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屬於自己的藥鋪,這是倪宏偉和吳阿彩最大的心願!
在黎霸幫助下,他們在集市買了一間店鋪,置辦了櫃檯桌椅等必需品過後,今天準備開張。…,雖然昨晚折騰了大半夜,但小兩口還是早早起牀,吃完飯後,立刻去了集市。
至於他們的黎阿哥,在房間矇頭大睡,鼾聲如雷。小兩口都沒打擾,吳阿彩還特意做了午飯,放在鍋裡。黎阿哥起牀後,熱一下就能吃。
來到集市,在屬於自家的店鋪前,一名穿着花苗服飾的少女早早來到。她是吳阿彩的好友石珠,也是熟苗,末世前兩人就是同事,一起逃難來到藍家峒。
藥鋪開張,擔心忙不過來。吳阿彩特意叫上好友過來幫忙。當然,她還有另一重心思,就是將好友介紹給黎霸,免得阿哥孤家寡人,在苗寨生活寂寞。
好姐妹見面,格外親熱,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倪宏偉在旁見了,笑着說:“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先開鋪,想聊的話晚上請石珠去咱家!”
吳阿彩聽後眼神一亮,拉着好姐妹的手,壓低嗓門說道:“阿珠,晚上去我家,我給你介紹一位阿哥認識!”
石珠膚色白皙,五官精巧,也是典型的苗族美女。此刻聽後,掩嘴笑着說:“咱先說好了,不是帥哥,你可別介紹給我認識!”
“放心吧,絕對的帥哥!”吳阿彩拍胸口保證。
店鋪打開。由於倪宏偉原本就是採藥人,認識不少同行。今天開張,在提前關照下,不少認識的同行都來照顧生意,將手頭採到的藥草賣給他家。
按照黎霸的叮囑,倪宏偉開價公道。因此,生意很不錯。三人忙了一上午,幾乎沒有歇時。快到中午的時候,方纔慢慢清閒下來。
在送走最後一個客戶,倪宏偉打算喝口水,休息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十幾名苗族漢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苗兵!”
倪宏偉在藍家峒生活了一年多,對於此地情況極爲了解。一眼看出,這些腰間掛着苗刀的彪壯漢子,全是母寨的苗兵。領頭的漢子他認識,母寨的一位巴魯,跟自己老婆好像還有親戚關係。
“吉哥,你怎麼過來啦?”
在倪宏偉準備開口招呼的時候,另一邊,正在跟石珠聊天的吳阿彩。笑盈盈過來打招呼。
“咦!是阿彩啊!”
領頭的苗家漢子,正是前幾日從黎霸手中買去金蛟軟甲的藍吉。他見到吳阿彩,黝黑的臉膛立刻露出笑意。
吳阿彩的外祖母姓藍,不折不扣的藍家峒本土生苗,跟藍吉的祖父是堂兄妹。因此,吳阿彩算得上是藍吉的表妹。逃來藍家峒的時候,沒少得到藍吉的照顧。
“吉哥!”
倪宏偉也趕忙過來打招呼。
藍吉望着這小兩口,笑着問道:“這家藥鋪是你們開的?”
“是啊!”
吳阿彩點頭。語氣帶着嗔怪又說:“昨天我去寨子找你,想討些優惠政策。誰料,等了一上午都不見吉哥你的人,連阿舅都不在寨子!”
藍吉聽後撓了撓頭,笑着說:“昨天我跟阿爹去天水寨辦事了,不在家。”話到這裡,他轉身衝着旁邊一名苗兵。吩咐道:“你去跟管集市的人說一聲,這家店是我妹子開的,管理費什麼的,都別收了!”
“是!”
那苗兵應了一聲,立刻轉身離去。
“還是吉哥夠意思!”
吳阿彩滿臉興奮。在集市做生意。擺地攤也就罷了,如果正經開鋪,每月都要繳一筆管理費,數額雖然不大,但是能省掉當然開心。
“吉哥,帶兄弟們坐啊!我去泡茶!”
倪宏偉熱情招呼起來。在藍家峒,這個便宜表哥手眼通天,當然要賣力拉攏,加深感情。
“不用了!”
藍吉開口婉拒,說是有要事在身。在他帶着手下準備離去的時候,想了想,摸出一張畫像,手指了指:“這個人……你們見過麼?”
這不是黎阿哥!
畫像雖然只有上半臉,但是畫功了得,惟妙惟肖。吳阿彩一眼認出,畫像上的人是黎霸。
她正準備開口,誰料,倪宏偉搶先一步,笑着說:“瞅着眼生……不認識!”隨後,他還故作好奇,這畫像怎麼只有半邊臉?”
自己男人一開口,吳阿彩立刻反應過來,接口問:“吉哥,你們找這個人幹嘛?”
藍吉此刻已經收起畫像,笑着回了句:“不是我們找他,是蠱女大人交代,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提及蠱女兩個字,店內所有人臉上全都露出敬畏神色,包括倪宏偉。他在藍家峒生活這麼久,自然清楚藍吉口中的蠱女大人,在苗寨代表什麼。
那是苗人心目中至高無上如神靈般的存在!
“黎哥不會得罪了蠱女大人吧……”
倪宏偉眼中閃過一抹驚駭,臉上神色卻不變,笑着問:“吉哥,蠱女大人找他幹嘛?”
“不清楚!”
藍吉搖了搖頭。過後,他也沒逗留,叮囑小兩口安心做生意,有什麼麻煩,儘管去找他。
在藍吉等人離去後,倪宏偉立刻將吳阿彩拖到拐角,壓低嗓門說:“你留下來看店,我回去一趟……記住,千萬別告訴任何人,黎哥在我們家!”
