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幾分鐘,兵站高層直接派人來將蒼王捕捉到的冥魚帶走,卻命令再從難民中抽出100人下潭捉魚。
來兵站捕魚的領隊軍官有點傻了眼,本以爲捉得一條寶魚便可“搬師回朝”,撤回大本營領賞,沒想到兵站高層如此心急心貪,只得再次下令從難民中抽100人。
400百難民中,先抽100人去而不返,剩下的300人在兵站駐守點後面的兵營原地坐下靜等,並不知道堡壘外面深潭發生的事情。沒一會兒,軍方再次下令抽100人進入堡壘。見抽走的100個兄弟沒蹤影,特別是擔心魔神大人和魏亮的安全。
剩下的難民中,袁林和鄭衝是頭兒。袁林站出來道:“請問,我們先抽走的100人到哪裡去了,幹什麼?怎麼沒回來?”
一個士兵伸手一槍托就要向袁林打去:“你們這些難民,哪有那麼多問題。叫你們走哪裡,就走哪裡,這是命令。你想違抗軍令?找死不成?”
一個軍官上前對士兵喝道:“住手!”然後擠出笑臉對袁林道:“先抽出來的人,已經進入堡壘執行另外的任務,很快就會回來,你們是執行另一個簡單的任務,你們執行完後,我保證你們會匯合。”
駐守點軍官怕這些難民知道前面抽的人基本上死於落入魔鬼惡蟲的口下,誰還會去送死啊。他得先把這些人騙到深潭邊再說。他心中冷笑一下:“匯合?你們到陰曹地府去匯合吧!媽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捕捉到一條寶魚了!”
袁林等人雖然不相信兵站軍官的話,但由於魔神大人和魏亮進去執行任務不知結果,加上身邊四周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自己,不得抽出100人。這次由袁林領隊,留下鄭衝守住剩下的300人。
袁林與鄭衝暗暗交待,如果袁林帶領的這100人進去後又不再回來,必定凶多吉少,軍方再次抽人鄭衝一定要帶領剩下的人員抗命抵止,哪怕集體譁變被軍方打死也好過不明不白死去。
在進入堡壘來到瀑布深潭邊時,駐守點軍方露出了真實的嘴臉。袁林等一下知道自己是真的去送死了,而且前面先抽的100個教中兄弟一定凶多吉少了。難民們一下義憤填膺,決定以死抗令,全都坐在了地下河灘上,任憑軍方怎麼開槍威脅也不動。
駐守點軍官真想開槍全將這羣不聽令的難民給殺了,丟進深潭喂怪蟲。可就這樣殺了,難免會被兵站其它人所知道並責難,他知道現在兵站已渡過最初的困難期,兵站上層已出現了幫派和爭權奪利,中下層也一樣。殺100個難民雖不是大事,但關鍵時候說不定就成了影響自己前程的大事了。
正在他發悶發怒之時,一個士兵上前道:“報告,剛纔捕捉到寶魚的那個難民願意去說服這羣難民。”
駐守點軍官大喜,連忙讓蒼王前去勸說。蒼王走到袁林等人面前,袁林等人又喜又怒,喜的是魔神大人還活着,怒的是他們尊崇的魔神大人居然爲兵站所謂任務受傷累累。
軍官見蒼王進入那羣拼死抗令的難民中嘀嘀咕咕幾分鐘,那羣難民就跟着那小子滿臉悲壯的走向深潭,一個接着一個下了瀑布深潭。
不出軍官所料,瀑布深潭再起怒濤和濃霧及難民的慘叫,這次動靜比上次更大。兵站士兵退回堡壘全力戒備,以防那些怪蟲向堡壘發動進攻。這次沒到兩分鐘,一個人就從濃霧中衝出,向兵站駐守堡壘跑去,令大家大跌眼鏡的是還是上次僥倖活命的那個難民。但後面再無一人從深潭濃霧中衝出,這次那個難民手中不再有魚。
半個小時,瀑布深潭中難民的慘叫消停,但濃霧卻一直不散了。
這次捕捉行動沒有上次好運氣了,沒捉到一條寶魚,而再次逃出的難民嚇得全身發抖,兩眼發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駐守點軍官再次請示上級。上級的命令只有幾個字:“再試一次。”
駐守點軍官卻沒有半點悲憫之心,盛世中權貴尚且不放平民當作一會事兒,在末世,人命就更不值錢了,何況這些難民本就是作爲兵站備用的炮灰呢。
剩下的難民在黑洞洞的槍口下,無視兵站士兵的再次抽人命令,手拉手聚在一起,齊聲高喊:“請還我們兄弟,要死一起死!”
喊聲中,槍上膛,300難民命懸一線,只要駐守軍官下令,立即槍林彈雨、血肉橫飛。
蒼王在堡壘裡見到這一切,甚是欣慰,末世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不齊、沒有鬥志。受血霧污染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與人之間,爾娛我詐,豆根相煎。看來,自己成立七星教是正確之路,能讓這些原本良莠不齊的難民爲了共同的奮鬥目標而共生共死、英勇無畏。
終於,李不行忍不住了,他的命還在難民們的星神大人手中,無論如何,他得爲星神大人爲難民做點事兒。對兵站內部人員他不怕,因爲他是有背景的人。
駐守點見李不行上來勸他,爲他送上下臺階的機會。也趁機取消從難民中抽出人員下水捉魚的命令。接着,由他和李不行聯合向上級彙報,詳細彙報了瀑布深潭的變故和難民慘重的損失,並建議暫緩停止捕魚行動。
在等候二十分鐘後,兵站上級終於改令:令李不行繼續帶着剩餘的難民按原計劃前往東營訓練基地。
全身淤腫的蒼王和難民重新踏上地鐵兵車,前往兵站深處。爲了保密和隱藏實力,蒼王並沒將魏亮和袁林等近200人遷移至瀑布上游地宮一事告之其他難民。
難民回頭,悲憤難掩,那兩座堡壘外,由於兵站士兵對他們難民的冷漠和殘暴,他們失去了近200個兄弟,此仇深埋,不是不報,時候不到!
