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站在亞城基地頂部，看着遠方生長起來的小草，看着草叢中行走的喪屍。
他的內心是死寂的。
他擁有着不可磨滅的執念，但卻沒有完成那個執念的實力。
雖然現在，他的力量相比於生者聯盟的倖存者，甚至相比那些異能者……他都是強出一線。
但是，白羽卻知道，他和申小福之間的差距，就像是小山丘和巍峨高峰之間一樣，趕不上了。
而就在此時，白羽心底一動，幾乎是一種直覺，他擡頭向着半空看去。。
隨後，他看到一個身影懸浮在半空，已經來到他前方頭頂一百米的位置。
白羽嘴角輕掀，淡淡一笑，道：“你，終於來了。”
申小福懸浮在白羽前方一百米的半空中，看着剛從失神中反應過來的白羽。
往日的一幕幕浮現心頭。
這個從頭到尾的對頭，剛纔的神色竟然有失落和孤寂。
申小福覺得，他也許明白白羽的心思，他笑了笑，直接落在基地建築頂部，站在白羽前方十米之外。
“你知道我會來麼？”申小福輕笑問道。
白羽點點頭，把身邊的一瓶窖藏白酒扔給申小福。
申小福接過白酒，打開酒蓋，醉人的醬香鑽入口鼻。
他仰頭喝上一口，向前走上幾步，和白羽並肩站立。
白羽從申小福手中拿過窖藏白酒，笑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申小福沒有說話，淡淡笑了笑。
白羽話出口，隨後自嘲的搖搖頭：“是我糊塗了，現在還有什麼毒能傷的了你？”
說話間，白羽仰頭喝上一口醬香白酒，眼睛微眯。
“你的東西，真的本該屬於我。”白羽說道。。
這句話就是堵在他的喉嚨裡，不吐不快。
申小福聳聳肩：“也許吧，但最終還是我的。”
楚娜拿着兩個酒杯來到申小福和白羽身邊。想要給他們倒酒。
白羽輕輕擺手：“楚娜，你先下去吧，我和申小福有話說。”
楚娜倒酒的手一頓，看了看申小福。再看看白羽，點頭間轉身離開。
申小福大有深意的看看楚娜的背影，從楚娜的一舉一動中，他看出了楚娜和白羽之間的關係。
“我喜歡楚娜。”白羽喝上一口酒，直接說道。
申小福眉毛一挑。點點頭，接過酒瓶，又喝了一口。
兩人陷入沉默之中。
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
沒人說話，就那樣看着遠方荒涼的景色，喝酒。
日近黃昏，昏黃的太陽光灑射在基地頂部，灑在白羽和申小福身上。
他們兩個的背影在黃昏的陽光下，顯得十分有故事。
酒喝乾了。
白羽掂了掂酒瓶。無奈的嘆息一聲，說道：“酒總是會喝完的。”
“這是必然，不是偶然。”申小福說道。
白羽手一頓，說道：“什麼是必然，什麼是偶然？多半時候，一些必然發生的事情，卻是偶然促成的。”
申小福笑笑：“但，無論是偶然促成，還是湊巧發生，最後的結果就是必然。”
白羽聞言搖搖頭。無奈的說道：“我說不過你。”
“哈哈……”申小福哈哈一笑，深呼口氣：“你對系統的執念，也是因爲偶然，才成了必然。”
白羽聳聳肩。說道：“你說的是殘片吧。”
“你知道了？”申小福問道，當然，他並不意外。
白羽擡頭看看落入西邊海面之下的太陽，整個亞城都變的昏暗下來。
遠處的荒草隨着海風搖曳，喪屍微微嘶吼着四處遊蕩。
下面的基地已經亮起了燈光，他知道是楚娜在給他準備食物。
他就是這樣一天天過下來的。從沒感覺疲倦和枯燥，反而寧靜和溫暖。
“知道有一段時間了。”白羽眯眼說道。
申小福打量一下白羽。
此時的白羽皮膚很有光澤，並不像以前那樣蒼白，也沒有一丁點兒的乾裂，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人類一樣。
在剛剛看到白羽的時候，申小福就已經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白羽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他也不是簡簡單單被卡巴人改造後的半人半卡巴人。
白羽有着自己的秘密和神奇經歷，雖然奇遇相比於申小福來說，稍小了一些。
但同樣還是讓白羽在這個世界上變的與衆不同，變的……更強一些。
“看來，你從殘片上面得到了不少好處。”申小福說道。
白羽點點頭，感慨的深嘆口氣，說道：“卡巴人基地被你們弄癱瘓之後，我也倒地不起，喪失了意識。”
申小福內心暗歎。
白羽的思想原本是由卡巴人組成的。
也就是說，白羽其實就是一些卡巴人的組合，只不過不同的是，白羽的意識強行抹去了卡巴人的意識，從而讓他成了一個特殊的存在。
但是，如果卡巴人基地被弄癱瘓，卡巴人沒有支撐之後都會癱瘓死去。
白羽本身就是卡巴人組成的，所以，他自然也會癱瘓，從而倒地不起，甚至同樣會死去。
白羽頓了頓，眼中浮現一絲溫柔，接着說道：“楚娜不死心，一直都堅持着照顧我，給我揉肩，給我擦背……給我活絡肌肉和禁錮。”
“幾天之後，奇蹟發生了。”說到這裡，白羽眼中泛出一絲光芒。
“我突然有了意識，而且，腦海裡的卡巴人都變成了綠色能量，我竟然變強了。”
“當初，楚娜非常驚喜，我也很驚喜，我覺得自己終於又有了和你對抗的資格。”
“可是後來，我發現，實力雖然在慢慢增長，但卻能感覺出有一個極點，我無法突破那個極點……實力最多也只能達到那個極點而已。”
“我知道，就算達到那個極點，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啊……”
說到這裡，白羽嘆息着，眼中有着不甘和失落。
那種給了你希望，但卻又馬上告訴你，這個希望同樣無法讓你達成目標的感覺……總是最讓人失落和絕望的。
很明顯，白羽就經歷了這些。
“後來，經過研究，我發現我腦海裡有一個殘片。”白羽輕輕閉上眼睛：“殘片看上去只是一小塊兒金屬碎片，並不像你的系統那樣完整……但我總覺得，我對系統的執念，是從這個殘片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