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進基地

前面的汽車車身都飽經磨難,輪胎車身損毀嚴重,留着一路過來的輝煌戰績,紅褐色的血液遍佈整個車子,有的甚至幾乎都要報廢了,勉強開到了朝陽基地,搖搖晃晃的開着,清晰的傳出“叮叮噹噹”的零件相互碰撞的聲音。

於是駱昕祁那部保存完好,輪胎只沾了些泥巴的軍卡就不能不引人側目了,通沒通過關卡的人都忍不住多打量幾眼,引頸以待,就想看看裡面坐着的的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人物。

駱昕祁把車子開到檢疫用的白色帳篷前,他先跳下車來,繞道副駕給白朦朦開門,許歡也隨後跟着下了車,廖小迪變成一個撐紅傘的泥人娃娃掛在她脖子的地方。

這麼好的車子居然只有兩個人,額,還有一隻狐狸,這個略過不算,怎麼看也不是變異動物。那麼他們的實力該是何等的強悍啊!

圍在門口的倖存者們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驚歎。不過觀男子容貌俊逸、身姿挺拔、步履穩健,自帶一種迫人的氣勢,肯定不是尋常之人。再觀後面下來的女子,眉目英氣,左臉貼着好大一塊紗布,遮住了半張臉蛋,紗布下一道猙獰的傷疤觸目驚心,英氣也轉換爲了戾氣,讓人不敢直視。

許歡臉上的傷疤是原主帶來的,傷口從耳際到左下顎,好深的仇恨,竟然死了都要毀她容顏,本來一張英氣勃發,朝氣滿滿的臉因着這道傷疤和許歡自身的煞氣變得鬼氣森森的。

也不知是哪個人狠下的毒手,白朦朦和駱昕祁都沒有多問,一是不清楚許歡有沒有獲取那具身體的記憶,二是既然許歡自己不說,即使得了記憶也表明她不想管前身的恩怨。

最後羣衆的目光落到白朦朦身上—一隻嬌小玲瓏的粉粉嫩嫩的狐狸,穿着一條不知哪裡來的破褲子。

應該是寵物吧,寵物。大家不約而同的想到。

站崗的工作人員到底經歷的事多了,他們只掃了白朦朦一行人一眼,有條不紊的登記安排人進帳篷,檢查他們是否有傷口。

“姓名?”負責登記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他頭也不擡一下,只顧盯着那辭海厚的登記本。

“駱白。”駱昕祁沒用真名,他的隊員還沒來,不想早早和朝陽基地的領導人接觸。

“哪個駱?”

“駱昕祁的駱。”

聽到銀狐異能團團長的名字,小夥子終於擡起了頭,上下打量了面前的人,他輕嗤了聲,語氣嘲諷,“銀狐異能團的駱可不是你這個駱。”

本以爲至少會得到一句“不都是一個字麼”的話來,等了半晌,駱昕祁依然不發一言,沉靜的眼神裡透着淡淡的無趣,小夥子頭皮一麻最終沒糾纏下去,小聲咕噥道:“最強異能團團長的姓你配嗎?”

登記完,小夥子把一塊體檢牌扔到桌子上,“趕緊去體檢吧。”目光滑過駱昕祁懷裡的狐狸又道:“還有隻寵物?動物肉眼看可看不出什麼來,帶它去抽血化驗。”

說完揮了揮手,一臉的不耐煩。

駱昕祁接過牌子,熟門熟路的往檢疫站去。駱昕祁以前也來過朝陽基地,站崗的人不知換了多少批,再加上末世消息閉塞,是以除了各方勢力的領頭人,幾乎沒什麼人知道駱昕祁長什麼樣子。

駱昕祁轉身離去後,身後小夥子卻熟稔的和許歡打起招呼來。

“這不是慕菲嘛,昨兒怎麼不跟張駿他們一起回來,隊伍裡少了好幾個人,我還以爲你也出事了呢……”

檢查身體的帳篷外,白朦朦蹲在地上等駱昕祁出來,來來往往的人都不由得把目光投在她身上,就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羊羔,大概所有人都以爲這是一隻儲備糧吧。

曾經是溫某人的儲備糧的白朦朦挪了挪身子,表面一無所覺,暗地裡將那些臉記住,等她發、情期過了就一一報復回去,她可聽到了,其中一些人偷偷商量給自己套麻袋來着。

駱昕祁一出來,白朦朦就奔上前去,“阿祁,我能不抽血麼?”