蒼王不回頭,此地,此堡,必將屬於自己的勢力範圍。無他原因,蒼王也不是以前任人捏揉任人擺佈的賤民,威脅兵站的大好一把利劍,安能輕易放棄!
東營駐守點離東營大本營只有幾分鐘時間,李不行押送剩下的300人全部下車。兵站地鐵只是環繞一週修在外圍,連結東、南、西、北四大兵營對外駐點和門戶,沒有通往兵站內部。
車軌盡頭是一個圓形防震水泥洞,入洞幾米便是全息自動掃描裝置。兵站的掃描裝置主要用以掃描進出的外出執行任務的士兵身體是否發生變異以及是否攜帶異物。
對於赤身裸體的難民來說更是檢查的重點。除了掃描外,還得抽血驗證。不出所料,兵站研究所來了人。是一個老頭子帶着幾個助手。
那老頭子一頭白髮亂糟糟的,眼窩深陷,乾瘦得像一陣風都能吹走。
可李不行和一行士兵一見這個老頭子卻頓時緊張起來。那個老頭子是研究所三大瘋子之一郭瘋子。聽聞郭瘋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搞人體基因變異研究,前期不少難民就被他強行抽去作了人體試驗,連塊屍骨都沒丟出來。
現在郭瘋子親自來到這裡,看來又有難民要遭殃了。李不行暗自祈求郭瘋子別把蒼王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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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瘋子一見300難民,兩眼發光,如同色狼見着了美女,惡虎盯住羔羊,幾滴口水一下掉出沾在了幾須山羊鬍子上。他旁邊的人見此都不禁後退幾步。
郭瘋子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三百人看起來身體 的,精神也不錯,不像前幾次要的難民不經整,試驗幾次就死了。媽媽的,哪怕我同那幾個老傢伙吵上幾架,這三百人我要定了!都是我催化劑和抑制劑的最佳試驗體啊,只要我的這兩項研究成功,他們都將是我的生化戰士啊!我郭高培的名字將永遠閃耀在新世紀的歷史上供後人瞻仰崇拜!”
研究所來的人給每個難民抽走了一試管血,檢驗是否發生變異。
難民們心生不安,他們在外經受了血霧浸染,最近已感覺與原來不同。身體素質明顯提高:速度、耐力、柔韌等各方面都大幅提升,另一方面食量大增,對血肉有極強的慾望,情緒急燥,更喜暴力。他們也怕逐步異化變成外面的喪屍怪物一般,但現在卻更擔心被兵站研究所抓去作實驗的“小白鼠”。
李不行被研究所一個研究員叫到一個辦公室。辦公室裡郭瘋子正滿臉興奮地邊走邊道:“嘿嘿,三百個試驗體到手了!到手了!”
研究員道:“郭教授,護送難民的負責人到了。”
郭瘋子再來回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擡起頭來對李不行道:“哦,你可以走了,這三百人我要全部運到研究所去。”
李不行頓時臉色蒼白,半晌纔回過神來大聲道:“郭教授,您不能這樣,上級命令我要帶這幾百人去組建第五營。”
郭瘋子不耐煩的道:“什麼第五營?有我的研究重要麼?你回去給你上司彙報,這三百人研究所全都有用!”
李不行幾乎哀號:“郭教授,您不能這樣!”
郭瘋子更加不耐煩了,對左右兩個護衛道:“真煩人,把這人一併送到研究所去。”
研究所的重要人物都有護衛,護衛是軍中精英地位遠高於軍中的一般軍官。兩護衛聽得郭瘋子的命令,嘿嘿笑了兩聲,向李不行走去。
李不行如同被貓咬着了尾巴立即跳了起來,嘶聲道:“郭教授,你別亂來,彭明是我的姐夫,我姐夫是肖文虎的親信。”
兩護衛聽得李不行報出彭明和肖文虎的名字,停了下來,回頭對郭瘋子道:“郭教授,這人是警備營肖文虎親信彭明的舅子。”
郭瘋子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對李不行揮手道:“算了,警備營肖老虎最是護短,看在來他的面子上,你走吧。”
李不行如同鬼門關走了一遭,渾身乏力地從辦公室裡逃了出來。
李不行急忙趕到難民抽血休息室,只見三百難民包括蒼王在內已經被研究所早準備好的麻醉氣霧麻暈了。一個接一個地被研究所的人擡到一個大卡車裡。看來這個郭瘋子早有預謀。
李不行又驚又怕,一個勁兒暗歎;“慘了,慘了!這下怎麼辦啊?我中的毒還沒解啊!”
這時一隻誰也沒見過的小飛蟲飛到了李不行的手臂上。李不行煩躁,正欲一巴掌拍去,卻突然發現小蟲子嘴裡叮着一個極小的紙團。
李不行心中一動,悄悄走到無人處,小心將小紙團打開,小紙團上畫了一個東西。
李不行不解,繼而恍然大悟,連忙召集手下匆忙而去,也不管一個個被擡進車裡即將運往研究所的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