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蕊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似乎是難以形容,他組織了下語言,繼續道:“總之就是個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怪物,好像是由各種不同人的肢體拼湊起來的,手腳的長短不一,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但是意外的速度很快,這傢伙看不見東西,但是對光線和聲音非常敏感。”
“光線和聲音嗎?”施清璇摸摸自己的下巴思考,突然道:“我們現在這樣說話會不會被它聽到?”
“不會。”馬蕊指了指小洞穴的入口:“我佈下了忽略咒和消音咒。”
施清璇頓時羨慕嫉妒恨:“你在哪裡學來的法術這麼好用!”
馬蕊的嘴角露出一苦澀的笑容,“我在一塊剝落的牆壁上學到了一些法術,不過這些屬於亡靈巫術,只有死人才可以使用。”
這句話頓時讓場面冷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馬蕊才又開口說道,“你想找黎未然嗎?我想他可能也在這裡。”
施清璇擡起頭:“你之前遇見他了?”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他在這兒?試煉之地應該不止這一個地方。”
“我也不確定,大概只是有這個感覺。”馬蕊搖搖頭。
兩個人隨後就走出了小洞穴,施清璇還把那個發光的小石頭給撿回來了,然後她們朝着與那個怪物過去的地方完全相反的方向往回走。
馬蕊率先走在前面帶路,她並未再次使用巫術,於是拿了施清璇的手電筒,兩個人晃晃悠悠走了老半天,於是回到了施清璇一開始醒過來的地方。
“我就是在這裡拿到這塊發光的石頭的。”施清璇摸了摸岩石牆壁上某個凹陷下去的地方。
“應該是磷光石吧,你覺得這玩意是有用處的道具嗎?”
“細節決定成敗,越不起眼的東西說不定越有用。”施清璇把石頭塞進口袋,黑暗中把她的口袋照得熒亮剔透。
“你這句話說得很對,所以我也跟你一樣,拿來了一個有趣的東西。”馬蕊似乎挺高興,從口袋裡掏出了某個小小的玩意兒,施清璇低下頭仔細一看,居然是一盞長明燈!而且還是被縮小變得只有拇指大的小玩意兒。
“這個就是那個怪物鑽出的陶罐上擺着的長明燈,我把它熄滅之後又縮小了。”馬蕊洋洋得意,施清璇也跟着驚奇的望了她一眼,猜測道:“難道是縮小咒?你比我這個魔法師還稱職?”
馬蕊點頭:“那塊牆壁上有非常多的咒文,我挑了一些好學又實用的,比如漂浮咒,縮小咒,發光咒,消音咒,變形咒……不過,像是縮小咒這樣的,物品體積太大的話,我是沒辦法讓它變小的,漂浮咒也一樣,太重的東西我沒法子讓它浮起來,不過神奇的是我可以讓自己的身體浮起來。”
“你能讓我浮起來嗎?”施清璇忽然道。
馬蕊遺憾地搖頭:“以後可能會做到,但是現在恐怕不行。”
“好吧。”施清璇笑起來,指着馬蕊手裡的燈說道:“你拿開這盞燈之後,那怪物就跑了出來,對嗎?”
“是的。”
施清璇若有所思,摸着下巴忽然笑起來:“那我們點燃它,舉着這燈走。”
“這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馬蕊似乎也挺贊同,她隨後一揮手就把長明燈恢復原狀,但是頓了一會兒,對施清璇說道:“能用你的火系法術把它點燃嗎?”
施清璇驚訝擡起頭:“你沒學會火焰咒?”
馬蕊滿頭黑線:“那是你們魔法師的法術吧?!我學的只是一點巫術,你不要把這些莫名其妙的咒語強行加諸在我身上!咒語也不是萬能的啊!”
施清璇立即轉過頭去,一臉高深莫測的喃喃自語:“失算了!”
她隨後取出法杖,用魔法放出一個有些誇張的火球,終於把長明燈給點燃了。
長明燈在古代是個有典故的東西,墓穴裡放上一盞不熄的燈,永遠爲死者照亮。但是如果熄滅了它,天地一片黑暗,就會有魑魅魍魎等鬼怪出沒,趁着黑暗襲擊生靈。長明燈一般不能熄滅,點燃了,就要一直燒到它油盡燈枯爲止。
點燃之後馬蕊就自然而然走在前面探路,施清璇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黑漆漆的通道不管往前走還是往後走都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感覺,這讓施清璇有些害怕,時不時就要伸出手來摸摸馬蕊的背部,最後終於忍住不住,把她的手搭在了馬蕊的左肩上。
“你怎麼了?”馬蕊不明所以。
“你走路都沒有聲音,我生怕你會走不見了。”施清璇十分之嚴肅的說着。
馬蕊揚起眉毛,不滿的抱怨:“話說回來,施清璇你走路也沒有聲音啊,我走着走着就感覺後面沒了人一樣。”
“咦?”施清璇後知後覺,抓了抓腦袋:“沒聲音嗎?我自己沒感覺啊。”
施清璇表示疑惑,然後用力雙腳踩了踩地面,在她這個動作之後,突然,兩個人像是同時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都僵硬在原地!長明燈昏黃的光照着兩個人慘白的臉!