“知道了!”吳阿彩直點頭。在她心目中,同樣對蠱女大人充滿敬畏。但她不像母寨族人那樣盲目崇拜,原因很簡單,她是熟苗,受漢家文化影響太深,知道嫁夫從夫的道理。自己男人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隨後,藍吉急匆匆離開。
實際上,負責找人的藍吉也是很疑惑,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畫像上的人。就是前幾日賣給自己寶甲那名漢人兄弟。他有些驚奇,有些不明白,蠱女大人爲何要找這名漢人兄弟?
要知道,蠱女大人從來不離開寨子,就算本族的人見面都少,怎會跟這名漢人兄弟扯上關係?
心裡雖奇怪。但是對於蠱女大人的命令,他不會有半點違抗,加派人手,已經封鎖整個藍家峒,尋找這名漢人。
身在倪宏偉家竹樓的黎霸,顯然不知道昨晚的事還沒了結。他正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直到倪宏偉回家,將他喊醒。
“小倪啊,今天不是藥鋪開張麼……你怎麼回來了?”揉了揉惺忪睡眼。黎霸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問道。
倪宏偉沒有說話,只是盯着他看。黎霸被看得心裡有些毛毛的,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倪宏偉搖頭。
“那你盯着老子看個屁!”黎霸沒好氣翻了翻白眼。
“黎哥,你認識白苗母寨那名蠱女大人麼?”倪宏偉終於開口相問。他盯着黎霸看,用意很簡單,就是確認一下,畫像上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黎哥。
結果。很肯定,就是他!
“蠱女?”
黎霸翻身坐起。撓了撓光腦門,說了句:“我不認識啊。”
“哥,我不跟你開玩笑,現在外面亂了套,母寨苗兵全部出動,四處拿着你的畫像找人……”
倪宏偉臉色凝重望向黎霸。說道:“光腦門,還是漢人,畫像雖然只有半張臉,但是一看就是哥你……據說,苗兵是奉了蠱女大人的命令。捉拿這名光頭漢人,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
這麼嚴重!
黎霸睡意全消,想了想,心裡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衝倪宏偉說道:“蠱女我不認識,但是昨晚……我去了清水溪游泳,無意間在下流岔河碰上一名美女在洗澡……哥不留神撞上,多看了幾眼!”
”那岔河,是不是用木柵欄圍着?“倪宏偉嚥了口吐沫問道。
“是啊,哥掰斷柵欄進去的!”黎霸老老實實承認。
“我的天哪,哥,那條岔河名叫月亮湖,是白苗母寨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允許闖入,違者殺無赦!”話到這裡,倪宏偉張大了嘴巴,滿連驚駭,手指黎霸又說:“哥,你不會是偷看了蠱女大人洗澡吧!”
黎霸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說:“首先聲明一點,哥不是故意的……不過,那美女的確會蠱術,我捱了一下,吃足苦頭,差點兒連命都丟了!“
“哥,你能有命回來,兄弟佩服!”倪宏偉聽後,直接衝黎霸豎起拇指。
“小倪,這蠱女是啥玩意兒?”現在輪到黎霸反問。他對昨晚那美女的身份,也是很好奇。
“生苗五支,信奉九黎祖靈,通曉巫蠱秘術。歷朝歷代,族內都會挑選天賦異稟的孩童,送往他們稱之爲神殿的一處隱蔽所在,經受九黎祖靈考驗,選中者男孩爲蠱子,女孩爲蠱女,傳承巫蠱秘術……”
倪宏偉雖然是漢人,但是他老婆吳阿彩祖上確是不折不扣的生苗,對於巫蠱傳承這方面,瞭解頗深。按照倪宏偉所說,被選中的蠱子蠱女,象徵九黎祖靈在人間行走的使者,地位崇高,無人能及。蠱術造詣,也是極其強大。
“苗區十八峒,白苗佔四峒,漢人倖存者不提,光是苗人就有五十萬之多。各峒主名爲首領,實則全部聽從蠱女號令。可以這樣說,藍家峒這位蠱女大人,乃是白苗共主,地位崇高,如神靈般的存在……哥啊,你什麼人不好惹,怎麼惹上她,還偷看人家洗澡!”
倪宏偉話到這裡,連連搖頭,對於自己認的哥,已經徹底無語。
“還不都是因爲你婆娘,做什麼貓鞭湯……你們兩口子鬧騰的厲害,快活了,想過哥昨晚日子怎麼熬下來的!”
黎霸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倪宏偉再次無語。
這時,黎霸撓了撓腦袋,說道:“看也看了,就算現在挖了老子雙眼也沒用……早知道這女人是什麼蠱女,老子應該多看幾眼,反正得罪了,不看白不看!”他前半句聽去還有悔意,到了後半句,就是破罐子破摔。
倪宏偉實在忍不住,說了句:“哥,真虧你現在還有這個心思……我要是你,還不快想辦法,離開藍家峒,先避一避風頭!”
“嗯,我也有這個打算!”
這回黎霸表示贊同。沒想到昨晚那美女來頭這麼大,手下的人比他還要多,還通曉詭異的蠱術。眼前形勢來看,得罪不得,必須閃人。
“我回來的時候,見到吊橋已經被苗兵封了,還有沿河兩岸,到處都有苗兵把守……哥,你現在想離開藍家峒,很難啊!”倪宏偉滿臉苦笑。
黎霸聽後,嘿嘿說道:“憑一張半邊臉畫像,他們就能逮住老子……這未免也太小瞧人了吧!”
“哥,你有什麼好辦法?”倪宏偉眼神一亮。
“山人自有妙計!”
黎霸臉上露出狐狸般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