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麼?”葉楚笑眯眯的問道,“這只是普通級別的疼痛!”
“什麼?”嶽學君的嘴裡發出嗚嗚含糊不清的聲音。
葉楚一臉無辜的樣子,笑的和善,嘴裡卻吐出令人莫名其妙的字句,“你想必是沒聽過疼痛分級吧?”
葉楚的劍法揮灑自如,越來越快,如暴風驟雨,密集的點落在他的身上,嶽學君雙手亂揮,但只有一雙手又怎麼遮的住這漫天的風雨,嶽學君的渾身上下,都被劍尖刺中不止一次,雖然連油皮都未破,卻是疼痛難耐。
“你見過女人生孩子麼?那些女人喊的那麼淒厲,那纔是真的疼!”葉楚手下攻勢迅猛,話卻突然多了起來,“爲什麼很多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會死?”葉楚的笑容一斂,正色道:“因爲痛的狠了,可是會真的痛死人的!”
葉楚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一個從始至終話都不多的人,爲什麼會突然開口說出這麼多的話?本來以嶽學君的城府,很容易發現這個的蹊蹺之處,但是此時身體上劇痛,刺的他眼前發黑,腦袋眩暈,已經沒有自己的想法了,只能下意識的跟隨着葉楚話裡的含意,思考着。
嶽學君雖然看着只是中年人的模樣,實際上已經有百歲的年齡了,以他的年齡和閱歷,確實曾經見過一些個產婦生子,痛的淒厲的哭嚎着,渾身狼藉的慘死。嶽學君原本紅潤的面色頓時蛻變成了一片慘白,難道痛真的是可以把人痛死?
“老傢伙,感覺到痛了吧!看看你滿手的血腥,想想你造下的罪孽,我要你,活活痛死!”葉楚笑的越發猙獰,森然殺意透出她雙眼,直直的刺入了嶽學君的心底!
“荒謬!”嶽學君雖然嘴上不肯承認,心頭卻越來越沉,卻怎麼也無力擺脫,痛會死人這個念頭。這念頭在他的腦子裡不停的轉動着,他覺得全身都在痛,眼前的葉楚和她的劍,便是模糊成了一片。
難道……
嶽學君整個人茫然無措,思維也漸漸的停滯了,只覺得劇痛一波一波的襲來,這劇痛彷彿刺在他的靈魂的之上,不停的吞噬着他的神智,眩暈感也越來越強,他的神識劇烈的波動了起來,面容不斷的扭曲,七竅之中滲出了血絲。
嶽學君勉強集中精神,猛的提起一口氣,怒吼了一聲,但他的心智已經被葉楚擊潰,雙手只能在空中胡亂的划動,毫無章法,葉楚一劍快過一劍,在嶽學君的身上刺落,“叮叮噹噹”的響成一片。
嶽學君踉踉蹌蹌的後退,便是無力擺脫葉楚疾風驟雨的劍式,就這樣生生挨着劇痛,氣息越發的混亂,偏偏他的腦海裡,還在不停閃現那些慘死的武者淒厲的喊叫,痛苦的哀嚎。這些人纏住他的手腳,將他向一個鮮血混合着白骨的深淵裡拖去,他已經聞道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和屍體的腐臭味,無論他怎樣的用力掙扎,身體還是一點點的沉入了深淵!
“啊!”再也忍受不了這恐怖的一幕,嶽學君一聲淒厲的慘叫,鮮血順着七竅汩汩而出,身體轟然倒地,氣息不存!
“哈哈,笑死小爺我了!他真的是傻透了!”葉楚的識海之中,小白狗兩隻短短的前爪捂在肚子上,不停的滾來滾去,越發的像一個球了!“虧他還是修仙的人,連區區幻心陣都看不破,居然就這樣生生把自己嚇死了!”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葉楚微微一笑,回答道,“若不是先用劍刺痛他,再以言辭勾起他內心的恐懼,使他心智迷失,他怎麼如此輕易的受到幻心陣的迷惑,進而神識大損,自己嚇死自己!”
小白點了點頭,“說來說去,還是實力的問題,若是你的實力足夠強大,可以破開他的護體功法,一劍殺了他便是,就不必費盡心機演戲了!還要勞煩小爺我,發動幻心陣。還好本小爺有些本事,這事才能成功!”
葉楚一噎,這話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只是聽着這小白拐彎抹角的誇讚它自己,葉楚的心頭卻不是那麼舒服,恨恨的瞪了小白一眼,在心裡給它記了一筆小黑帳。
許是麒麟天生的直覺強大,小白狗感覺身上一寒,暼了眼神色不善的葉楚,立刻掛上諂笑,道:“當然,若不是你的實力足夠刺痛他,奪了他的心神,這幻心陣也發揮不了作用。這個功勞裡面也有你的一點點貢獻!”