“沒……沒有聲音……”施清璇哆嗦着道,望着馬蕊跟他一樣僵硬又震驚的表情。
“沒有……沒有腳步聲……”馬蕊跟着接口道,這一下,倆人同時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寂靜裡。
“話說,馬蕊你現在應該不算是生者吧,你怎麼也這麼害怕!”施清璇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馬蕊有些無語地摸了摸臉,“大概我還沒習慣死後的身份吧。”
施清璇連忙轉移了這個讓她背後發涼的話題,問道,“墓穴裡的東西都很神奇,說不定是專門吞噬腳步聲的通道呢?”
然而馬蕊反駁道:“但是,我們都能聽見不是嗎?那個怪物的腳步聲。”
施清璇頓了下,突然詢問道:“馬蕊,你當時真的看清楚了嗎?那個怪物的模樣?”
馬蕊開始努力回想,並且更加詳細地進一步描述當時的情況:“我把那個陶罐踢倒了,它倒在地上碎掉了,裡面的液體散了一地,裡面蠕動着一大團的東西,因爲周圍的環境非常黑,我看不太清楚,只覺得是個人形的玩意,所以我把放在旁邊的長明燈拿過來一看……我只看清了那怪物的一雙腿,一長一短的,短的那隻貌似是個小孩子的腿,長的那一隻還是非常扭曲的姿態,好像是擰乾毛巾的時候扭成了螺旋狀。”
“當我想進一步往上看看這個怪物的臉時,好像是被光線嚇到的,這個時候這隻怪物突然動作迅速的爬了起來,它動得非常快!一下子就逃離了我視線的範圍,而且從我腳邊上竄過去,我當時被嚇了一跳,手裡的燈沒拿穩,掉地上滅了。”
“然後我也沒點燈,那個怪物也一直沒反應,但是當我發出一點點聲音的時候,我就能夠感覺有東西朝我撲過來,我就拼命躲開,而且糊里糊塗摸索着從裡面走出來,我走了很久很久,然後出來就是這條長長的隧道了。”
聽罷,施清璇擰着眉毛想了半天,說道:“算了,我們也弄不清這怪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沒有腳步聲就沒有吧,我們繼續走。”
於是倆人一前一後,馬蕊端着長明燈繼續開路,施清璇跟在她後面,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們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倆人腳都走得痠痛了,一路上小聲東扯西扯的聊天,以緩解黑暗和窒息所帶來的恐懼感。
“馬蕊,你真的知道黎未然在什麼地方嗎?”疲憊不堪讓倆人都有些乏力,乾脆圍着長明燈坐在原地休息了,施清璇估算了一下,她們倆人足足走了一小時有餘!但是恐怖的是,一個小時多了,她們還在這個條隧道里!
“我只有一點很微弱的感覺,他應該是在這墓穴裡,而且是在移動的,大致確實是這個方向,但是不知怎麼回事,明明覺得已經近在眼前了,可是怎麼走還是有那麼多的距離,彷彿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一樣。”
施清璇連忙點頭說道:“對,就是這個,原地打轉……俗語叫什麼來着?鬼打牆?!”
“鬼打牆?”馬蕊靈機一動,說道:“對啊,是鬼打牆!”
“你知道怎麼破解嗎?”施清璇看馬蕊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狀似有解決之道。
“那塊壁石上應該有類似的咒語。”馬蕊說着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粗糙石塊,用手指頭點着不停念道:“這就像是結界一樣的東西,把一塊地方圈起來,畫地爲牢,這塊地就和其他的地方分割開來。這種巫術,低級的只是一種障眼法,但是最高級的,能夠把時間和空間分割開來。只是雖然聽起來很牛叉,但我卻連最低級的都沒能學會。”
“那你能破解嗎?”
“不能,雖然原理是一樣,但我纔剛剛接觸這種巫術,大概要過好久時間能夠使用出來。”馬蕊解釋了一番,最後還是遺憾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