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剛準備開口就被南謹打斷,說了這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於是稍稍皺着眉頭很是不理解的看着他。
卓蘭先是愣愣,隨後小聲笑了起來。
“是因爲太好吃了嗎?”
南謹點點頭,“我們剛纔在打賭,我說她一定學不會,她不服氣,所以非要找你來要秘方。”卓蘭聽後還是笑,看着木子,“那我可就幫不了你了,我們用的原材料,你在城市裡可絕對找不到正宗的。”
“呵呵。”木子站在原地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那就算啦,算啦。哈哈。”
之後又寒暄了幾句,就跟南謹回了他們住的氈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馬上沉不住氣,“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我問她?”
南謹繼續吃着剛纔沒吃完的東西,木子見狀,也坐下吃東西,順便等他的回答,直到他把嘴裡的東西咀嚼完畢嚥了下去,才搭理她。
“你信那個小丫頭,我可不信,現在基本可以確認的東西,我會自己調查,不需要搬到檯面上來,有些事,大家都明白就會產生更多不良的鬥爭。”
“你是說我們自己悄悄的找?可是我們又不是當事人,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會跑到什麼地方去,而且如果,那個女人已經被劉赫和卓蘭的爸爸找到,並且處理掉了,我們留下來不是浪費時間嗎?”她根本沒辦法理解他的邏輯。
南謹面無表情,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如果他已經成功處理了整件事,當然好,如果沒有,他就不會希望我繼續待在這裡。”
木子歪着腦袋想了想他說的話,覺得有道理。
“還有……”
木子“嗯?”了一聲,等待他的下文。
南謹諱莫如深的眨了眨眼睛,“不是‘我們’,是‘我’,你說說你能幹嘛啊?”
木子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兒,媽的,這貨不是之前一直友情提示她,他們是一個團隊嗎?
忍不住又對他翻了幾個白眼。
然後她又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剛纔說的話表示,他們暫時先不走,會留下來,而且他們現在算是同一組的人,她在這裡也只認識他,只能相信他。
那麼……
她誠懇的看着他:“我能申請一個單人間嗎?”
南謹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其實看南謹的樣子,如果想對她下手,來日方長,她就算想躲也躲不掉,況且根據現在的情況顯示,和他待在一起看起來纔算是最明智的選擇,這樣一想,她還是覺得和他住在一個房間比較安全,所以也就由着他了。
晚上快睡覺的時候,她坐在桌子旁邊欲言又止,南謹沒什麼表示,但已經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懷裡多抱了一牀被子,鋪在旁邊的大桌子上,明顯要多鋪一個牀,木子湊上去,眼睛眨巴眨巴,“這是?”
南謹忍不住翻白眼,“明知故問,我睡這兒,你睡牀。”
木子聞言清脆的答應一聲,道了個謝,喜滋滋的倒到牀上。
過了很久,她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翻了個身,藉着微弱的光看到了南謹熟睡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安靜,呼吸平穩,她覺得生活真是充滿了荒唐,想拍特技電影一樣,不過,結局不要有人犧牲纔好,她想到了那個現在可能在四處遊蕩的喪屍女子,被自己的丈夫咬傷,她恐怕,連死的時候都莫名其妙吧。
她又連續翻了幾個身,想到了爸爸媽媽,現在已經不會焦慮的極度想回家了,因爲知道南謹也不可能就這麼讓她回家,而且,親眼見識到了整個事件的嚴重性,她開始慢慢了解爲什麼南謹如此小心翼翼,要守住這個秘密,又要赴湯蹈火去完成一個個任務,即使有搭上自己性命的危險,他顧不上,因爲對他來說,如果他失敗了,賭的是全世界人類的性命。
她現在只希望自己和南謹的每一個任務都順順利利,不要等到喪屍病毒波及到全世界,不要等到它可以威脅到自己家人和朋友,才追悔莫及。
她嘆了口氣,又翻了個身。
“快睡吧。”南謹的聲音在黑暗中毫無徵兆的響起。
木子才知道他也沒有睡着,不過也有可能是被自己吵醒的,不過她沒管。
“你也沒睡?那我們聊聊唄。”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側着身子翻個身子胳膊枕在腦袋底下,可以看到南謹波瀾不驚的臉,依舊閉着眼睛,沒說話,但木子知道他算是默默同意了。
“在這之前,你都是一個人完成任務嗎?你不害怕嗎?看你年齡也不算太大……”她頓了頓,“起碼比我大不了多少吧?心理承受能力怎麼那麼強?”
