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此明媚,微風如此和煦。
“西迪。”
“牧歌!”
呵呵…
相視一笑,沒有熱情的抱作一團,也沒有揮灑熱淚,久別重逢那般自然。
沒有尷尬,沒有絲毫久別的距離感。
牧歌也見到了西迪的父母親,讓她訝異的是,西迪的父親看上去太過年輕,和他母親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姐與弟弟,而不是夫妻。
西迪,西傑斯與他父親三人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爲他們是三兄弟。
彷彿看出了牧歌的想法,西迪的母親沒有絲毫尷尬,反而溫和的笑着解釋,原本她的修爲就只算中等,以她的修爲突然到米歇爾大陸,根本就是墊底的存在。
等她幸苦修煉上來,容貌已經不可逆的蒼老了許多。
不過,幸好,西迪的父親不看重這些,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愛着她,有兒繞膝,有夫伴側,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顧忌牧歌大病初癒,剛剛醒來,所以,西家的餐桌上並沒有出現太多人,除了西迪父母親,就是飯後聞訊趕來的西家主和克洛家主。
一個是好奇,畢竟是從兒子與孫子都生存過的大陸過來的人。
另一個人純屬是湊熱鬧,打着寶貝孫兒不走,我也不走的名號。實則是爲了躲避身爲家主的職責,那些爛攤子就丟給那羣小子,讓他們折騰去吧,這可是難得清閒的機會。
在看見牧歌的剎那,兩人同時震住,眼中複雜情緒瞬息萬變,原本還談笑風生的笑臉僵硬在臉上,有如戴了面具。
“父親?”西迪父親不明所以,打破僵局。
克洛伊更是直接,當即擋在牧歌面前,任誰都可以看出他的不悅,“爺爺,我現在鄭重的介紹我的好朋友兼團長,更是救命恩人小牧歌給你認識。”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色的和克洛家主說話,換做平時,克洛家主一定會非常搞笑,可是此情此景,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苦笑,有些傷感,到底不是小孩子了啊,已經有他的想法和世界了。
臉上卻是老頑童氣呼呼模樣,“你就這樣沒大沒小和我說話的!”
“我錯了…”
“哼!下次要是再該偷跑,我就讓你禁足一百年!讓你連院子都不能出!”
“爺爺,我錯了嘛…”走過去,換上獻媚的笑容,克洛伊搖着克洛家主的胳膊撒嬌。
牧歌腦中升起四個大字:三觀盡毀!
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五大家族的家主,更像一位慈愛的爺爺,有着一顆愛玩的不老心。
嘴角的弧度輕輕勾起,這讓她想起來前世相依爲命的爺爺。
有古怪的打量了牧歌一會,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拽着牧歌跑到屋內,留下一句,“誰也不許過來,否則,家法處置。”
“喂!爺爺,你使詐!你們要對小牧歌做什麼!”克洛伊擡腳就要追,卻被西迪的父親攔住,搖搖頭,“我想,父親他們並沒有惡意。”
“可是,剛纔他們的表情就不太對勁,有什麼事不能當着我們的面說,還不讓我們聽,不然我們看。”
“我也覺得父親和克洛伯伯沒有傷害牧歌的意思,他們雖然神色不太對,但是卻沒有殺意和憤怒,更像是驚訝。”西迪的母親安撫大家坐下,親手給沒人沏杯茶,“我們就安心在這裡等着吧。”
這些克洛伊都知道,雖然一開始他也以爲爺爺臉色大變是出了什麼事,但是卻沒在爺爺眼底看出絲毫殺意,所以纔會放鬆警惕,沒想到牧歌就被拽走了,他只是不安罷了。
其中最淡定的要數馬帝爾了,就連伽比斯都不能理解,平時粘牧歌粘的最緊,連陌生人靠近都會不動聲色阻攔的馬帝爾,居然會沒有絲毫反應,除了一開始擡了下眼皮,只是安靜的喝茶。
胳膊肘輕輕戳了馬帝爾兩下,瑤竊竊私語,“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不像你的作風啊。”
“打不過他們,安全。”吐出幾個字,繼續低頭品茶。
簡短不能在簡短的字句,卻讓克洛伊和西迪徹底放下了心,只要小牧歌安全就好。
瑤卻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指着馬帝爾笑道眼淚從眼角溢出也沒有停下的趨勢,“原來,你也不是誰都不怕嘛,對於實力高一截的人也無可奈何啊。”
沒有生氣,只是輕飄飄的擡眼瞟了瑤一眼,馬帝爾權當默認,有或是不願與她爭論。只因,她是牧歌在乎的人,所以他不會動她。
沒想到這樣馬帝爾都不生氣,瑤突然發現這樣逗逗馬帝爾也挺有趣的,“吶,彈兩首小曲來聽聽吧。”
你不要命了!伽比斯身體一抖,下意識閃出老遠,上牙與下牙不斷碰撞着,在思考他要不要先跑路爲妙。
“你那又是什麼反應,我是讓他彈,又不讓你彈。再說,你也沒有工具。”叉着腰,瑤鄙視的看着哆嗦的伽比斯。
怎麼辦?怎麼辦?他現在要不要立刻跑路?還來得及嗎?