她是一隻妖怪,待會沒看出喪屍病毒看出什麼別的以爲是新型病毒就冤大發了。

駱昕祁老神在在的,他重又抱起白朦朦道:“我有辦法。”

抽血的帳篷裡擺着幾張桌子,分別放着檢驗用的儀器和大大小小的試管。偌大的帳篷裡只有一個姑娘,她穿着白大褂,百無聊賴的翻着末世前的口袋書。

“你好,我是來給我的狐狸驗血的。”

“狐狸?末世居然還跑出這種生物來了?”白大褂姑娘把口袋書一蓋站了起來,視線投向白朦朦,她撲哧一笑,“真的有狐狸,還穿着褲子,真好玩。”

而在凌之澄擡眸的一瞬,她愣了神,似是被駱昕祁的容貌吸住了,臉上有點不自然,她撥了撥頭髮,露出白皙的臉蛋來,“你這隻狐狸養得可真好!”

說完,凌之澄欲伸手接過白朦朦,駱昕祁躲了開來,“它認生,我自己抽就行了,就在你面前抽。”

凌之澄手頓了頓,接着揚起笑容,“當然可以。”畢竟她也不是專業的獸醫,可能連專業的檢測員都不算。

駱昕祁把白朦朦放到桌上,提起她一隻爪子,柔聲道:“只一下,不疼的。”

柔得凌之澄都有點羨慕起那隻狐狸了。

白朦朦一直拿眼瞅駱昕祁,消毒過後,他一手提着自己的爪子一手捏着採血針,輕輕往前一送,爪子上的白毛就染紅了,她配合着發出一聲慘叫,天知道駱昕祁扎的是藏在爪子另一側的手指頭,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

凌之澄只顧盯着駱昕祁的臉看,完全沒發現駱昕祁扎哪裡了。

駱昕祁做完一切後,姑娘就屁顛屁顛的拿着試管去儀器的桌子上化驗了。剛纔她有碰到美男的手指,超lucky!

“阿祁,動物血和人血能一樣嗎?”

“她最多能分辨出喪屍病毒的形態,人類和動物的血細胞她都搞不清楚的。”駱昕祁小聲的回道。

這是他家軍師寧一森告訴他的,此前寧一森進朝陽基地時可帶了好幾只變異動物,朝陽基地對變異動物的管理列了一堆條例,寧一森嫌麻煩便想着拿自己的血液矇混過關。寧一森說的時候全團的人都覺得他在扯淡,可惜瞎貓遇上死老鼠,真讓他遇見一個業餘檢測員中的業餘。

果然,凌之澄很快就拿了張寫着查無t型病毒的報告紙回來了,還給蓋了個章,上面連最常規的檢查數據都沒有。

白朦朦瞪圓了眼睛,姑娘真是專注喪屍病毒一百年,只認這個其他都不認識,和三姒五百年只會煮地瓜糊糊有得一拼了。

等白朦朦拿了報告,許歡也走了進來,她臉上帶傷,爲了安全起見,要不就觀察十幾個小時要不就過來驗血,許歡當然選擇後者,結果出來也是正常的。

駱昕祁應邀來朝陽基地,朝陽基地會安排好食宿,只是現在駱昕祁用的是化名,就得在基地裡自己找房子了。

許歡借屍還魂也繼承了原主的記憶,這具身體名叫慕菲,是民間異能隊第三隊的隊長,在基地中心附近用三百顆二階晶核買了一套二室一房的套間,許歡提議他們可以去那裡暫住。

“我們先去看看,你這具身體的主人死得不簡單,估計房子留着的可能性不大。”駱昕祁說道。

許歡默然,沒想到她什麼都不說,僅從臉上的一道傷疤駱昕祁就可以想到那麼多,一想到這具身體所留下來的黑暗回憶,她眯了眯眼睛,最好別來犯她。

軍卡緩緩駛入基地,基地的外圍區域遍佈着無數大小顏色各異的帳篷,有規律的安置在空曠的地方。這裡的人大多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眼裡看不出半分生氣,看來在基地的生活也不十分好過。

穿過帳篷區,軍卡來到一個類似於交易市場的地方,末世五年了,剛開始人們還會拿些生活用品、藥物出來交換食物,然而這些都是消耗品,漸漸的普通人類再也沒有可以交換的東西了,他們剩下的最值錢的大概就是人了。

有的人選擇去基地中心的任務大廳領取任務換取糧食,有的則靠出賣妻子兒女甚至包括自身來換得苟延饞喘的時光,他們懶洋洋的坐在帳篷門口,四肢健全神色卻麻木茫然,任由能丟下一兩塊晶核的人拉他們進到裡面去。

還有一些隊伍或親人是異能者的普通人擺起變異獸肉和獸皮的攤位,變異獸的骨頭,利齒也被利用起來,打磨成輕便實用的武器。

軍卡過了交易市場之後來到一片建築羣,這裡的汽車多了起來,情況比帳篷區好了不止一星半點。衣着光鮮者有之,意氣風發者有之,談笑風生者有之,他們都是異能者,也爲之驕傲着,擡頭挺胸,昂首闊步,即便是相對困窘的人也伸直了腰板。

他們無一不表明着這是屬於他們的時代,異能者發光發亮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