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
暴雨般密集的尖鋒刺在旋喙鳥的身上,發出弓弦崩斷的聲音。
林洋的眉頭緊皺。遭受到刀蜂尖鋒攻擊的旋喙鳥,身上的白羽猶如超級合金鍛造的一般,整潔如新。這種身體強度,已經超出了衆多六階進化獸的階層。不過想到這種進化獸是以高速突擊爲主要攻擊手段,有如此堅韌的身體素質,倒也算不得奇異。
受到攻擊的旋喙鳥拼命的掙扎着,想要突破囚禁着自己的這片膜壁空間。一隻只衛蜂填補了上去。那層隱約可見的膜壁猶似一張張向後拉扯的巨網,給膜壁內的旋喙鳥騰出了更多的空間。
一道道黑影,在衆人的眼瞳中留下一個個深刻的留影,扎進了膜壁之中。
膜壁內的旋喙鳥,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下,忽的猶如喪失了飛翔的能力,七零八落的從半空中跌落了下來,狀若瘋魔一般,在地面上撲騰翻轉。這種趨勢在越來越多的黑影加入之後,更加顯得猛烈。
一分鐘的時間過去。膜壁內囚禁着的四十多隻旋喙鳥,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另外一邊的零星戰鬥,也都在極短的時間內結束。若是沒有接近兩百人的傷亡,這一場遭遇戰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衆人一邊快速的收拾着戰場,一邊採集着自己的戰利品。這些流程做起來,他們這些精英稱得上是爐火純青。極爲短暫的時間內,便做好了一切。
這場戰鬥十分的短暫,但其中的風險,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禁爲之心生寒意。
僅僅只是猝然間,旋喙鳥那強大的攻擊力與令人髮指的防禦力,在場上所有人心中都刻下了那深深的一筆。若非是林洋包攬了絕大多數的旋喙鳥,他們這支隊伍毫無疑問,將會承受到難以想象的損失!一時間,劫後餘生的衆人,目光無比狂熱而崇拜的看着林洋。
清理完戰利品,重整旗鼓的衆人立刻離開了戰場。無論是林洋還是冷玫心中都明白,戰場上那濃郁的血腥氣,很可能會引來爲數不少的進化獸。
浮車內,林洋麪沉如水的仔細觀察着旋喙鳥的屍體:“六階進化層次,但體質遠超一般的六階進化獸,身上的白羽在遭受能量攻擊時,可以吸收大量的能量,並能抵消很大一部分物理衝擊。螺旋狀的喙,在高速衝擊的衝刺下,除去零星幾個類別的進化獸外,足以洞穿所有七階進化獸的防禦。”他的身邊站着包括冷玫在內的各個小隊的執掌者。隨着林洋口中不斷吐露出的判斷,他們的臉色也都越加難看。
“這種進化獸在死淵很多麼?”檢查完畢,林洋擡眼看着身側的冷玫諮詢道。
“很多!”冷玫的話讓林洋心中一沉,但冷玫接下來的解釋,卻是讓林洋心下苦笑。“只是這種危險的進化獸,大都活動在死淵深處,它們有着自己的活動區域。飛行進化獸的狩獵範圍,比一般的進化獸要更大一些。不過就它們出現在死淵峽谷的概率來說,我們夠得上不幸!”
車隊不斷的向前行進。
這是他們進入死淵地第二十一天。來路的峽谷已經被他們拋在了身後,四周是蔥鬱的植被。
二十一天裡,車隊經歷了大大小小的幾十場戰鬥。在密林中,除去林洋所在的小隊外,各個小隊每天都有着不同程度上的減員。
桑式小隊除去在最先的幾天損失了幾個人手外,餘下來的日子,在密林中竟是無一折損。森族中的每一個人,都是這種危險植被環境下生存的好手,在他們的耳提面命之下,桑式小隊的生存率自然要比其他隊伍高得多。
這也使得各家商隊的執掌者,看向森一等人的目光都帶着**裸的渴切。
“我們的計劃或許得有變更了。”這一日,冷玫看到林洋的第一句話,便將林洋說的一愣。
“你發現了什麼異樣?”林洋不解。
“死淵的深處,似乎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變化。這令我感到很不安。”冷玫顯得憂心忡忡。
“是昨天那幾只蜥尾獸的緣故麼?”林洋看着冷玫。蜥尾獸是死淵內的一種七階進化獸,長達十米的身軀,體表覆蓋的堅硬鱗片,佔據了身長二分之一的靈活巨尾,能夠輕易將一棵材質堅固堪比合金樹木掃斷。這些可怕的進化獸使得隊伍中的人手再一步銳減。來時的一萬人,除去中途離開的隊伍外,此刻和林洋並行的,尚且不足三千。其中大多都是一些實力相對較弱的隊伍。在林洋與冷家的隊伍中,這些隊伍雖然需要交付出大多數資源和戰力,並且收穫也要上繳一部分。但他們的安全性也會相應的提高。
“按照我所知曉的有關死淵的情報,無論是旋喙鳥還是蜥尾獸,亦或是荊刺蟲,這些物種都是隻在死淵深處活動的。若說我們初始便遭遇到一羣小規模旋喙鳥,是小概率事件的話,那麼我們之後接二連三遭遇到的這些,恐怕已經不能用概率來解釋了。”
林洋聞言,搭言道:“所以,你認爲死淵深處發生了什麼不爲人知的變化?”