依舊記得,曾有人開頭的玩笑,說馬帝爾的索命絲線很像女人彈奏的瑤琴絃,問他能不能彈奏一曲,結果,別說開玩笑的那個,就連無辜的人,也一個不剩。
勉強活下來的一個還是靠着看家本領逃出來的,從此,就沒人敢再說類似的話,就連和他說話也是能避就避。
或許的伽比斯眼中的恐懼太重,西迪的父親察覺不對勁,拍了拍瑤的肩膀,搖搖頭,“你就別調侃他們了,若是你喜歡聽曲,我這就命人去請城裡最好的琴師。”
那多無聊…推掉西迪父親的好意,她只是想逗逗馬帝爾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聽曲。
在伽比斯驚恐的目光中,馬帝爾緩緩動了,手指靈活的擺動,幾縷絲線飛出,系在亭子的柱子上。
“頭…您真的要彈?”
“哇,你還真的會彈啊!”
哆哆嗦嗦的話和驚喜的話同時響起。
“嗯。”點點頭,馬帝爾身體坐正,頭微斜,微醺着眸,似在沉思該彈奏什麼曲子。
還未開始,卻見伽比斯已經快速消失在原地,幾個跳躍,人便消失不見。
似乎不太對勁。西迪的母親張張嘴巴。
我也知道,見機行事吧。西迪的父親只覺得無奈,攬住妻子的腰,給她安慰。
“叮…”響亮的鳴音炸響嚇的瑤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不是吧…這是在玩我?就算你不樂意彈,也不用這樣報復我吧,瑤在心中忍不住誹謗起來。
“…”
額頭冷汗冒頭,瑤在想要不要現在阻止,她認輸,她錯了,就不該調戲這座大神。
“…”
接連幾次的刺耳顫音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瞪大雙眼,瑤挖挖耳朵,死死的盯着馬帝爾的雙手。沒有,還是沒有!沒有一點聲音,可是馬帝爾的雙手一直在絲線上律動。
轉頭,其他人皆是詫異的表情,原來不是她一個人聽不見,可這又是什麼情況?
“馬帝爾,你…”不用彈了。後面的話還沒說話口,瑤愣在了原地。
舒緩的琴音在腦海中奏響,如輕柔的羽毛撫在臉側,柔軟而飄忽,如翱翔天際,俯覽大地山川,看遍所有美景,讓人忍不住忘記一切,徜徉其中。
院中的其他人也同時陷入這奇妙的音樂世界。
時間彷彿靜止了,連呼吸都變得異常緩慢。
與這邊不同,牧歌可沒有這麼舒服,被西家主和克洛家主拽進屋裡,三人就一直大眼瞪小眼,氣氛都快凝結成團。
耗時間,牧歌可沒有那麼耐心,看兩人明顯有話卻無從開口的模樣,她真心無語。眼見兩人的表情似疑惑似驚喜似委屈,搞的像她是壞人,在欺負兩位老人一般,牧歌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們究竟有什麼事?”
“小女娃,你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全名嗎?”克洛家主立刻忍不住了。
一句居然就道破了她的身份!說不驚訝是假的,拉開手腕,隱藏寶器手鍊還完好的戴在手腕上,可是克洛家主究竟是怎麼識破她的身體?巧合?還是她露出了什麼破綻?
“不用猜了,也不用隱瞞,你手上的那個東西,對尋常人倒是還能瞞瞞,但是像我們這個境界,根本沒用。”克洛家主得意的笑笑。
“就爲了拆穿我的性別?然後呢?”牧歌搞不懂了。
眼見牧歌眼底生氣的怒意,西家主推推克洛家主,“你也注意點形象。”
“咳咳…”後者立馬掩嘴咳嗽兩聲,重新掛上嚴肅的面容,“不知你可以否告知你的姓名。”屬於家主的氣勢頓時散出,讓牧歌后背一寒,忍不住坐直。
“牧歌,你們不是早就聽說了。”牧歌越來越搞不懂他們的意圖,但是她不喜歡這種像被審問的感覺。
“我們問的是你的真是姓名,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就不用在掩飾了。”
“牧歌,就是牧歌!沒有什麼好掩飾的,倒是你們奇怪的,突然把我拽過來,還像審問罪犯一樣審問我的,讓我非常不舒服,如果你們不喜歡陌生人與克洛伊相處,那我可以離開,您大可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