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葉楚沒有修煉,也沒有睡。她在地窖裡靜靜的蜷坐了一夜,期盼着那個小小少年突然跑出來大喊找到了,希望那個高大強壯的男子衝過來呵斥她不愛惜身體。
可惜四周一片死寂,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直到天色發白,什麼都沒有發生。
天色大亮,葉楚慢慢的開始收拾東西。越收拾東西越多,葉楚索性將家裡所有她覺得重要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塞進了乾坤戒內。只剩下了一個裝有幾件衣服的小包袱。將阿爹留下的匕首別在腰間,她在院子裡踱着步子,緩緩掃視着整棟房子,試圖將這一切都烙印在心底。
這裡曾經是她的家,有阿爹,有哥哥,有她。現在它只是一棟房子,不再是家了。但是,這棟房子裡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了,葉楚心裡的萬千滋味都化成了一句,捨不得!
但是人總是要向前看。
葉楚轉身慢慢的關上院門,將門鎖上,將鑰匙遞給李子。
“李子,我要搬去戰光小隊的駐地了。”葉楚頓了頓,紅了眼,“要,要是我哥回家了,你記得要告訴他。”
“嗯,阿楚你放心,你哥回來了,我一準告訴他。房子我也會幫你照看的,阿楚,你自己保重!”李子拍了拍葉楚的肩膀,嘆了口氣。
一大早趕來幫忙的何山,看着葉楚拎着的小包袱,笑道:“小楚,就這麼點東西?”
“該帶的都帶了,何哥,以後要請你們多多關照了。”
何山大手一揮,憨厚的笑道:“那沒得說!既然加入了戰光小隊,咱們就是一家人,是能將背後交給對方的同伴。走,帶你去咱們小隊駐地。”
葉楚和何山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
“章叔去坊市出貨了,展博展柔兄妹倆回家去了,畢竟出去一個多月了嘛。”何山指着一座雅緻的小屋,“這就是你的房間了,整理整理東西,好好休息一下。”
葉楚進門隨意的四下掃了掃,房間並不大,桌椅板凳齊全,最顯眼的是一張大牀靠在窗邊,葉楚很滿意,這牀看起來就很舒服。
呼!新的地方,新的開始。
戰光小隊一行人懶洋洋的走在路上,跟
眼前行色匆匆經過的人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楚,咱們去傭兵工會備個案,手續就齊全了。”章記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小楚馬上要成爲一名的傭兵了!”
“噠噠噠…”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伴隨着的還有呼喝喊叫的聲音。只見一匹頭上生角,雙眼血紅,渾身血跡斑斑的高頭大馬正在街上瘋狂的衝撞,行人紛紛奔逃躲避,街邊販攤很多都被撞翻在地。
葉楚眯了眯眼睛,這**她認得,“二階角馬,日行千里,耐力極佳,雖然是魔獸,但是性情溫順,一旦被馴服,普通人也可以輕鬆駕馭,這一優點立刻使得角馬的身價倍增,價值千金不止,實實在在成爲了普通人出門代步、土豪炫富、提升比格的不二之選。”葉楚心裡思量,“這匹馬不會是懷孕了吧,角馬只有懷孕的時候,纔會脾氣暴躁易怒,輕微的刺激就會發狂。”
“讓開,都讓開,快點讓開,要是被本大爺的馬撞上了,傷到了本大爺的馬,殺了你們都賠不起。”馬後的少年大聲叫囂,不住的呵斥身邊的隨從,“快給我追!廢物!統統都是廢物!連匹馬都追不上,還說是武者呢,一羣廢物。”
離馬不足百米的地方,一個小孩子被瘋狂逃竄的人羣撞倒在地上,神色驚恐,哇哇的大哭起來。
“何山,殺馬!救人!”展博神色淡漠的說道。
何山二話不說,操起盾牌,身形一閃,向前奔去。
“砰!”何山藉着踏地的衝力,高高躍起,舉起盾牌,自上而下,狠狠砸下。
狂奔角馬的巨大身體陡然停頓,轟然倒地,腦袋碎裂,腦漿鮮血碎骨混合在一起,攤了滿地。
何山穩穩落地,面無表情的甩了甩盾牌上粘稠的鮮血腦漿混合物,將地上的孩子護在身後。
“好大的力氣啊!”街邊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神色駭然。
“不!”那追馬的少年發出淒厲驚恐的喊叫聲。
那少年猛然一頓,突然瘋狂的衝了上來,面色猙獰的喊道:“是哪個王八蛋?!膽子包了天了,敢殺死老子的角馬?!”