“是。”冷玫深呼了一口氣,胸前的高聳在林洋眼前抖出幾道驚心動魄的弧線。
“你想離開?”林洋又問。
冷玫搖首,腳步輕移,款款來到林洋跟前。臉上迷人的笑容讓人無法挪開視線,一雙美目眨也不眨的盯着林洋的眼睛,眸中撩人的眼波,更是風情萬種。身體微微前傾,開了兩個鈕釦的襯衣口,胸前一片沉甸甸的風光,晃人眼目。
被冷玫注視着的林洋,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冷玫的注視下毫無預兆的猛地加速。看着那具近在咫尺的嬌美身軀,林洋心中生出一股幾近無可抑制的,想要將她攬入懷裡,肆意撫弄的衝動。
看着面前在自己的誘惑下鎮定自若的男子,冷玫心下微惱。似乎在遇到了林洋之後,她對於男人那無往而不利的美貌就失去了效用。這些天裡,無論她如何的挑逗誘惑,林洋似乎都是一副無動於衷,想要人狠狠給他來上兩下的死魚臉。
冷玫不甘心的繼續拉進兩人的距離。
兩人的面龐是如此的接近。近到林洋臉上沒一個細節,每一根肌肉纖維的顫動,冷玫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側的藺瑤看着這曖昧十足的場景,將臻首側向一邊,身子不露痕跡的向一旁挪移了幾分。
溫熱的鼻息噴在林洋的臉上。
努力調整躁動心緒的林洋猛然一驚,看着幾乎與自己面貼面的冷玫,神色略顯不自然的避開了些許。
溫脣幾乎快要貼在林洋臉上的冷玫心中微喜。目光死死盯着林洋,觀察着他臉上任意一絲表情的冷玫,在林洋側首時,總算從他眼中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慌促。
“我想要和你達成一個更爲緊密的聯盟關係。”心滿意足的冷玫站起身,走開幾步,扭首看向林洋,鄭重其事的道。
“更爲緊密的聯盟?”
“更爲緊密的聯盟!”對於林洋的反問,冷玫語氣帶着一絲鏘鏘之音。不等林洋插話,便接着說道:“在死淵內,我們兩家相互扶持,做到所有資源戰力情報共享,在一方處於危險的情況下,另一方將給予絕對的支持。如何?”
“我信不過你。”林洋心中一動,隨即搖了搖頭。這種口頭上的聯盟,並未實質上的約束。只有在危險之中,才能考驗其真實性。
“若是我能夠讓出冷家護衛的掌控權呢,並將其交給你呢?”冷玫笑吟吟的看着林洋,語氣卻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可能!”林陽第一時間便表示了不相信。
“沒什麼不可能的。只要你答應我,不故意將我們冷家作爲炮灰,我現在就可以下令。”冷玫表現的十分果決。這也越加讓林洋猜不透她的心意。
“咚咚咚!”
覃陰一臉恭敬的走進來,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明豔照人的冷玫身上,在看到林洋時,神色一肅,筆挺的腰桿微彎,對着林洋道:“大人,外面發現了幾名受傷頗重,昏迷不醒的進化者。”
林洋和冷玫對視了一眼,紛紛站起了身。此刻在死淵的進化者,只能是其他在他們之前進入死淵的商隊護衛。從他們口中,或許可以收集到一些情報。
“他們似乎並不是因爲傷勢而昏迷不醒,而是一種病症。”在林洋和冷玫幾人到來後,隨行的醫師猶豫着對林洋說道。林洋沒有答話,而是走進了隊伍中寬大的醫療車。
醫療車的病牀上躺着兩男一女。林洋走上前,伸手探向病牀上躺着的三人,進化生命體在同一時刻喚醒。
“阿米巴爾菌感染。”探測完畢,林洋語氣篤定的道:“準備司陽草、離線株、花離菌、斑紋液……”
隨着林洋口中報出一個個藥劑,場上隨行的醫師頓時忙碌了起來。所有人臉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這二十多天的時間裡,哪怕是冷家最優秀的醫師,也都被林洋給折服了。眼前這個青年的學識,以及在藥劑上的成就,遠比他們淵博的多。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就如弱者崇拜強者,只要你在他們專業領域上的成就超過他們,對於你的話,他們會發自內心的遵從。而林洋就是那個能夠讓他們心服口服的人。
這些天裡,他們見證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一個個自己等人束手無策的病症,卻被林洋輕而易舉的治癒,僅憑這一點,他們就甘願爲林洋打打下手。
林洋還是一個優秀的藥劑師,冷玫當初發現這一點時,也十分的驚詫。
“密切觀察他們的情況。等到他們醒過來後,第一時間通知我。”將調配好的藥劑灌入三人的體內。林洋吩咐道。一旁的覃陰立刻應聲站了出來。
……
死淵深處,一隻人數在五千上下隊伍,在藤蔓遍佈的密林中穿行。數量大概在三百左右的浮車,串聯着就如在進行着一場飛行表演,帶着呼嘯的風聲,急掠過密林。那碩大的車體,在那種閃電般的高速下,沒有絲毫停頓的安然穿過那一個個藤蔓組成的大網,一個個樹木的間隙。
這一幕若是被看到,任何人恐怕都會驚歎不已!尤其放在懂行的人眼中,對他們造成的震撼與心理衝擊,更是無以復加!
