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那你來說,你什麼意思。”
鐵無涯白了香滿堂一眼,從鼻子裡輕嗤了一聲,“自然是八擡大轎,來請回去。”
“噗…”人羣中,悶笑聲連一片。
鐵無涯斜睨了偷笑之人,“奧沽丁,就屬你笑的最歡,你笑個什麼勁頭,啊?”
“啊?”奧沽丁傻眼,左看右看,“爲什麼就抓我一個啊,鐵老,您也太不公平了吧…”
明明瓦爾德和艾琳,笑得比他還歡快。
“你還敢頂嘴不成!”
奧沽丁狗腿得湊上前,替鐵無涯彈去衣服上的灰塵,“我哪裡敢吶…您老誤會了,呵呵呵…消消氣,消消氣哈…”
奧沽丁哈巴狗樣的舉動,就差沒在屁股後面,插上一根尾巴了,不然,還真挺像!
瓦爾德與艾琳再次忍不住笑出聲。
“我敢肯定,奧沽丁一定是得罪了鐵老。”瓦爾德打包票得拍拍胸脯。
“爲什麼這樣說。”艾琳有些不信。
“你說呢,我們那麼多人都笑了,鐵老就盯上奧沽丁一個人,就算倒黴,平常不都應該我們三個,一起跟着倒黴嘛。”瓦爾德一副,這不是理所應當的表情。
“聽你這麼一說,也是哦。”艾琳回過味來,又有些不自在,“想着想想,哪次我都跟着倒黴,都是你們兩個連累的。”
“哎,姑奶奶,現在可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哇,我們兩現在可要統一戰線,緊閉牙關,免得也被鐵老逮住。”瓦爾德連忙賠不是,生怕艾琳這時候秋後算賬。
奧沽丁鄙夷,咬牙切齒,“你們兩個,夠狠!”
尤其是盯着瓦爾德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給吃了,“你可真夠意思,大難臨頭你飛的還真快!”
瓦爾德連連擺手,“被鐵老訓話是好事,可以拓展人生閱歷,別人想和鐵老說幾句話,鐵老還不一定肯搭理呢。”
這一回,就連牧歌,嘴角都不禁跟着翹起。
“這等好事,你怎麼不來!”奧沽丁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
“嘿嘿…我人笨,學不會那麼精深的東西,可以等你領悟之後,再教給我嘛。”瓦爾德笑的狡詐。
把奧沽丁氣的直跳腳。
可惜,就算他想回頭教訓瓦爾德,鐵無涯也不給他那個機會。
鐵無涯伸手,揪住奧沽丁的耳朵,“你小子,想拖時間也不行。”
就着鐵無涯的手勁,奧沽丁痛得齜牙咧嘴,“哎哎!鐵老你輕點,我自己會走,不用勞煩您了…”
“我不出手,就你這蝸牛還慢的速度,我怕明年,你還在原地踏步呢!”鐵無涯的聲音,越來越遠。
“噗…哈哈哈…”
奧沽丁一走,瓦爾德就沒良心的笑開了,不住拍着大腿,“艾琳,你看見沒有,噗…奧沽丁他居然被揪耳朵了!哈哈哈…”
“遇上你這樣損友,奧沽丁他還真可憐。”艾琳心中替奧沽丁默哀,可惜,她那過於翹起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你不也在偷着樂呢嘛,還說我。”幾乎下一秒,艾琳的僞裝,就被瓦爾德識破。
“那有什麼辦法,難得看見不可一世的奧沽丁,被人這樣教訓,實在想不笑都難。”艾琳餘光一掃,努努嘴,“喏,牧歌不也笑得最歡。”
受艾琳提醒,衆人把視線,從奧沽丁與香滿堂的背影上移開,放在牧歌身上,果不其然,放鬆下來的牧歌,給人一股柔和的感覺。
身上的冷漠與殺伐,盡數被收斂起來,多出幾分人情味,少了幾分孤傲和不可接近。
“怎麼說呢,現在的團長,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一位傭兵團喃喃低聲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又有點說不上來,該怎麼形容纔好呢。”另一人蹙眉搖頭,怎麼也找不出何時的詞語,來形容此刻的牧歌,帶給他的感覺。
“應該說,團長她更像一個人了?”一道低如蚊哼的聲音,從人羣后面傳出。
場面頓時靜了下來。
正發愁的人,頓時醍醐灌頂,半晌過去,才一拍手掌,“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儘管,說一個人更像一個人了,有些矛盾。
不過,這樣形容牧歌,恰恰再何時不過。
以前的牧歌,冷雖冷,臉上的笑容,卻幾乎終年不消,可是,越是這般笑容不斷,反倒有種隔着一層屏障,永遠無法看清牧歌的距離感。
