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長矛,忽明忽暗,是不是發出一陣輕顫,冷風內心急切渴求,生怕雪蘿不肯見它。
就在雪蘿以前,牧歌會把它再次收入納戒之時,牧歌卻做出了一件,跌人眼球的舉動。
持着白色長矛的手,慢悠悠往前一推,手中長矛跟着被拋出,朝着童雅風筆直丟去。
美曰,“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雪蘿整顆心急速墜落,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
童雅風怔怔地接住白色長矛,一臉傻像,目光落在雙手中的長矛,低頭不語。
白色長矛剛落入童雅風手中,雪蘿就想着掙脫逃跑。
然而,近在咫尺的熟悉氣息,讓雪蘿鼻眼泛酸,儘管早已經失去了身軀,冰冷的武器爲軀,根本沒有心,卻依然讓她心跳加速。
“雪蘿…”冷風暗沉的聲音緊跟着升起。
許久過後,雪蘿才動動嘴,“冷風…”
就如牧歌所說,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見雪蘿不再有逃跑的念頭,牧歌便讓它們兩自己去解決。
“牧歌,剛纔,那個叫雪蘿的,應該有央求過你吧,你爲什麼還會這樣做。”童雅風不懂,牧歌根本不像是會摻合這種事的人。
還不是爲了你以後着想,以爲她喜歡這麼做啊,牧歌翻了個大大白眼,“還不是爲了拉攏那個叫冷風的傢伙,讓他以後少打你主意。”
“牧歌…”童雅風感動無比,“謝謝你!”
“傻瓜,謝什麼謝,我也只能做這些而已。”牧歌心中鈍痛,這是她唯一能做的補償。
愧疚和歉意,自憶如煙和紫蘇的死訊傳來,便如毒附骨,纏繞牧歌,終日不散。
牧歌近乎賭博的舉動,算是賭贏了。
冷風成功說服雪蘿,而雪蘿,也原諒了冷風,並且,主動請求牧歌,願做童雅風的武器,與冷風一同效力童雅風。
冷風也對童雅風立誓,絕不會有任何異心,更不會侵蝕童雅風的靈魂,企圖控制他。
畢竟,冷風想要掠奪身體,就是爲了尋找雪蘿。
如今,得知雪蘿與它變成了同類,冷風便打消了再爲人的念頭。
最起碼,以武器的形態,它倆還能幸福得待在一起,再不用分開。
牧歌的成全,更爲她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穫。
聖輝的加持,還隱藏着一個驚天秘密。
“你說,光明獨角獸沒有消失,一直都被封印在聖輝的加持裡面?”牧歌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得問道。
“這一點,我可以以我的靈魂發誓,絕無半句虛言!”雪蘿的溫婉的聲音,幽幽飄入牧歌心中。
牧歌輕咬下脣,一時間,有些無話消化這個巨大的消息,“你生前是光明神殿的人?”
“呵…”雪蘿突然自嘲得笑了笑,言語有些淒涼,“當年,我曾是高貴的聖女,就因爲被殿主大人看中,硬是想娶我爲妻,可那時,我早已心有所屬,又怎會另嫁他人。”
“聖女?”牧歌訝異得挑挑眉,這倒有些超出她的猜想,“你是光屬性,冷風可是暗屬性。”
“沒錯,正是因爲自古以來,光暗不相容,加上聖女的職責所在,更不會允許我成婚,但是,殿主他,他就是披着光明神謊言的禽獸!”雪蘿憤慨道,就連尊稱都直接省去,忍不住罵道。
“要不是他,我又怎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冷風更不會因爲我,而變成這個樣子。”不用無臉面對冷風,更不會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因心中的執念,靈魂不散不消,附身在這柄長矛之上,以這副面貌,在暗無天日的山洞深處,渡過漫長的歲月。
直到童雅風的誤入,才得以重見天日。
“你該不會,就是傳聞中,那位光明神殿的最後一位聖女吧?”
“光明獨角獸,跟着我一同消失,如果是那樣的話,可能,說的便是我吧,真沒想到,我居然會以那種方式,被後人記住,真是諷刺…”
結合傳聞所訴,加上雪蘿的自訴。
一個嶄新的歷史,正緩緩成型。那位聖女,根本不是受歹人玷污,分明便是被殿主,用強硬的手段得到她纔是。
這個真相,令牧歌唏噓不已。
不曾想,光明神殿的歷史上,居然還有這等殿主,真是無法想象,神殿內,還有多少女信徒,受到迫害。
牧歌摸了摸,額頭上帶着的聖輝的加持,問道,“那怎樣做,才能把光明獨角獸放出來?”
