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坎坷,誰又能保證一路順遂?!縱是再驚才絕豔,中途隕落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可怪就怪在,這數百年來,我們歸元谷仿似受了詛咒般,每一代的真傳弟子總是要折損幾個,而到了我這一代,更是幾乎折損殆盡。”秦天青的臉色凝沉的仿似能夠結成冰,聲音陰沉含着刺骨的森冷殺意,“呵,還能走能動、能打能殺的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其他的人……非死即殘!”
“若說是意外或是氣數不濟,但到了佑葉他們這一代,即便是已經加強了重重的防護,卻是在頻頻的截殺之下,仍是折損了兩個真傳弟子,連點點的屍骨都無存!”
“這,是要傻到什麼程度,纔會不覺得是有人在刻意爲之!真傳弟子的責任重大,身份又只有寥寥數人才知道,接連兩代俱是遭到算計截殺,幾乎折損殆盡,這分明是要斷絕我們宗門中的道統!”秦天青長長的呼了口氣,“外有不明勢力的針對,宗門內裡一定有內奸在配合,而且,能夠掌握幾乎全部的真傳弟子名單,這個內奸的地位肯定不低。”
這就說的通了,葉楚瞭然的點了點頭,宗門內隱秘存在的真傳弟子或死或殘,沒死沒傷的那些個,頭頂上也懸着利劍。修仙在於修心,一個修者困於一隅不歷練、不經事,縱是天資再卓絕那也就算是廢了。一旦敢出宗門,那麻煩也就會接踵而來,隨時可能會出事,因爲,無論怎樣的被動防守總有疏漏。還不如劍走偏鋒搏上一把,置諸死地而後生。險是險了一些,但將自己實力提升了上來,進可攻,退可守,這也是一條正經的路子。
“不全是你想的那樣。”秦天青的眼神平靜,卻蘊藏着無盡的森寒殺意,“未到生死攸關之際,宗門怎麼可能選擇將整整一代的真傳弟子全都押上。行這孤注一擲?!江師兄門下的三個弟子,原本,宗門裡已經爲他們三人選定了護道長老,可是,就晚了那麼一點點。趙嫣已經是遭了人算計。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也就只剩下將計就計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秦天青的語調平緩,沒有情緒波動起伏,也沒有具體的說明過程,但那平淡之後隱藏着的你來我往的陰謀算計,卻是叫葉楚渾身冒出了寒氣,毛骨悚然。時時被人窺伺着,謀劃好的事卻被人搶先一步,若是還找不到對頭所在,那實在是太叫人壓抑。憋屈了。
“是誰?”葉楚的眉頭死死的擰緊,算計旁人也就罷了,但是算計個單純跟小兔子似得趙嫣,也有臉?!還順便將桑大師姐和方野拖下了水,身爲小夥伴兒,這份仇怨也就是相當於同她結下來的,她可不是好性子,怎麼着也得狠狠的還回去。
“心裡頭有數,但是現在還查不了,動不得。我的實力還不夠。”瞧着葉楚“你騙鬼吧”的崩潰臉,秦天青搖了搖頭,“不告訴你是爲了你好。不是殺人的實力不夠,而是。我不能保證在殺了人之後,還能保持宗門的架子不散,能夠抵擋住宗門外那些虎視眈眈的勢力。”
聽出了秦天青語氣裡頭的堅定,葉楚也沒有追問,問了自然也是白問。這個叫秦天青都忌憚的人,葉楚轉開了心思。叩擊着劍柄,砸吧了砸吧嘴,嘖嘖,想必是勢力不小啊!自身的修爲也不會差了!瞥了一眼秦天青,葉楚垂下了眼見,遮住了滿眼的幸災樂禍,內憂外患啊,這是!一個不小心,宗門怕就是要萬劫不復了,棘手,真是太棘手了!
“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我的一舉一動俱是太過於引人矚目,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但,也不能什麼也不做。”挺拔的身姿殺意凌然,秦天青的聲音冷冽,“所以,我現在只能先做些底層的清掃,但,不能動用我自己的人……”
“懂了,想必這個岑正綱也算的上是個人物,不湊巧又撞上了我,你就順水推舟,藉着我的手幹掉了他。”葉楚點了點頭,心頭卻是提高了警惕,秦天青可不是什麼好心眼的人,解釋的這麼詳盡,呵呵,事出反常……“那什麼,如今我同您老人家錢貨兩訖,咱們就各歸各路吧。”
聽着葉楚開始趕人了,秦天青收斂起了滿身四溢而出的殺意,真真切切的笑出了聲來,到底是小年輕還太單純,若不是要用到她,他會費這麼半天的口水,下這麼大的血本,“你猜猜看,你到底能不能脫得了爪子?!”
“呵,”葉楚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冷嗤了一聲,面容肅穆,目光中滿是森寒,如劍般鋒芒畢露,“岑正綱是我自己想殺的,答應你,只不過是爲了能夠順便坑上你一筆。你不是那麼單純的人,又怎麼會覺得我會心無芥蒂的聽從一個想要殺我的人的話?!無非是你覺得我這個人既怕死又貪財,可以脅之以武,誘之以利。我承認,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但,我卻是有一點好處,我不樂意做的事兒,就絕不會做。”
“你不用說,”葉楚擺了擺手,“我只認那一刻真實不容作僞的殺意,針對我而來的殺意。”
真是個倔丫頭!秦天青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心頭卻是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翻手摸出了一個乾坤戒指扔給了葉楚,“莫急着推卻,看一眼再說,若是你仍心志不改,我絕不糾纏。”
狐疑的順着秦天青的目光瞥了眼正在笑的傻了吧唧小白狗,葉楚微微的躊躇了一下,嘆了口氣,抽出了一絲神識,探入了乾坤戒指當中,她的臉色瞬息間沉了下來,媽蛋的!秦天青你個老狐狸!
空間寬大的戒指裡頭的東西不多,只有寥寥四五個刻滿了陣法的玉盒子,這些個玉盒子裡頭裝着的是,葉楚和小白狗尋覓了多時,卻仍不可得的,那些個小白狗神魂歸體所需要的天材地寶!
狠狠的咬了咬牙,葉楚反手將這乾坤戒指塞進了懷裡,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開口道,“你要我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