到手的一件好事,卻因爲一個驕字、一個色字變得被人活埋荒野,這何苦呢?
剩下的十幾個沒有參與虐待也沒見過嫣雲身子的士兵鄭遠清也沒有爲難他們,而是繳了他們的槍讓他們開車回去,至於能不能回得去就看他們的人品了。
在死地裡還能這麼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在基地裡這些人估計也好不到哪去,但是鄭遠清管不了這些事,他不是聖人,他更不會爲了伸張什麼狗屁正義一口氣殺到那個小基地去,換一個人未必會更好。這些人以前都是生存在社會底層的人,一下子有了生殺大權,難免會飄飄然,在沒有足夠智慧的前提下,任誰坐到那個位置都會那樣,只是程度輕重的問題。
“預備!——鳴槍!”許書成一聲令下,七條八一槓在三位烈士的墓前對天鳴放,向死去的烈士致以軍人最崇高的敬意,21聲槍響、21顆黃澄澄的彈殼掉落在烈士的墓上。
許書成蹲在墓前燒完了最後一摞紙錢輕聲嘆息道:“路上慢走,兩位兄弟照顧好小姑娘,錢拿好,路上別虧待自己了——走吧,你們可以瞑目了,別留戀這世間了,走了也許比活着更舒坦。”
小六她們站在醫務室裡看着這羣神情肅穆的男人鳴槍致敬,突然她們覺得這些平日裡粗魯、散漫、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竟然是這麼可愛,對敵人的冷酷、對烈士的尊敬、對陌生人的尊重,他們的另外一面正是這個末世所缺少的,沒有對比不知道好壞,小六她們覺得其實這些人都是好人。尤其是許書成竟然也能正經,還能說出這麼飽含滄桑的話,這讓小六們意識到了許書成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其實是在掩飾着什麼,也許他的內心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吧。
兩個女孩流着淚看着這羣陌生人給自己的同伴送別,眼神中的殺氣和提防也減輕了許多——其實男人並不都那麼混蛋的。鄭遠清看到了她們眼神的變化,卻只能在心中爲她們高興,女孩終究太小,經歷了這麼大一場變故才成熟了些,纔看清了一些事情,只是這個代價實在有些太大了。
“嗯,嗯嗯!”那個叫藍雪的女孩看着鄭遠清“嗯”了幾聲,手指微微動了動,意思是她有話要說,但是被包裹得緊緊的臉根本說不出話來。鄭遠清示意小九去拿紙和筆來,雖然她說不出話來,但是手還能寫。
藍雪躺在牀上,拿着一支筆在紙上寫下了一組數字,然後滿懷希望地衝着鄭遠清“嗯嗯”着。
“這是呼叫暗號?”鄭遠清看着這組歪歪扭扭的數字問道。藍雪嗯嗯了兩聲,表示是的。
“好,你們繼續休息,我去和他們聯繫。”鄭遠清收起紙,憐愛地撫摸了一下紅月和藍雪的臉,給她們擦去淚痕。
所有的隊員回到軍卡中後,大家坐在車庫裡,由當過通訊員的韓燕接過這組數字按照既定規律對外呼叫。大家五天的努力今天就要見分曉了,如果聯繫不上,幾乎可以斷定伊麗華已經不在人世,墜機後的他們只有隨身攜帶的槍支彈藥,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給養,剩餘的人太少了,連這種荒村都無法進入;別的不說,單單這夜晚氣溫只有七八度的天氣,老太太都未必能熬得住,七八度在和平時期不算什麼,但在這缺吃少穿、風吹雨淋沒有什麼地方遮風避雨的末世卻足以要了一個老人的性命。
“喂!喂!是誰?陳杰?薛小蓉?蕭紅月?蕭藍雪?還是長兵、嫣雲?”揚聲器中傳來一個女人焦急的呼叫聲,聲音嘶啞而無力,這說明他們已經處在死亡的邊緣。
陳杰、薛曉蓉就是鄭遠清趕到時已經死去的兩個警衛,也只有這些貼身警衛才知道通訊暗號;長兵就是那個自願放棄生命的警衛,他和嫣雲一樣都是江湖保送的警衛——他們終究還是不相信外人,以至於唯一逃出來的嫣雲竟然不知道他們的聯絡暗號,工具終究是工具,也許表面可以得到同等的待遇,但是終究無法融入對方的圈子,第一批死去的就是他們,但同樣,作爲什麼都不知道的外圍警衛,他們死得也沒那麼慘烈。
“請問是伊麗華女士麼?我是中央衛戍部隊特種大隊退役戰士鄭遠清,帶領自己的隊伍應中央命令救援伊麗華女士。”鄭遠清說到這裡擡頭看了看嫣雲,嫣雲指指自己又指指通訊器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願意再見他們,鄭遠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待我們趕到時,陳杰、長兵、薛曉蓉、嫣雲四位烈士已經殉國,紅月、藍雪兩位戰士身受重傷,現在我基地醫治,聯絡口令是藍雪同志提供,請告知你處方位。”
“哼,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們?嚴刑拷打逼出來的吧?這個藍雪,死有餘辜——”通訊器那頭的女人輕蔑地哼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我操她老母!”金雨堂少有的罵了句髒話,紅月他們拼了命掩護他們的撤退,面對嚴刑拷打寧死不屈,結果卻換來這樣一句話。
“燕子,繼續呼叫。”鄭遠清依然沒有任何表情,誰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鄭遠清倒不着急,救援不成功就隨他們的便,活膩味了死了怨誰?大不了所謂的獎勵不要就是了,有了嫣雲對他來說就是老天最好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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