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東子提着藥箱子,身後跟着的梆子提了兩開水壺過來。
東子先一個乾淨利落的手刀將不斷掙扎地小鄧打暈後,手法熟練的給他上起了藥。
而一旁的曹徵則一個人拎着倆開水壺,外加一個破水桶來回的倒來倒去,似乎是在調試溫度。
“徵哥,我這弄完了。”
沒兩分鐘,東子就把小鄧冒血的額頭止住幷包扎。
“那個...東子你包紮的這紗布防水嗎?”曹徵點了點頭,想了半天后擡頭問了這麼一句。
這一問可把東子給問住了,有些爲難地說道:“徵哥,這誰家的紗布也不防水吶!”
“啊...既然是這麼回事,那你玩去吧!”曹徵似乎還挺理解地揮了揮手。
“誒,行!”一頭霧水的東子也沒整明白自家徵司令到底想幹啥,也不太想明白了,轉身就出了庫房。
曹徵扭頭髮現梆子還站在一旁守着,也招呼了一聲:“梆子,你回去休息吧!另外下禮拜去C區的名單加你們組一個昂!事辦的挺好!”
“好嘞!”聽到了曹徵給出的獎勵梆子精神抖擻,喜滋滋地朝着外頭走去,打算將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和兄弟們一塊兒分享。
這年頭,無人管轄區別說啥走上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的傻話了。都做了亡命徒了,能夠有吃有喝偶爾還有玩,就已經達到了他們的心理預期了。
小庫房裡只剩下曹徵和地上仍陷入昏迷的小鄧,曹徵拿起瓢舀了小半瓢冷水,均勻地淋在了小鄧的面部,小鄧瞬間清醒。
“我不問你,更不會逼你,你什麼時候自己想說了開口就行。”
曹徵拿着瓢舀着水說道。
地上的小鄧咬緊牙關瑟瑟發抖,本就是零下的溫度在這潮溼的庫房裡,澆上一瓢冷水無異於要他半條命。
小鄧意識很快陷入模糊,從被押的路上開始他就已經接受過多次拷問,受的罪絕對不少。要不然,也不會剛被扔進庫房就直接昏迷過去。
曹徵俯身拿原來廠房裡頭捆貨用的鐵鏈給小鄧綁了個嚴嚴實實。然後拿起開水壺走到小鄧的面前,直接向下傾倒。
“啊啊啊啊啊!”
原本就已經被整的連睜開眼皮都難的小鄧,再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開水壺裡的水,一百度估計沒有,但是八九十度是板上釘釘的。開水傾倒在小鄧的面部,直接燙出了一個個噁心的水泡。四肢被捆上鐵鏈的小鄧,在地上死命的掙扎。
倒完了開水的曹徵並沒有理會小鄧的慘叫,反而是坐回了靠背椅上自顧自的看起了網絡小說。
大約過了十分鐘,慘叫聲才徹底停止。地上的小鄧雙眼迷離,身軀時不時的抽搐,無疑是他還活着的唯一證據。
曹徵再次起身,將手機放在椅子上,從水桶裡舀了一小瓢冷水,順着剛剛被燙的血肉模糊的傷口處倒了下去。
“嘶!”
小鄧額頭佈滿了細汗,嘴皮已經被他徹底咬破,滿口是血,極其滲人。
而做完這一切的曹徵,再次坐回了椅子上,彷彿一切都沒發生。
又是十分鐘過去。
當曹徵再一次站起身時,已經癱軟在地上久久未動彈的小鄧,雙眼猛然睜開。
“徵...徵司令,你讓我死了吧!我求求您了!您...您讓我死了吧!”話語斷斷續續地從小鄧口中傳出。
曹徵也沒搭理他,拎起溫水壺直接往他傷口處倒。
陷入反覆煎熬的小鄧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麻木了,好像有些感應不到水溫的冷熱。甚至覺得水溫溫熱,若不是打在傷口上,還挺舒服。
興許是自己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終於可以結束生命了。
可下一秒他美好的幻象就被無情的打破了。當曹徵換了個開水壺,揭開木塞的那一刻,他瞧見了蒸騰的霧氣,才知道自己剛剛的想法有多幼稚。
“啊啊啊啊!”
當滾燙的開水再一次衝擊小鄧面部傷口時,他的慘叫聲直接破音,並試圖用腦袋猛砸地面。也將原本東子給他包紮,雖然早已讓水給浸溼的紗布徹底脫落。
“徵司令,你想知道的,我真的不能說!我求求你吧,你殺了我吧!”
小鄧不停地給曹徵磕着頭,原本已經止住血的額頭再一次往外滲血。
曹徵輕聲問了一句:“爲什麼?”
“我的家人都在他的手上!我只要把他賣了,我的家人都完蛋了啊!”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略帶哭腔,苦苦哀求。
“唉!”曹徵搖了搖頭頭,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你有家人,可你接活之前怎麼沒想過我也有家人呢?你爲了掙錢動了我的家人,那我爲了報仇,要你家人的命過分嗎?”
小鄧被曹徵的話給怔住,但很快反應過來:“徵司令,我要是知道那是您的人,借我一萬個膽子我都不敢動啊!徵司令,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整死我吧!”
“這樣吧!我給你一根菸的時間,如果你覺得你還熬得住,那我就啥也不問了,即便你想說我也不聽了。咱接着玩冰.火兩重天的遊戲,直到你解脫。”
“咳咳!”曹徵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當然,你如果現在願意說了,那今晚你說不準還能和我坐一桌吃最後一頓火鍋。”
話說完,試圖留給小鄧思考時間,曹徵開始從自己的戰術褲裡掏煙。
連續摸了五六個口袋,都沒摸到煙。於是乎曹徵聳了聳肩,俯身拿起了水瓢慢慢走了過去:“不好意思昂!我身上沒帶煙,我直接幫你澆了吧!”
看着曹徵緩緩擡高的右手,小鄧瞳孔放大,眼神隨着曹徵右手上的水瓢所移動。
就在曹徵刻意將動作放緩,水瓢裡的冷水即將朝着他臉上傾倒的瞬間。小鄧嚥了口唾沫,喉結嚅動後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我服了!我說!我什麼都說!”
小鄧的腦袋磕在地上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吶喊聲,額頭上留下的細汗和血水混成一塊兒,甚至讓他有些睜不開眼。與小縣城裡的那個風光的掮客相比,簡直是面目全非。
“你的接頭人是誰?是誰的人!”
目的終於達到,曹徵趁熱打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