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天寶來到了李勤勤的住處, 把天寶交給李勤勤的時候,雲旗囑咐他說。
“別讓言葉小/姐接觸天寶。”
李勤勤一邊躲開天寶要扒開他墨鏡的手,一邊說。“改天真的要去弄根繩子把墨鏡綁在腦袋上了, 要不然總是被你一個小屁孩掀開。”
雲旗看了一眼天寶和李勤勤, 轉身就走。李勤勤以前總愛問雲旗去哪裡, 不過現在他不問了, 因爲他記得有一次雲旗回答他說:“你別問我, 我不想說,因爲回答了你,我就有一定要回來的義務一樣, 我不想,我怕自己回不來會讓你們失落。”
不夠這一次沒有等雲旗走遠, 李勤勤就大聲的喊住了他:“師傅, 你這次去哪裡?”
雲旗的腳步頓了頓, 再沒有停留,一聲不響的走了。
回到院子的時候, 戰隊的人在要往食堂走去。看到他,何極叫到:“隊長,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雲旗看着他們,點點頭。
和很多次的吃飯一樣,杜衡在耍寶, 杜若一邊從自己的碗裡夾菜給何極一邊拆他的臺。雲旗把視線落在坐在角落的瑤華身上, 自從餘玦走後, 她就變得更加的沉默了。
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沒有這樣的熟稔, 每個人還帶着自己獨有的驕傲。可是經過了幾次的同生共死之後,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一下子近了很多,現在的他們更像是一個有愛的小家庭。
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的目的地是相同的。
雲旗不知道爲什麼,大家雖然比任何時候都要活躍,但是氣氛還是那麼凝重。
這一次去北城尋找8號藥水的下落,其實就相當於三個部落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了,而他們作爲先遣部隊,做的是最危險的任務。
這一次真的不能問歸期。
雲旗在天黑之前來到了之前他埋葬李爺爺和小井的地方,土地板結的速度越來越快了,之前原本是長着稀稀拉拉的枯草的土地,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一片片的黑色硬泥。中間還佈滿了開裂的溝壑。
那兩個土包也已經變成了兩個黑色的堅硬的堡壘,比上一次他帶着天寶來的時候要硬的多。
“出來吧。”
這裡分明有人剛剛來過,而且因爲沒有料到雲旗會出現,所以那個神秘的人沒來得及離開。
李勤勤從那兩個土包之後走出來,雲旗以爲會是另外一個人,李勤勤的出現在他的意料之外。
“怎麼是你?”
“師傅,一直就是我。”
雲旗突然有些明白了,爲什麼李勤勤會拜他爲師,就算是他之前在擂臺上指導過他,他這樣的執着也是讓人懷疑的。
“你和李爺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師傅,我之前和你說過,我爸爸和哥哥是西鄉很厲害的高手,他們經常要出去任務,所以就沒人管我,我經常從西鄉溜到村子裡玩,一次不小心受了傷,是李爺爺照顧的我,後來我就經常去李爺爺那裡,比起我的親生爸爸,其實我對李爺爺更親近,只是他告訴過我,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不能讓人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沒有說出來。”
“那讓你拜師也是李爺爺的主意嗎?”
“恩。”
“他把我的事都告訴你了?”
李勤勤看着雲旗,緩緩的點着頭,如果不是因爲李爺爺從小就教育他,對於這些重生,穿越的東西,他是不會信的,就算是李爺爺告訴了他雲旗的事,他也一直是半信半疑的。直到看到雲旗之後,他才真的相信,這個世界有的人是不一樣的。
李勤勤見雲旗闔着眼不說話,又補充道:“師傅你放心,我是不會和任何人說的。”
“恩,李爺爺既然告訴你,那他就是信任你,他信任的人我也不會懷疑,而且就算是你告訴其他的,又有誰會信你呢?”
是李爺爺把他拉到這個世界的,讓他揹負着沉重的罪孽重生,雲旗還沒來得及訴說自己的感激,就已經和李爺爺生死相隔。
“師傅,我會照顧好天寶的。”
“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把天寶帶在身邊。”
“師傅,你擔心什麼我知道的,你是不是擔心統領會在離開之後用天寶來威脅你?”
“他這個人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我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我這樣做不過是以防萬一。”
就是這天晚上,李勤勤和雲旗說了很多關於北城的信息,還教給他一些急救的常識。雲旗突然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看到李勤勤的眼睛,他執意要讓李勤勤擋住眼睛,因爲從那雙眼睛裡,他好像能看到所有人的命運。
“把墨鏡摘了吧。”
李勤勤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聽話的把眼鏡摘下了。雲旗看着那雙眼睛,他企圖從那裡看到解決一切的辦法,可是這一次他什麼也沒有看到了。
“戴上吧,這可能就是命。”
經過院子的時候,雲旗叫住了李勤勤,“你等一等,幫我看個東西。”
李勤勤看着雲旗拿出來的藥水,驚訝的看着雲旗,“師傅,你怎麼有這個東西?”
“你就說這個有什麼用。”這是雲旗初來西鄉的時候從醫院裡順手拿的藥水,當時瑤華被痛得死去活來的,醫生只是把這個東西注射到她的身體裡,她就慢慢的平復下來。
“這個是止痛劑,很難得的,正好我這裡有一個注射器,給你吧,把藥水吸到這裡面,就可以了。”
在西鄉的最後一夜,所有的人都失眠了,就好像是能預測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一樣,他們睜着眼睛,努力的用每一個毛孔去感受空氣中的冷寂和回憶。
黑夜中的瞳孔似乎在放着光,面對着未知,有惶恐有期待,除了雲旗,他的心裡異常的平靜,他從李勤勤那裡回來之後,來到了院子對面的一棟破敗的高樓,他爬到最高的地方,放眼看向了後山的方向,此時那塊青石板上躺着一個人,長髮披肩,身形纖弱,在茫茫的夜色中,她很不起眼。
瑤華在說服自己,不要去想那個人,可是腦海中每次還是不由自主的出現他的樣子,每次出行前他都會在自己半空的揹包裡背上很多她的東西,“這些都是用得到的,我先幫你備好,你要用的時候就找我。”他真的很過分,在別人的生活中灑下濃墨重彩的筆畫,然後就這樣消失,說好不離開的人是他,毫不留戀離開的人也是他。
“你讓我怎麼辦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了。”
眼淚順着鬢角流進了耳廓裡,那裡已經積起了一個小小的清泉。
杜衡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去找杜若,敲響那扇門的時候,他本來不抱有希望。所以看着眼前這個頭髮蓬鬆的女孩子,他一時有些語塞。
“我······”
“你什麼你,有話快點說,別打擾我睡覺。”
“你能不能別去了,這次任務很危險,我擔心·····”
“誰要你擔心了,你管我,杜衡,從7歲那年開始你就管不到我了,知道嗎?”
門被人狠狠的關上,杜若順着門跌坐到地上,死命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來。
“杜衡,我恨你,一輩子恨你。”
何極來到了父親和哥哥的墓前,他看着那兩個在雨水的侵蝕下越來越小的土包,心中的感慨萬千。
“你們現在一定在一起吧,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就沒有不放心嗎?放心,我很快就能來陪你們了,雖然我幫你們報仇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馬上走,我還要幫一個人完成他的心願,等到一切都做好了,我就可以來和你們團聚了。”
命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