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又說:“那邊好多房子都淹沒了,住的地方都沒有。”
村長其實只是個稱呼,現在二十七巷早已沒有村了。
他早年是這一塊的村長,後來退休,村長因此成爲了他的稱呼,至於他的名字,很少人瞭解,反正大家都叫他村長。
魏胖子說:“這麼點救濟糧吃兩頓都不夠,早知道不來排隊了,白吹半天冷風。”
“給你發就不錯了。”村長道。
他們又說到代購幣的事,幾個大人商議去附近的銀行看看情況,若是屬實,也去申請幾個代購幣來花花。
畢竟救援人員都說了停電至少兩月之久,讓他們自己做好準備。家裡多幾百現金總歸是保險。
因此一行人又繞路往A銀行走。
大人們聊大人的事,梁書宇和魏有祺都不參與,那張潤既不是個大人,也不算小孩兒,腦子還有問題,湊到梁書宇身邊意味不明地說:“叫樑文靜出來玩啊,還要放那麼久的假,玩玩嘛。”
連魏有祺都聽出其中的不懷好意,低聲道:“你有病吧。”
梁書宇斜視着他,冷笑道:“你想怎麼玩?”
魏有祺不知道梁書宇打什麼主意,但覺得梁書宇不會輕易拿樑文靜開玩笑,便沒開口,等着梁書宇接下來的行動。
張潤嘿嘿笑道:“就玩啊。”
梁書宇看了眼走在前方的幾個大人,突然拔出一把鋒利的刀抵在張潤脖子上。
魏有祺見狀眼明手快配合梁書宇將張潤掣住,二人合力將他拖到一牆角拐彎處。
張潤已被魏有祺捉住雙手反制,脖子上還架着把鋒利的刀,雙腿也被梁書宇踩着,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梁書宇揪住他的頭髮往後一拉,刀鋒貼在他暴露出的脖子上,狠狠威脅道:“如果我再從你的髒嘴裡聽到我姐的名字,就弄死你,懂了沒?”
“呵……呵……開個玩笑嘛……”張潤認了慫。
玩笑?梁書宇現在可不是在開玩笑!
從看見姓顧的那一刻起,梁書宇就意識到:再沒有任何一個機會比現在還好。
“你覺得我現在是在跟你玩笑?”梁書宇的聲音充滿危險,魏有祺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心道老樑嚇起人來還挺有一套。
索性這一套對張潤還有點用,他果然有些害怕起來。
這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從前梁書宇避開他,因爲梁書宇太小,到今年爲止才17歲而已,可張潤已經是三十歲的成年人。
“我知道了……我錯了還不行嘛……以後不說了。”張潤求饒說。
梁書宇知道他沒有真心害怕,不過口頭服軟而已。
他料張潤的膽子沒那麼大,尋常只過點嘴癮。今天這威脅,只是一解梁書宇心頭多年不爽,他早就想弄這白癡了。
可這種傢伙留着依舊是個禍害。
誰知道他哪天腦子一抽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腦子有問題的人從來不講道理。
梁書宇不會放過他。
但此時梁書宇還是放了他,把刀收回來,張潤得以放鬆被制住的手腳,被圍在梁書宇和魏有祺中間,不敢有出格的動作。
直到梁書宇擡頭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張潤這才弓着背離開拐角。
梁書宇和魏有祺後出來,魏有祺正想調侃兩句,誰料他們走過一巷道口,卷出一陣巨大狂風,張潤走在最前面,瞬間被橫着吹走,身子甚至被強風擡飛起來。
在失去最後的重力之前,梁書宇抓住了魏有祺的腰帶。
兩人一併被風捲着沿地面擦行橫飛,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天旋地轉和耳邊一閃而過的魏胖子的尖叫聲、巨響、如女人般的狂風慘叫。
等梁書宇抓住一個東西穩定下來,抓着魏有祺腰帶的手已有僵痛之感,他們被吹到另一條馬路上。
梁書宇抓住的是鑲入地面的垃圾桶。
地上湍急地流淌着污濁的黃水,至少有10釐米深,馬路已變成河道,這條河道匯入了一條更大的河道,張潤正抓住貼近大河道馬路交匯處的一根路燈杆子上。
這樣急速的河道,即使很淺也衝擊得梁書宇難以站立。
一不小心就會被衝進大河道,到時別說站起來,最後被衝到哪裡都不知道。
“抓垃圾桶。”梁書宇要把手騰出來,他抓魏有祺已抓得手都僵了。
魏有祺聽令順着梁書宇的身體往上爬,倒不算很費勁,魏有祺蹲穩以後把梁書宇也拉了起來,二人小心移到水流邊緣。
只要站穩了方向,在這樣的河道上不算危險。
不過張潤則沒有那般好運了,他所在的位置貼近大河道,毫不客氣地說,只要他稍稍一鬆手,人就會被瞬間沖走。
爲了抵抗這巨大的衝擊,他的臉都扭曲發白了。
風很大,雨也很大。
水很髒,人很危險!
梁書宇順角落靠近張潤,看他拼命自救的模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狠厲:“這傢伙活着就是個禍害。”
關於張潤,梁書宇比鄰居們甚至張潤他親爹知道的還多。
他女朋友是怎麼跑的呢。是張潤從中介紹的。結果令張潤沒有想到的是,錢沒弄到,人也丟了,別人逍遙快活逃之夭夭,他自己還被捲走了部分積蓄。
俗稱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腦子變得更加有病。
尤其張潤說過的某些惡劣話,這個有賊心沒賊膽的白癡總是在他面前開樑文靜的下流玩笑,梁書宇看見這張臉便覺噁心。
於是梁書宇擡起一隻腳踩在了那雙發白的、緊緊拽着點燈杆的手上,鞋底用力摩擦。
“你……你要幹什麼?!”張潤目露驚恐之色。
梁書宇沒有說話,目光看都沒看張潤的臉一眼,因爲他早就猜到張潤會是什麼表情,沒什麼可看的。只盯着那雙被他踩出泥垢的手,似乎抓得更緊了,於是他也踩得更狠了。
魏有祺有些錯愕又意外地看着梁書宇的舉動,阻止的話冒到喉嚨上,卻沒說出來。
“喂……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這樣!”張潤慌張道。
“求你了我真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不說樑文靜的名字!”
“啊啊!”
張潤吃痛慘叫兩聲後,一隻手已被梁書宇踩得破皮流血,失力地滑落出去,只剩下另一隻手還牢牢拽住,身體被巨大的水流衝擊得飄零不定。
“有祺!書宇!”是魏胖子的聲音。
對張潤來說這個聲音是救命稻草,因爲梁書宇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他的腳便條件反射地縮了回去,並神情大變,露出驚愕之色。
張潤就知道這小子膽子沒那麼大!還想趁機害他?哼……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