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龍吟聲響徹,並沒有驚醒沉浸在玄妙狀態中的葉楚。可是立足於遺蹟殘骸之中的楚安然等人,卻是猛的感到一陣兒猛烈的地動山搖,無數斷壁殘垣被這股衝擊力震動的再次斷裂倒塌。
砸落在地的碎石,被這連綿不斷的地動自地面上激盪而起,如同勁風疾雨般,帶着淒厲的破空聲,鋪天蓋地般的向着衆人攢射而去。
沒有任何防備的衆人先是被這股衝擊之力震盪的腳下不穩,正在茫然四顧之際,又陡然遭受到了劈頭蓋臉攻擊。“啊!”“嗷!”的淒厲慘嚎聲頓時連成了一片,衆人紛紛失去了章法,一味兒的抱頭鼠竄。
當胸捱了一下石頭轟擊的楚安然臉色一白,悶哼了一聲,率先的對這攻擊反應了過來,飛快的祭起元氣護罩護住了全身,他猛的騰身而起飛至半空中,大喝道:“快用元氣護身,這石頭堅如鋼鐵,一擊堪比下品寶器!”
越人歌的手腕一翻,一柄幾乎高出了她一頭還多,長約六尺的厚重偃月刀,閃動着森森的寒光,便是出現在她的手中。
“靠過來!”嫵媚嬌柔的聲音之中帶上了幾分硬氣,持刀迎風而立的女子,紫袍隨風而動,勃勃的英氣爆發,英姿颯爽。
單手拖動的偃月長刀,越人歌並沒有騰身衝向空中,反而是擋在了衆人的身前,手臂一抖,手腕翻動着,將這柄大長刀舞動的虎虎生風,數道雪亮的刀光,織就了一張密實的刀網,將方圓數丈之內的飛濺的碎石塊俱是攪成了碎粉。
退到了越人歌身後的楚安修和一名散修聯盟的修者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四隻手,俱是如同穿花蝴蝶般翩翩起舞,顆顆碧玉陣盤自他們的手中快速的飛射而出,深深的砸入了地面之中。
之後,兩人的右手同時揚起。點點耀眼璀璨的靈光在他們的手指上閃現而出,之後,數道元氣按照一定的順序,向着剛剛鋪就好的陣盤一一的點落。
“嗡!嗡!”一連串兒的清顫聲響起。被元氣激發的陣盤上,亮起一道道耀眼無比的青色光芒,這些青光飛快的自陣盤上騰起,在半空中交融,合爲了一體。一道青色的光罩,自衆人頭上的半空中緩緩籠罩了下來。
撐到最後一個人也竄入了陣法生成的屏障之中,並肩而戰的越人歌和楚安然就地一滾,一前一後自那越來越小的青色光罩的口子中滾進了陣法的屏蔽之中。
正在撲打着衣袍上灰塵的手,猛的頓住了,楚安然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額頭上,扭頭,看向了那已經被碎石塊覆蓋的地面,滿目的絕望,嘴脣蠕動着。低低的輕喃道,“小白狗……”
懷裡猛的一沉,楚安然癡呆呆的看着被塞進他懷裡的那沉甸甸的繭子,癡呆呆的轉頭,額頭又紅又腫的楚安庭笑嘻嘻的看着一副癡呆模樣的楚安然,抓了抓有些凌亂的頭髮,頗有些疑惑的道,“安然族兄,你不是在找小白狗麼?”
“是啊,我是在找小白狗。”楚安然微微一愣。之後,他看着楚安庭一張嘴咧的大大的,露出了一個極爲開心的笑,眼神真摯而又誠懇。微微頷首,“安庭,大恩不言謝,我欠你一條命。”
楚安庭一愣,只不過是在路過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這隻安然族兄很是看重的這條小白狗。怎麼被安然族兄說的好像是對他有救命之恩似得……
不待楚安庭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楚安然便是衝着他點點頭,之後,轉頭對着越人歌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眉間輕起了褶皺的漣漪,越人歌的臉上也是一片的茫然無措,“龍吟含怒,可我們這一羣人卻沒有任何奇怪的動作,想必問題是出自於葉楚那裡。她,”摩挲着偃月刀的刀柄,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究竟做了什麼,竟是引動着龍神大怒?”
“我不關心什麼龍神,我就想知道,小楚,她會不會因此有什麼危險,她,”楚安然的目光死盯着陣法外頭毀天滅地的景象,用力的緊了緊懷裡頭的繭子,“會不會受傷,會不會死?!”最後一個“死”字帶上了顫音,自他的口中吐出,楚安然的身體一縮,微微的垂下了頭,並沒有直視越人歌的眼睛。
手指掐出了法決,越人歌闔上了雙眸,片刻之後,她的臉色一點點的泛起了白,額頭有冷汗滲出,悶哼了一聲,她睜開了眼睛,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憊,萎靡,“這裡的氣機太亂,我只能感應到她的氣息還在,再多就沒有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楚安然猛的擡起了頭,雙眸之中透出了滿含着期待的灼灼光芒,逼視着越人歌,“說清楚!”
“性命暫時無憂。”越人歌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
隨着憤怒的龍吟聲,那龍神的骸骨之上陡然爆出了更強的威壓,以無物可擋的浩蕩之勢,快速的向着葉楚當頭鎮壓了下去。
而被判定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的葉楚,正閉着雙眼處在一種玄妙的狀態中,對這當頭壓下來了的沉沉威壓,並沒有半分察覺。
一幅幅的畫面在葉楚的識海中閃過,剛開始的時候速度並不快,葉楚還能看清那畫面之中的影像,可是這畫面閃動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幾乎連成一道五彩斑斕的流光,完全不知道眼前閃過些什麼的葉楚,卻是一點兒也不焦燥,情緒在這暖流的撫慰下,冷靜近似於冷淡。
一幅幅的畫面隱入了葉楚的識海,平靜的識海又如同火鍋裡頭的沸水般開始汩汩的冒泡,之後,一股吃飽了撐到的感覺猛的泛起,她的識海開始了極爲快速的伸縮膨脹,像是在孕育着什麼東西。
那暖流緩緩的充滿了葉楚的整個識海,之後,慢慢的溢出,帶着淡黃色光芒的暖流,在她的體內緩緩的流淌着,循環往復的過程中,這淡淡的黃色暖流,一點一滴的滲進了她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