“發現成熟體!發現成熟體!發現成熟體!”
刺耳的警報聲,在車廂內尖利的響起。車廂內所有人的面色勃然色變。
顏白書看着屏幕上顯示的那一個個殷紅的斑點,心中陡然一沉:“還是沒有跑出去嗎?”
屏幕上的紅點一種駭人的速度,飛快的向着車隊追了過來。
“父親。”顏白書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明豔動人的臉龐。
“我會讓第一隊和第二隊護衛着你離開。”看着屏幕上那張惹人愛憐的女子,顏白書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女兒留下……”
“它們的目標是我,我不死,它們不會罷休的。閨女不要胡鬧!”顏白書揮手打斷了顏雅的話。
“柏言仲!”
“大人!”
不給屏幕中女子說話的時間,顏白書便沉喝了一聲。一個如高塔一樣壯碩的男子,出現在女子身邊,目光崇敬的注視着顏白書。
“第一隊和第二隊由你執掌,帶着顏雅離開死淵。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閻總統領。”顏白書語氣極爲平靜。
“屬下可以留下來斷後!”柏言仲怒目圓睜,額頭的青筋跳起,兩手攥拳死死握緊。
“你不行。”顏白書搖首。
“女兒不想離開。”顏雅的目光一時間變得十分柔弱,就和一隻即將被拋棄的小鳥一樣。
“我承諾,脫困後一定會去找你。”看着女兒那種無法言喻的悲切目光,顏白書心中猛地一顫,眼眶有些酸澀。
“我不想!”顏雅一臉的倔強。
“你知道怎麼做,帶着她離開!”顏白書將目光移到柏言仲身上。
“屬下明白。”柏言仲悶悶的應了一聲,手臂在顏雅背後一揮,和他相比猶如一個芭比娃娃的顏雅頓時一個踉蹌,被他伸手接過,挾在臂下。
一支不足千人的車隊迅速離開,剩下的卻停了下來。飛快的構築着防禦工事。
“我將你們留下來陪我一起死,你們恨嗎?”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一衆下屬,顏白書面色平靜的問道。
“總有人要死的。能陪大人一起戰死,那是一種榮幸!”三個氣息沉穩的漢子走上前,極爲冷靜的說道。他們身後的兩千多名下屬並未答話,但望向顏白書時那種熾烈而狂熱的目光,任意一個人看到,都不會懷疑他們爲眼前這個儒雅男子慷慨赴死的決心。
只因眼前這名男子,是他們顏家軍團的靈魂與締造者!
“唳!”
尖銳而刺耳的聲波,如同一顆破壞力恐怖的音波炸彈,轟入齊整有序的人羣中。一些實力不足的人,筆直挺立的身軀頓時有些搖晃。更多的人眼中則是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一隻只怪異的進化獸如同幽靈一般,詭秘的出現在他們的四周,將他們緊緊的圍作一團。
這些進化獸身高大都在兩米左右,膚色隨着四周的環境不斷的變換。體型若人,流暢而完美,只是上肢被類似魚鰭和蜻蜓翅膀一樣的器官所取代,可以使它們自由的懸浮在空中。腦袋呈扁圓紡錘狀,灰暗而猙獰的眼睛讓人望而生畏。一條如同藤蔓般手臂粗細的長尾,猶如擁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在空氣中來回遊動,詭秘而無聲。在尾巴的尾端,環繞着一圈圈肉結一樣的環狀物。環狀物下端,一個黑黝黝的腔口像花瓣一樣四面打開,露出裡面一圈圈長滿尖利牙齒的尖錐形齒顎,就如章魚的嘴,不疾不徐的轉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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