葉楚滿頭的黑線,覺得自己更不痛快了,所以也不能叫敵人痛快了!她舉劍切下了嶽學君的人頭,繼而遊目四顧,目光森然冰冷,笑容猙獰肅殺,引得周圍的武者四下逃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想要離這個殺神遠遠的!
葉楚也並不急着追擊,山谷之中,清風拂面而過,刺鼻的血腥味瀰漫開來。葉楚踏着輕柔的風,一步一步的像是踏在了這些敵對武者們的心頭,氣勢令人極致的壓抑!
葉楚擡起手中之劍,掃過衆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語氣卻令人心頭髮寒,“就算跑的快,你們也是都要死的!”這話帶着囂張與狂妄,讓這些武者心頭很是有些不舒服,但即便是心裡很不舒服,卻無人敢對葉楚進行攻擊。
這是一個武力至上的世界,這些個武者俱是敢怒卻不敢反抗。修爲高深莫測,身爲這基地之內巨頭之一的嶽學君,尚且不是葉楚的敵手,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小嘍囉。
葉楚悠閒的在各個戰圈之中游走着,鏽劍一動,落在一名武者身上,將其攔腰斬斷。之後,也並不停歇,臉上帶着冷漠的笑意,手中的鏽劍不時的揮動着,風起,僅僅數息的功夫,又有數名武者死在她的手上。
接連的死亡,讓幾名意志不堅的武者心生絕望,放棄了對手,猛然的轉身,紛紛朝遠離葉楚的方向逃竄。
在這幾個武者的帶動之下,越來越多的武者轉身狼狽逃竄。聯軍武者趁勢追殺,越來越多的基地武者受傷死亡。
而失去這些武者的牽制,那郝磊身邊換上了一批生力軍,他的壓力陡然巨增,郝磊的臉色一沉,卻也知道兵敗如山倒之勢已成,單憑他個人的力量已經無力迴天了!
葉楚昂首挺立,神情無比平靜的望着這些逃竄求饒的身影,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出劍,抽劍,出劍……依然不疾不徐的收割着人命!善良是善良者的墓誌銘,若是哀求告饒就可以不用死,那葉樂的仇,葉樂的恨,葉樂年輕的生命,又算什麼?!無知無覺躺在武元城的阿爹,又算什麼?!
這是一場復仇的殺戮,無關對錯,沒有無辜者,做下的孽終究要自己還,捱打了就得自己挺住!
葉楚臉上一片嗜血殺意,眼神卻冷靜近乎冷酷,手中鏽劍如風,颳起了陣陣的腥風血雨。徐徐的清風掠過,一道道身影倒在滿是血污的地面之上。
一道沖天強大的劍意騰起,郝磊的眼中殺意凜然,劍意涌動,劍光銳利,似乎劃破了半個山谷,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劍出,郝磊猛然轉身,直直的盯着葉楚,他的身後是滿地的鮮血碎屍,一片狼藉。
葉楚的臉上掠起一抹震驚之色,目光微微上揚,望着這道挺拔如劍給人強烈壓迫感的身影,葉楚的眼瞳一縮!
郝磊緩緩走向葉楚,手中的長劍揚起,一身冷冽銳利的氣勢,劍風呼嘯,劍氣肅殺,撲面壓來,壓的葉楚呼吸一窒,她不由自主的舉起了手中的鏽劍,劍在她的手中顫抖着,似在渴望着一戰!葉楚催動未成形的劍意,端平了手中的劍,劍尖抖動指着郝磊,葉楚衣袍輕輕的擺動,“呲啦呲啦”她的衣袖突兀的像被利刃割開,變成了絲絲縷縷的一條條!
葛衣青年郝磊人雖冷淡,可劍勢卻極爲凌厲,劍招未出,劍意卻截斷了葉楚的所有去路。
“葉楚,快跑吧!這小子的修爲比你高,又是完整的劍意,咱們打不過!”
“跑?!你以爲我不想跑,這四周都被劍意鎖定了,看看我的袖子,我一跑,就是這袖子的下場,往哪跑?不如搏一搏,別忘了,咱們還有殺手鐗!”
下一刻,葉楚身形一閃,眨眼便是出現在郝磊身前,旋即,金鐵交鳴聲和熾烈的火星濺開,劍光閃爍,一棕一綠兩條模糊身影快速的交錯。每一聲劍身交鳴,都帶起一道閃亮的劍光,地面上便是出現了一道或深或淺的劍痕。這劍痕帶着刺人眼眸的鋒利,令人不敢直視。
“鐺鐺!”兩劍又是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道洪亮的金鐵交鳴聲。右手劇震,葉楚的臉色一變,右半邊的身子猶如受到巨錘重擊,酸澀脹痛,身不由己的朝後接連退出十幾步。
郝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劍鋒一轉,一劍刺出,帶着月搖星墜之勢,太陽的光輝都被壓制,天空爲之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