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修者當中,也只有風二和越人歌的狀態稍好。
風二的雙手仍然握成了拳垂落在身體的兩側,頭上的玉冠雖說是裂開了數道裂紋,但是一閃一閃的熒光還保持着一個穩定的頻率,很明顯再撐上一段時間,對他來說毫無壓力。
而越大小姐眼神很清明,一張俏臉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臉上焦躁的神情越發的明顯了,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實實的汗水,持着翠綠葉子的手臂還在努力的貼向那石柱,但似乎受到了巨力的排斥,已經開始了劇烈的哆嗦。
“你怎麼看?”一巴掌拍醒了還沉浸在自己思緒當中的小白狗,對上了它那懵懂的眼神,葉楚搖了搖頭,“本來就不聰明,還想那麼多,也不怕想爆了你那小腦袋。”
“我在想你說的,這裡的波動同那血瞳玉片上的是一模一樣的。”小白狗那巴掌大的一張小臉苦巴巴的縮成了一個白色的毛球,“我們不會搞錯了吧?!”
雖然驚詫於小白的問題,但葉楚感覺到它這個問題的背後似有深意,便是很嚴肅的答道,“絕不可能搞錯!”瞧着聽了她這話猛的哆嗦了一下的小白狗,葉楚輕輕的拍了拍它,“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有一個非常大膽,非常荒謬的想法,”小白可憐巴巴的看着葉楚,一雙圓溜溜漆黑的大眼中,是毫無遮掩的恐懼和震驚,“更可怕的是,我竟是不覺得我的這個想法裡頭有什麼破綻。”
“說來聽聽。”葉楚將瑟瑟發抖的小白狗揣到了懷裡,擡手輕輕的拍着,“一狗計短,可是加上我,結果也許就完全不一樣了。”
“血瞳玉片是你從真龍古地的領頭龍逆鱗上扣下來的,當時,它正在給那條龍放血,一開始。我以爲它是在以龍血養陣,所以沒有多想,但如果其實它是在吸取那龍的生機呢?”
“血瞳玉片的發作,是因爲它。”小白狗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說法,只能簡單粗暴的說了出來,“它想,吃了那個修者的元嬰。”
“這一次是在龍神島上。我們發現了同樣的波動,”它指了指那赤紅色的石柱,“它們正在吃人,而你又可以肯定,來的時候,這金黃色的霧氣之中是沒有這血色波動的!”
“所以,結論是?”
“它的力量在增強,正在靠着吃人增強,或者說是恢復,我們有麻煩了。”小白狗頗有些歇斯底里,“有大麻煩了!”
“不管這突然出現的血紅色還有這赤色石柱同那血瞳玉片之間到底蘊藏着怎樣的陰謀,”葉楚手下用力,按住了拼命搖晃的小白狗,看了看那正在逼近紅金光芒交雜的大網,“首先我們得活着,活人才會有麻煩。所以,冷靜點,把事情說清楚。”
小白深吸了幾口大氣,“這種波動總是在有龍的地方出現。真龍古地的血瞳玉片,所吸取的還不過是未化真龍的龍脈生機,而在這裡,它試圖吃掉的是龍神大人。伴天地而生的龍神大人,”小白狗用力的甩了甩頭,“你想想我們可能會遇到什麼?你還覺得,我們有可能能夠離開這裡嗎?”
想起之前爲了壓服小小薄薄的一塊血瞳玉片,她和小白付出那慘痛的代價,身體碎的跟破布一樣。結結實實的蛻了一層皮,不但血肉模糊還差一點兒就真的死掉了,而且,那血瞳最後注視她的那一眼所產生的陰冷感覺,還時不時的縈繞在心頭,時時叫她心悸,若是遇到了更強的……
稍一不慎,那就是骨頭渣子都不剩的下場!腦補出了這個不太美妙的前景,葉楚深吸了口氣,“別說了,我想靜靜。”
“靜靜是誰?”湊到了葉楚身邊的楚安然接上了話,瞧着一人一狗都沒有回答他的意思,他不追問也不惱,只是摸了摸鼻子,“小楚,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畢竟,這詭異的狀況只有葉楚曾經經歷過,他們無論怎樣的設想討論,不如葉楚一句話來的更有用。
“救人!”葉楚沉吟了一下,攥住了腰間的劍柄,“不能叫那鬼石柱再這麼繼續的吃下去了。”
“越大小姐和散修聯盟的人也就算了,”
楚安然很是不樂意的哼哼唧唧道,“風二和風家的人可不會領我們這個人情,說不得救了他們,他們反過來還要害我們的。”
“這鬼石柱越吃這些紅光便是越強,”漸漸逼近的金紅交雜的光網之上,血色的紅光正在越來越盛,那陰詭的波動散開的森寒暴虐之意也越發的逼人,葉楚低聲道,“此時救人,就是在自保。”
瞧着楚安然仍舊是一臉的不情不願,葉楚擡手,點了點風二,“這地方很明顯是被剛剛的那場爆炸,炸出來的。而這爆炸跟他們兩個小隊是脫不了干係的。你看,風二、越人歌雖然對抗的有些吃力,但他們根本就是早有準備,他們必然知道我們不知道的一些東西。想活,這個時候,最要緊的就是知道事情的始末,我們不能冒險去賭風二和越人歌誰知道的更多一些,只能不分敵我,一起救下來再說。”
“更何況,你堂堂的楚家大少爺,兵強馬壯的,還會怕了一個損兵折將的風二不成!”
“這就不是人多人少的事兒!我會怕他?!”楚安然一挺胸膛,傲慢的揚起了頭,“他倒是做夢都想!救他!”在葉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楚安然縮了縮脖子,軟了下來,“不過,要怎麼救?”
“先是越人歌,風二,之後的修者,按着他們的自身情況,先救弱一點的。”葉楚的思路很清晰,先救下有可能掌握秘密的風、越二人,再來阻止石柱的進食,變強。
“那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楚安然訕訕的抹了抹鼻子,“我是想問,我們怎麼去把他們弄出來。”
“嗯?”葉楚被他問的一愣怔,就算楚家的弟子不敢靠近那詭異的石柱,遠遠的將人拉出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他這麼問,莫不是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