“什麼也不用做。”
“什麼也不做?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是剛剛纔聽了那些話,牧歌真要以爲,雪蘿是不是在玩她。
“什麼也不做,只需等待便可。”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它該不會打算,一輩子都呆在裡面,不出來了吧?”要真是那種情況,估計光明神殿會集體哭暈在大殿中。
早已失去身軀的雪蘿,對外面的事情,也跟着失去了興趣,沒所謂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在我死之前,是它把我封在了這件神器中,告訴我,它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它要長眠,直到那個時候到來,它纔會再次醒來。”
“…”牧歌甚是無語,這隻光明獨角獸好生任性,完全不給光明神殿臉色看吶。
不過,有個性,她喜歡。
雪蘿像是想到了什麼,囈語出聲,“哦,對了,它好像曾提過,說我若能等它醒來,會助我重獲新生,不過,那時候,我的意識已經很薄弱,也可能是我聽錯了,也說不定。”
見牧歌依舊沉默不語,雪蘿也有些無措,牧歌解決了,困擾它幾千年的心牢,它卻無法回報牧歌什麼。
“我只知道這些,如今的殿主,只怕早已換人,再多的消息,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牧歌回過神,失笑道,“告訴我這些,就已經幫了我大忙了,兩位一定要幸福啊,因爲,這可是光明獨角獸所承認的愛情,一定要珍惜纔是。”
雪蘿與冷風,齊齊愣住,對啊,它們怎麼沒想到呢,光明獨角獸救下雪蘿,從另一個角度想,不正是承認了它們兩嗎?
“謝謝你!”
“要感謝的話,那就好好幫助童雅風吧,他可是我珍惜的同伴,我不想他有任何危險,更不想他走得比我早。”這句話,沒有讓童雅風知曉,只有雪蘿和冷風聽得見。
“我們答應你。”
前面的話,牧歌並沒有刻意瞞着童雅風,所以,他也從頭聽到了尾,中間突然斷了一下,讓他有些茫然。
牧歌冷不丁,伸手在童雅風的後背,重重拍下,“想什麼呢,還不趕快滴血認主。”
“啊!”童雅風驚呼出聲,“嘶…牧歌…”幽怨得望着牧歌,苦着臉,卻說不出半句怨言。
隨着童雅風與雪蘿成功滴血認主,白色長矛,並沒有消失,而是化作一柄手指長的短刃,緊貼在銀白色長矛的矛刃上。
有了雪蘿的掩飾,銀白色長矛所散發出的陰冷氣息,也跟着減少,只有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浮出。
若不特意探查,並不會發現,童雅風手中拿着的,是一柄暗屬性武器。
“感覺如何?”
“感覺非常好!”童雅風用力點點頭,新奇得翻看着手中的銀白色長矛,好似第一次得到它一樣,完全沒有以往的那種提心吊膽。
從今往後,他再也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會被這柄長矛奪取神志,今夜,終於能有一個好眠,可以安心閤眼入睡,不用懼怕,還有沒有明天,還能不能再見到牧歌。
並且,還多了一件神器,重要的是,那是牧歌送給他的禮物。
想到這裡,童雅風忍不住笑出聲。
牧歌搖頭無奈一笑,便隨他去了,正往回走,就被人叫住,“聖子大人,殿主大人請您過去一躺,說有要事相商。”
停下腳,牧歌心中簡直把殿主罵上了天,“這分明就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一隻磨人的妖精,連片刻空閒時間都不給她,這才偷懶沒一會,就要再被抓過去,飽受荼毒。”
面上卻沒有半分不悅,淡笑着開口,“好,告訴殿主,我這就來。”
“是。”待到那人恭敬得褪下。
牧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冷笑不止,“這隻狐狸,又想玩什麼鬼,難不成又是拉着我,陪他吃晚飯不成。”
不怪牧歌如此動怒,自從認識殿主以來,早中晚三餐,餐餐不落,總是藉故把牧歌提前喊去,然後聊着聊着,就到了飯點。
接着,便是自然而然,共同用餐。
幾乎沒吃一頓飯,牧歌都吃不出味道,見過殿主一次,臉部的肌肉,都會因假笑,而痠痛不已。
尤其是,每次用餐完畢,殿主都會笑着問牧歌,飯菜如何,還可滿意。
牧歌真想把餐巾,直接摔在殿主臉上,滿意,滿意你個大頭鬼啊!
這分明就是變相謀殺!
牧歌所受到的獨特待遇,讓跟隨的一干信徒們,羨慕嫉妒恨到了極點,想他們,能和殿主說上一句話,就是此生莫大的榮耀。
而牧歌,憑空冒出的,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居然榮獲如此大的恩寵。
偏偏,牧歌寵辱不驚的淡然模樣,就好比是在打他們的臉。
他們求都求不來的恩賜,別人理所當然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