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力學中有一個“不確定”理論,一個粒子的位置和它的動量不可被同時確定,這也稱爲糾纏理論。
魯子鳴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突然想起在《探索》雜誌上看到的這個問題,好像有什麼東西灌進大腦中,就奇怪的冒出這個想法。
當多彩果和七彩魚重新出現的時候,有些東西並沒有隨之發生改變,首先是自己,自己一直還存在,連位置都沒有移動。然後是揹包裡的多彩果和七彩魚也沒用消失,最後是自己放在草地上的衣服也沒有消失,其餘的一切都消失了,或者說被重置了。
自己和揹包可以理解爲是外來的東西,本來就不存在於這個空間,不受這裡空間的控制,屬於外來的異物。
揹包裡的多彩果和七彩魚因爲存在於揹包中,和空間之間已經失去了某種聯繫,或者說已經不屬於這個空間,無法確定它們的存在,所以並沒有消失。
基於自己的判斷,他想到了鏡壁分隔開出來的空間,大膽推測其中必然有某種含義,否則不會用鏡壁分隔起來。
雖然念頭在腦海裡一閃,一開始只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撒在路上做標記的樹葉會被空間消失,直到他想到那所謂的“不確定”理論。自己和揹包裡的東西都屬於外來物,或者說它們不屬於這個空間,空間無法確定它們是否真的存在,自然不會消失。
既然自己的東西不會消失,那麼用作測量這個空間就再合適不過了。
他的揹包裡隨時都放着一本記事本,用來記錄出現的各種變異生物習性和特點,時間一長已經養成了習慣。
空間裡沒有風,標記好阿拉伯數字的紙片也不用擔心被風吹掉,放在每一個鏡壁分隔出來的空間裡,並在記事本上記錄它們相應的位置。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過既然鏡壁將整個空間分割成五乘五,大小相同的二十五個空間,自然應該有某種不爲人知的含義。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悲屈的發現,自己真的被困在迷宮一般的空間裡,而且還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迷宮,至少以他不多的知識是無法解開的。整個空間被境壁分隔開來,形成了二十五個獨立的空間,每一個空間除了最中間的空間外,每隔12小時變換一次,同時大樹和深潭也會被重置。
到底是重置還是變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爲獨立的小空間下一次會變換到什麼位置根本無法預測,這裡面也許有規律,也許沒有,在他看來都不是自己能破解的。
這裡應該是一個活動的迷宮,和固定的迷宮不一樣,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耐心,一定會找出破解迷宮的辦法。可是活動的迷宮首先要找出其中的規則,否則根本無法破解,和執着、毅力無關,和智慧有關,而他現在的智慧根本解決不了這個看是無解的難題。
從他幾天來的觀察,從最中心的空間開始,他每次可以選擇四個方向,只有當他選擇正確後,身後的境壁就會消失。如果選擇錯誤的境壁方向,境壁就什麼都不會發生,接下來的選擇也就絲毫沒有意義,正是這看似簡單的選擇,裡面隱藏着海量的信息,意味着他每次在選擇錯誤後都要重頭再來。而選擇的時間只有十二小時,過了這段時間,上次的規則全部無效,空間再次被重置,這便是活動迷宮的可怕之處。
十二小時的選擇時間,每一分都無比珍貴,甚至連坐下來喘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就算這樣也來不及。
兩天裡,魯子鳴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耗子在迷宮裡亂竄,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循環往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一直到雙腿腫脹兩眼發花腦子裡暈乎乎,也沒有找出半點迷宮的規律。
如果找不出迷宮的規律,自己就算跑死也走不出迷宮,他好像在和時間賽跑,而時間只有十二小時。
“不行!這樣下去自己會累死的。”
除了不停的跑,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可就算他不停的跑,也不可能在十二小時內正確的穿過每一個境壁,除非他找出正確的路線。每次他都有四個方向選擇,便意味着他至少要三四千步,而下一次選擇是上一次的兩倍,再下一次又是上一次的兩倍。如果他的運氣不錯的話,每次選擇的正確率都在百分之七十五,也就是四次只有一次選擇錯誤的話,實際上正確率並沒有這麼高。
第一次選擇跑三千步,第二次選擇就要跑六千步,加上已經跑的三千步就是九千步,然後是第三次選擇,同樣要跑九千步,再加已經跑的九千步,就是一萬八千步,接下來第四次再選擇,又要跑九千步,累加上一次已經跑的一萬八千步,就是二萬七千步,第五次、第六次……,累加的數字越來越大,如果不算時間的話,他要在十二小時之內跑完二百多萬步,也就是說,他要在十二小時內至少要跑完三百多公里,才能跑出這個迷宮。
這當然是他的計算,至於最後能不能真的跑出這個迷宮,他心裡也沒有底,畢竟他根本不可能在十二小時之內跑完三百公里的路程,這是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
如果魯子鳴現在手裡有一輛汽車的話,或者是其他的代步工具,而不是硬靠雙腿在跑,也許這個看似很蠢的辦法可以試一試。
迷宮的設計者好像算準了破解迷宮的時間,甚至考慮到被測試者的體能素質,除非找出迷宮的規律,否則憑藉雙腿一輩子也走不出迷宮。
“測試者?”
自己爲什麼要用這個詞,難道自己真的是迷宮中的小白鼠,那麼設計迷宮者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只是無聊、好玩嗎?他需要冷靜下來,這樣瞎跑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幾天下來,他的腿腫脹的厲害,頭腦裡隱隱的感覺到自己好像忽視了什麼。他突然站了起來,腦海裡閃過一個大膽而荒唐的念頭,“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自己在這段時間裡,這個空間並沒有重置自己這個外來物,甚至連自己在每一個空間留下的標記物都沒有清除,也就是說,這個空間以前沒有人來過,那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