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月光灑在大地，在天地間蒙了一層細紗，看也看不清楚。
陶琳頹然坐在實驗室門口的長椅上，雙手託着自己的小下巴，目無焦距，顯然在神遊天外。
來到基地之後，她才明白自己的所謂“保護於洋”有多麼的蒼白無力。
一進入基地，陶潛就帶人把於洋架進了實驗室，不許她進去，也不許她看，只讓她在門口等着。
實驗室的大門鋼鐵澆築而成，沉重的像是一個大鐵陀，陶琳打不開，只能無力的站在門口走來走去。
“放心吧，於洋不會有事的。”
出乎陶琳預料的，劉穆在基地裡居然很自由，甚至有了一定的地位，想做什麼再沒人攔着，劉穆知道她和於洋來了之後，就跑過來陪着她，似是有心安慰她，不過劉穆這個人嘴也不是特別的好用，所以憋了半晌，也就憋出來這樣一句話。
“謝謝。”陶琳無力的撐着腦袋，想到於洋那滾燙的溫度把體溫計都燙爆了，這還能沒事？也就是自我的安慰。
陶琳的心像是被一雙手抓住，用力的揉捏着，蹂躪着，恨不能將整顆心都蹂躪成肉塊。
“嗤——”一聲輕響。
陶琳蹭的站了起來，房間門已然開啓一條縫，陶潛被人推了出來。
“他怎麼樣了？”陶琳着急的撲過去，透過門縫看到於洋赤裸着身體躺在牀上，他渾身上下就蓋着一條毛巾，身上貼滿了各種白色的片片，連着很多的線，整個人生死未卜。
“他——”
“我得單獨和你談談。”陶潛正色道，同時示意她跟着自己來。
陶琳依依不捨的看了看於洋，然後纔跟着陶潛走去一旁的一個房間。
那是個辦公室，很小，也就十平米左右，但是桌椅俱全。
“坐吧。”
陶琳心裡着急，但看他神情淡淡，一點都不在意，頓時更心焦，着急的說：“他到底怎麼樣了？’
“放心，至少到今天晚上十二點死不了。”
陶琳的心還沒落下去又提到了嗓子眼裡，人也蹭的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稍安勿躁，還有幾個小時。”陶潛不慌不忙的揮揮手，示意她坐下。
陶琳算是看出來了，陶潛一點也不在乎於洋，於洋生死都和他沒什麼干係，她強壓心底裡的驚恐和憤怒，緩緩坐了下來。
這段時間，她也算練出來了，學會了什麼叫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現在越着急，她反倒越發的冷靜下來。
陶潛遞了茶水給她。
陶琳毫不猶豫的接過，慢慢的啜飲，等着他發話。
陶潛一邊倒茶，一邊觀察着陶琳，看她的確安靜了，也恢復了鎮定，滿意的笑了一下，問道：“你和於洋在一起了？”
這不是廢話嗎，他們是情侶啊，這不是有目共睹的嗎？
“是，那又怎麼了？”陶琳冷着臉問，這和救於洋有關嗎？
陶潛挑了挑眉，隨即想到她可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笑道：“不，我說的在一起不是指這個，而是你們……”
迎着陶琳不解的目光，陶潛忽然發現自己舌頭有點打結，縱然是父親面對着自己的女兒，恐怕也不能毫無顧忌的說話吧？
“說啊。”陶琳不滿的道，她都要急死了，他怎麼還這麼的不慌不忙，就不能體諒一下她焦急的心情嗎？
“你們是不是發生了關係？”陶潛面色不改的問，同時在心裡提醒自己，他這是爲了救於洋，義正言辭。
陶琳愣住，俏臉一下變得緋紅，整個人都不自在了，心說，他怎麼能問這樣的問題！
陶琳不用再回答，這神情已經表明了她和於洋的情況，顯然是在一起了，陶潛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問：“幾次？”
“什麼……幾次？”陶琳瞪大了眼，舌頭打結，腦袋還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和他做了幾次。”
陶琳蹭的站了起來，臉紅的像是動畫片裡即將爆炸的大炸彈，整張臉一直紅到了耳根。
“你……你……爲老不尊！”陶琳噎了半晌，方纔憤怒的吼了一句。
和陶琳討論這麼隱私的問題，陶潛也很尷尬，可見她要憤怒離去，連忙說：“我這是爲了救他！”
陶琳纔不聽他廢話，徑直開門離開。
“攔住她！”
兩個人敬業的攔住了陶琳。
陶潛挪動輪椅走出來：“陶陶，我是爲了救於洋，你得誠實回答我的問題。”
陶琳渾身一抖，被他一個“陶陶”說的心頭一凜，生出些許尷尬的錯覺，她看看門口的人，再看看陶潛，最後還是一跺腳走進了房間。
“陶陶？”
叫她陶陶，比叫她琳琳，更肉麻。
陶琳冷着臉說：“你別叫的這麼親切，我和你不熟。”
“於洋是中了一種毒，想必你也發現了，他的身體燙的嚇人，可他卻失去了意識，再這樣下去，他會死，你得誠實回答我，否則我不知道怎麼救他。”
中毒？
陶琳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毒，可她又不知道怎麼反駁陶潛，只能問：“什麼毒，怎麼解？”
陶潛張了張嘴，嘆息一聲：“這種毒我也只見過一次，解毒的方法嘛……”
他定定的看着陶琳。
陶琳好像忽然明白了，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猙獰一笑：“你不會想說，需要和他……”
“七次。”
陶琳一抖，如同被針紮了了一般的瞪着陶潛，臉色難看：“你……你胡說！”
“你究竟和他在一起幾次？”
陶琳蹭的站了起來，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毒，騙誰啊！和他做那事的毒？簡直比喪屍病毒還詭異，再說於洋也沒有一點異常，除了昨天晚上一定要她之外，也沒有別的不同尋常。
“你是不是騙我？”
“我何必騙你！”陶潛臉色嚴肅了：“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你再遇到第二個人都不會知道他是怎麼回事。”
“那你還真厲害。”陶琳不無諷刺的說。
“陶琳，我沒必要這樣騙你，你是我的……”陶潛聲音微微一頓，沒有再繼續：“你好好考慮吧，如果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你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會懷孕，在這之前你要考慮好。”
陶琳臉色一變，整張臉都扭曲了。
陶潛也很想幫她，可他已經沒辦法幫她，第一，陶琳已經和他發生關係，那只有陶琳才能救他，二，基地裡沒有小雨衣，就算有也不能給她用，她懷孕幾乎已經是肯定的。
最多，他幫她準備一碗避孕藥。
陶潛離開了。
房間裡安靜到了極點，只剩下了陶琳略微有些亂的呼吸聲。
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