南謹表情起了些細微的變化,但還是沒理她,她自顧自的繼續說:“你們那個組織是什麼樣子啊?有多少人?你經常能看到喪屍嗎?”問完這個問題她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弱智,喪屍又不是觀賞品,南謹是執行任務的人員,又不是科學研究者,怎麼能經常看見呢,不過,轉念一想,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應該也見不少吧,可南謹還是沒有說話。
“誒,你殺過多少像今天那樣的喪屍?”
南謹表情像是一頓,但一如既往沒有理她,她有些生氣,“喂,我說了這麼多話,你好歹給個迴應吧。”
空氣中靜悄悄的。
木子放棄了想和他交流的方法似的,換成了平躺的姿勢,看着黑漆漆的上空,“其實我現在很害怕。”她沉默了一會兒,“你能想象嗎?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一無是處的,什麼都不會,莫名其妙的遇到這些莫名其妙的事,看到了你莫名其妙的殺人,莫名其妙的來到西藏,又莫名其妙的看到了真正的喪屍,你還當着我的面一槍把他給爆頭了,呵,擱誰誰能受得了啊,我現在不崩潰已經算心理素質頑強的了,可是又忽然發現,現在身邊還有一隻喪屍在到處亂逛,我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成爲她的腹中餐,我現在心裡沒底,怕的不得了,但是還得跟着你。”
“我還很想爸爸媽媽,以前,總覺得如果能讓我不上學到處冒險,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但現在,我只想好好回學校上課,當個天天向上的好學生。”
她扁扁嘴,以爲自己會哭,可是半天眼淚也沒掉下來,心情平靜了一些,南謹卻還是沒什麼動靜,以爲他睡着了,側着身子想看看他,發現他用跟她剛纔一樣的姿勢平躺着,看着空中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在想什麼。
發現木子在看他,他扭頭定定的望着她,眼神深邃明亮,她呼吸一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兩個人就默默的看着對方,半響,南謹輕輕開口,“快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睡。”語氣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一句話,讓木子像着了魔一樣乖乖閉上眼睛,但把那雙黑色眼睛裡的明亮盡收心底,閉上眼睛仍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默默的陪伴,木子終於放鬆了心情,確實,好像有他在身邊,什麼都不用怕一樣。
一夜無夢。
第二天等木子醒來,南謹就不見了,她有點兒心慌,趕快洗漱,然後出去到處找他,問了很多人,最後發現他在一座小山坡上坐着,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沒好氣的氣喘吁吁跑過去,一屁股坐在他旁邊。
“你醒了怎麼不叫醒我啊?”
“你睡太香了。”他看都沒看木子一眼就這麼說。
木子臉上紅了紅,不過還好他沒看她,難道還能告訴他都是昨晚他最後的一句話像安眠藥一樣,整個晚上,她連個噩夢都沒做。她決定換個話題。
“我們是不是要去找那個女人啊?從哪兒開始找?”
“有人會來找我們,靜觀其變就好。”然後,木子順着他的目光看着天空,雲特別低,在平時她一定覺得是副難得的美景,但在現有的故事前提下,她只覺得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心裡有些悶得慌。
不出南謹所料,在他們吃完早飯沒多久,劉赫就來了,木子坐在旁邊就對他打了個招呼,對這個人,實在提不起什麼深交的興趣。
南謹在翻看他包裡裝的一些什麼紙質資料,壓根兒沒理進來的劉赫,像沒看到一樣。
劉赫寒暄了一下,南謹才擡頭看他,劉赫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果然,木子心裡暗暗爲南謹鼓掌,他又猜對了,劉赫怕東窗事發,只希望他們儘快離開,如果他昨天和卓蘭的爸爸找到了那個女人,就不會這麼慌張了,今天一大早就來趕他們走,肯定是那個喪屍女人還在四處晃盪。
“不急,不急。”南謹微微擡頭看他,目光逼人,“如果想調查清楚,就需要提前做些嚴密的準備工作。”劉赫聽後蹙眉,但沒說話,南謹笑着調侃他:“你那麼希望我們離開,難道有其他什麼不能讓我們知道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