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開陽對葉楚矜持有禮之下淡淡的疏遠,眼中透出了一抹淡淡讚賞,短短的一個照面,只是一句話,便是能夠敏銳的察覺到情況的變化,並給出最恰當合適的反應,這份洞察力果然是個劍修的好苗子。只是她的身體狀況……
蘇開陽微微一皺眉,翻手將葉楚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摸了出來,遞還給了她,順勢探出了兩根手指搭上了她的腕脈,瞬息間,他嘴角那抹公式化的笑意便是加深了幾分,透出了幾分真情實意,眼中的讚賞之色絲毫不加以掩飾。
之前,他曾經出手試過驅逐葉楚體內的那股毀滅劍意,雖然陰差陽錯的解決了他魂體三分的問題,但他的的確確是失敗了,遭到了葉楚體內的那股毀滅劍意強烈的反噬。
因此,葉楚受的傷有多重他的心頭有數。全身的經脈撕裂了大半兒,處處淤塞,血氣虧空嚴重,最要命的是,盤踞在她胸口的那毀滅劍意時時刻刻的在撕扯着她的臟腑,消磨着她的血氣生機,若不是楚安然將她撿了回來之後,扔到千年地心乳的池子裡頭,又大把的靈藥撒了下去,吊着她僅剩的那一口氣,憑着她那劍氣枯竭,幾近油盡燈枯之身,恐怕早就死好幾個來回了。
想到她剛剛走的那幾步,蘇開陽的眼中透出了一抹欣喜,步伐堅定而沉穩,踏出的每一步俱是隱隱透着與天地相合的韻味,舉手投足之間精、氣、神三者合一,整個人已經達到了精華內蘊的境界。鋒芒盡斂,如同藏於匣中的劍,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危險,但亮劍出鞘的那一刻,便是對手身死道消的那一刻!身爲一個化神的大修,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葉楚在那一刻的道韻。
真真可以稱得上一個優秀!蘇開陽感受着手下澎湃跳動的脈搏,龐大的神識在她的肉身上一觸即收。葉楚的身體狀況不僅僅是叫他滿意,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肉身強健,筋骨柔韌,氣血充盈。充滿了勃勃的生機,經脈和丹田之中的劍氣雖然有些空乏,但並不是她本身的修爲有了差錯,添補滿它們只是時間的問題。且,凝實而有序的劍氣當中。有一種他看不透莫名的鋒芒,隱隱的叫他感覺到危險。
總之,葉楚的身體現在好的不得了,沒有一點的暗傷隱患留存,仿似根本就沒有遭遇過那幾近垂死重傷的摧殘。
“你……你,給我放手!”被葉楚踹到了一旁,灰頭土臉爬起來的楚安然,直勾勾盯着蘇開陽搭在葉楚手腕上好半晌兒的手指,覺得分外的刺眼,一股怒火衝上了頭。他也顧不得葉楚養傷期間被蘇開陽修理了好多次的慘痛經歷,忘記了他根本就不是人家對手的這一事實,狠狠的瞪了蘇開陽一眼,一巴掌便是打掉了蘇開陽的手。
蘇開陽微微有些發怔,眨了眨眼睛,低垂着眸子看着他那隻被打開的手,身上漸漸的彌撒開了一股森冷的氣息。
蘇開陽身上的氣息一變,葉楚便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再瞥到他那有些暗沉的眼底,葉楚擡手。狠狠一巴掌扒在了楚安然的後腦勺上。本來只是單純的診脈,不知道被這個蠢貨給腦補成了什麼,瞧着雙腿哆嗦,卻是張牙舞爪。一副咬吃人兇惡模樣的楚安然,擋在她的身前,葉楚頗有些哭笑不得,到底還是心頭一暖。
“閉嘴!待着!”將楚安然一把扯到了身後,之後,葉楚輕咳了一聲。對着笑容有些冷的蘇開陽,擠出了一抹尷尬勉強笑,“蘇……呃……您,別跟這個蠢貨一般見識,他年紀小,修爲差,雖然有宗門的師姐整天盯着,但是他的腦子又不太好使,爲人處世總還差那麼一點點的火候。你大人大量,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你很好。”瞧着葉楚對楚安然那明顯的維護,話裡話外不斷暗示着他不要以大欺小,又擡出了楚安然身後的師門、師姐,蘇開陽也不知道自己是氣楚安然的冒犯多一些,還是在氣葉楚的態度多一些,只覺得心頭有火苗不斷的竄出,聲音添了幾分冷厲。
蘇開陽兩道目光如利劍般深深的看着葉楚,瞧着葉楚的額頭爬滿了冷汗,臉色泛起了一抹白,卻仍是牢牢的將楚安然按在了身後,蘇開陽只覺得心頭的那把火越燒越旺,冷哼了一聲,溫潤的笑意瞬息間便是帶上了幾分意味不明危險,淡漠的轉身,冷冷的扔下了一句,“三天後,你隨我啓程回宗門。”
趕走了這個試圖佔他親愛的妹妹便宜的傢伙,楚安然沉浸在“我果然能夠當個好哥哥”的得意當中,笑的一臉燦爛,直到壓制他的手掌離開,一連串兒的咳嗽聲在泛起,他方纔回過了神來。
“小楚!”楚安然驚呼了一聲,輕手輕腳的扶住了身體有些發軟向後倒的葉楚,這時他方纔驚慌失措的發現,他的好妹妹臉色慘白如雪,嘴角滲出了絲絲的血跡,慌忙掏出了一大把的丹藥,就要往葉楚的嘴裡頭塞。
體內的劍元快速的轉動了起來,葉楚長長的出了口氣,平息了胸口的憋悶感,扯開了嘴角,笑眯眯的把他手裡那一大把靈丹接了過來,頗爲熟練的塞進了乾坤戒當中,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微微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兒。”
體內的劍元將經脈中那如同千萬根鋼針在攢刺的異種劍意暫時的包裹了起來,壓下了身上那股在胸腹之間盤桓的徹骨寒意。三天,呵呵……剛剛好夠她將這股異種劍意驅逐出體外,是試探?!還是單純的下馬威?!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只不過是實力強就可以不講道理啊!葉楚微垂下了頭,遮住了眼中的鋒芒冷厲,扯了扯有些褶皺的衣服下襬,頗有些漫不經心的道,“他修爲極高,性子又不是那麼的平和,以後不在你師姐身邊的時候,你躲着他點。說到底,他不過只是我的一個宗門長輩,跟我們不是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