何山擡頭冷冷的看着他,淡漠的眼神讓少年一個哆嗦,屍山血海中磨練出的殺氣,讓那少年渾身顫抖。“你……你想幹什麼?”少年沒有了剛纔的跋扈,面帶一絲驚恐,結結巴巴的問道。
此時少年的隨從們也迅速地趕了過來來,圍成一圈,將戰光小隊和周圍的人羣隔開,看到一個壯如鐵塔般的黑衣墩實漢子走到了他的身後,少年突然找回了囂張氣勢,挺身跳腳高聲道,“媽的,小子你吃了豹子膽了,你敢殺老子的馬!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展博一隻手摸着下巴,一隻手搭在腰間,一臉嫌棄的看着少年,悠悠的嘆息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老子是誰!”
何山一言不發,突然擡腿對着少年一腳踢了過去,“砰!”黑衣壯漢眼中帶着厲光,一把扯開少年,右腳如閃電般踹出,擡腿迎上,兩腿一觸即分,何山和壯漢紛紛後退。
“啊!”少年一聲驚叫,巨大的力量扯的他一陣踉蹌,“小子,你死定了!你敢對我出手,我要你死!”
何山不屑的撇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鐵塔,給我打斷他的腿!”少年頓時惱羞成怒,漲紅着一張臉,高聲叫嚷,“給我打斷他的兩條腿!”鐵塔眉頭一皺,表情凝重,將少年護在身後,一拱手,“各位,失禮了,我替我們家少爺給各位道歉了。”
看到鐵塔不善的臉色,少年不再高聲叫囂了,而是小聲咒罵,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他看出來了,對上這些人鐵塔很可能護不住他,這些人不是好惹的。
展博笑了,燦如桃花,“道歉要是有用,要執法隊幹嘛?”
鐵塔面色難看極了,擰眉,道:“各位,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何況各位也沒有什麼損失,今兒這事就這麼算了吧,我們戰狼隊承各位一個人情。”
“哦,戰狼小隊,好大的名頭啊!想嚇我們?”展博搖了搖頭的說道,“偏偏我們膽子大的很,戰狼小隊還沒那麼大的面子。”
鐵塔一臉鐵青,“你們這麼不依不饒,是一定要跟我們戰狼小隊翻臉了!”
“小子你是新人吧?”章記嘆了口氣,“這場子你圓不回來。”
鐵塔臉上陰晴不定,心裡思量起來,他的確是纔剛加入戰狼小隊,戰狼小隊是老牌強隊,實力雄厚,隊長是出名的後天九重高手,一般的小隊都不敢與之爲敵,一些精英小隊也要避其鋒芒,就連城主府衛隊也給幾分面子。這些人卻態度這麼強硬,又好像對戰狼小隊很熟悉,到底是什麼來頭?
一旁的葉楚看着劍拔弩張的場面,好奇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小子是什麼人?咱們跟戰狼小隊有過節?”章記對葉楚用了咱們這個詞很是滿意,點頭笑着解釋。
從章記的口中葉楚得知,戰光小隊原本除了展柔還有一個叫王珂欣的女性成員。王珂欣因爲長得漂亮性子又好,被戰狼小隊**成性的隊長看上了,王珂欣自然不從,戰狼小隊從此就跟戰光小隊結下了樑子。半年前,因爲一次意外,戰光小隊損失慘重,展博斷了條胳膊,展柔輕傷,何山、章記重傷,王珂欣慘死。事後戰光小隊連養傷帶突破整整休整了小半年,直到上個月才能出任務,戰光小隊調查發現,那次意外是戰狼小隊的手筆,所以兩隊正式成仇。那追馬的少年是戰狼隊長的小兒子——李光,紈絝廢物一個,剛剛展博就是認出了他,纔會讓何山殺馬。
何山面不改色,絲毫沒有理會鐵塔的話語中的威脅之意,悍然又是一腳,飛踹鐵塔的胸口。鐵塔面色凌然,心知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擡起右手護擋,左拳如閃電般打出,看到那碩大的拳頭逼近,何山將頭一側,右拳猛然轟出,竟是後發而先至,勢大力沉,“砰!”鐵塔一記悶哼,嘴角含血,如鐵塔般的身體重重倒地。
此時在鐵塔的四周,李光的隨從已經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卻是展柔出手了。少年李光噤若寒蟬,神色畏懼,畏畏縮縮的躲在剩餘的隨從的身後。
“這不是戰光小隊的各位嘛,這麼好的興致,幫我管教兒子啊。”只見一個身着黑色銀紋武士服,腰掛着戰刀的中年面帶微笑緩緩而來。
“你們死定了,哈哈,看你們再怎麼猖狂?”李光看到中年男子,急忙衝了過去,高聲的嚷道,“阿爹,阿爹,這些人打傷了鐵塔,還想對付我,我都說我是戰狼的人了,可是他們根本不給咱們戰狼面子,他們這麼看不起咱們戰狼,是**裸挑釁,必須好好收拾收拾。”
葉楚眉頭微微一皺,“高手!”
中年男人帶着驕傲不馴的肆意氣焰,桀驁的目光直望着展博,渾身的氣勢沖天,血腥殺氣凌厲逼人。
展博的眼神冰冷,俊美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了起來,“李剛!”
正主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