牧歌很少會顯露出真正的情緒,偶爾一閃而逝,也快到他們捕捉不到。
鐵無涯與邢何川,將衆人的竊竊私語,收人耳中,知道他們也是關心牧歌,所以並未出聲喝止。
心中,對牧歌自然是倍加心疼。
這個小妹,他們是心疼有加,關懷備至,放在心間上,捧着,護着,生怕牧歌哪裡傷到。
同樣的,牧歌也把他們當成了親人在對待,令聖光軍團,甚至奧沽丁,艾琳,瓦爾德都嫉妒不已。
不過,他們三個心中明白,牧歌有着不爲人知的一面,有屬於她的秘密,想出這麼久,他們也能隱隱約約得猜到,這個秘密恐怕很驚人。
也看出,牧歌似乎不打算將他們捲入其中,所以,並未對他們提起隻言片語。
不是不信任他們,而是不想將他們捲入危險。
打從無名之森出來,牧歌身邊便多了個莫名其妙的歐拉,他纔是令三人最疑惑不解的人物。
明明給人一種強者的壓迫感,可是,日積月累的相處,三人卻發現,歐拉反而是經常被人忽略,甚至是遺忘的存在。
若不是每到吃飯時刻,幾乎看見歐拉的身影。
就彷彿,這個人是憑空冒出,再憑空消失,如鬼魅一般,纏縛着牧歌,忽的出現,再詭異得消失。
例如,此時此刻,世上好似根本沒有歐拉這個人,他們也沒從沒遇上過他。
要不是,那身張揚的紅色身影,就在牧歌身側,香滿堂與邢何川根本不會想起他。
詭異…
謎團一般的人物…
還是個令牧歌異常信服的人…
這個認知,讓香滿堂與鐵無涯有些吃味,怎麼看上去,小妹的對歐拉的信任,比對他們三人還要深吶?
邢何川拍拍香滿堂的肩膀,苦笑道,“大哥,你也別太在意了,小妹她身上揹負了太多東西,只要深知這一點,我們就該理解她纔是。”
“我又何嘗不懂,小妹既然不說,就說明,我們幫不上忙,既然沒辦法替小妹排憂解難,那我這個做大哥的,唯有在背後支持她,讓她可以沒有顧忌得前進,不用擔心伸手。”
香滿堂嘆了嘆,收回目光,展望遠方,眉心掛着解不開的憂慮。
嘴上說不擔心,心底還是忍不住會掛念,怕牧歌受傷,受委屈…
“歐拉,它的身上,還有沒有制約的力量殘留?”牧歌所指,自然是新加入的夥伴,鬼影大地鼠。
黑暗獻祭這等邪惡的禁術,紅衣妖孽大叔還是第一次見到,想當初,他退隱布拉耶魯德森林時,還沒有這個東西。
要不然,早就被他滅了,世上哪還會有這玩意。
細細感知後,紅衣妖孽大叔纔開口,“可以確定,除去這股不屬於它的力量外,再無其他力量存在,切它心志堅定,甚至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根本不像是被人操控的的樣子。”
鬼影大地鼠堅定的心志,就像一顆完美的鋼珠,找不到一絲縫隙,光滑透亮,沒有辦法將它破開。
就連紅衣妖孽大叔,都爲之心動,這等堅定不移的心志,十萬個人中,都難找出一個,即便是找出一個,也只抵得上其十分之一。
看了牧歌,不對,眼前不正有一個人嗎,與鬼影大地鼠相比,牧歌還是略勝一籌。
兩者的根源不同,一個是個人,一個是世界,又怎能同臺相比?
紅衣妖孽大叔失笑,爲他一時的失誤,略微自嘲得搖了搖頭。
牧歌見他沉默半天,話落之後,又搖頭,又嘆氣的,有些緊張,“有何不妥?”
紅衣妖孽大叔回神,再次失笑,“沒有什麼不妥,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將話題再次轉回鬼影大地鼠的身上,紅衣妖孽大叔嘖嘖稱奇,“不得不說,它還真是一個奇蹟,這股外來的力量,儼然與它融爲一體,雖然,還未完全吸收,但是,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只要給鬼影大地鼠時間,讓它變成真正意義上的暗屬性魔獸,也不是沒有可能。
牧歌驚愕,“那豈不是與聖光軍團一樣?”
手掌捏了捏鋸齒豹的後頸,紅衣妖孽大叔似有所思,“本質上雖不同,大義來說,倒也可以這麼說。”
這個解釋,令牧歌心驚。
若是真讓黑衣人,把黑暗獻祭給研究徹底,說不定哪天,不僅可以操控鬼影大地鼠這樣的改造獸,還能大批量生產。
到時候,大陸暗屬性魔獸遍地,單憑一個光明神殿,根本無法阻擋鬼影獸大軍的腳步。
若靠她與聖光軍團,也無法力挽狂瀾,解救所有人。
爲今之計,唯有將根源拔除,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眼下,還有一個更爲緊要的問題,沒有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