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沒有停歇,天地間一片黑暗。
明明已經是早上六點了,可天依舊陰沉沉的。
姜御拿着棒球棍守在姜胤的牀邊,姜胤只要一醒,他擡手就是一棍子,直接把他敲暈。
於洋說,這樣能防止他變喪屍?
姜御的腦袋裡,約莫是這樣的?
一腦袋的黑人問號。
爲啥啊!
這不符合常理。
於洋說的信誓旦旦,他也不能反駁,爲了自己小叔着想,他只能兢兢業業的敲。
一晚上沒有好好安睡,姜御腦袋有些發昏,拄着棒球棍,靠着牆,昏昏欲睡。
正當他暈暈乎乎的時候,牀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居然伸出了手,他下意識的又擡起了自己的棍子,想也不想一棍子就敲了下去。
砰。
棍子被人緊緊的抓住,姜御一下怒了,心說,難不成真變喪屍了?居然還敢抓我的棍子,抽回來,又是一下。
當——
棍子震了震,姜御的手都震麻了,一下就清醒了。
睜開眼往牀上一瞧,姜胤正皺眉看着他,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有些冷,姜御嚇了一跳:“小……小叔!”
他和姜胤年紀差不多,自小也是一起長大的,姜胤也常讓着他,但是每次這種表情的事情就表示他真的生氣了。
姜御嚇了一跳,再看看他那清明無比的眼睛,立刻明白自己闖禍了。
他來不及多想,一個飛撲抱住姜胤:“小叔,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要變喪屍了。”
他嗚嗚的哭了起來,撕心裂肺的。
姜胤本是氣的不得了,這一刻卻是心裡一軟,手臂上的鐵塊也緩緩的收了起來,皺着眉不滿的說:“你哭什麼?”
“小叔,我快嚇死了,我以爲我要失去你了。”姜御擡起頭,滿臉都是淚。
姜胤皺了皺眉,推了推他:“你看你,跟個大姑娘似的。”
“小叔。”
“別哭了,我腦袋有點疼……”
姜御這次是真不哭了,他不敢哭了,滿心都被愧疚佔據,腦袋疼,那是他打的。
“小叔,你小心點,你差點變成喪屍,你知道嗎?”姜御自動忽略了他腦袋疼這件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喪屍身上。
姜胤摸了摸腦袋坐了起來:“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都怪金思賢,她……”姜御的聲音戛然而止,舔了舔脣,憤怒的說:“她根本就不是小嬸!”
“你胡說什麼!”
“小嬸纔不會傷害你,小嬸寧願自己死,也不會傷害你!”姜御憤怒的吼了一聲。
姜胤垂眸不語。
“小嬸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怎麼會想着把你變成喪屍?小叔,你想想,她真的是小嬸嗎?”姜御着急的問。
姜胤默認不語。
“你知道的,對不對?她根本就不是小嬸,小嬸是什麼人?她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
姜胤忽然想到了他們結婚的那一天,金思賢變成了喪屍,失去理智,咬了他一口,可後來,她就彷彿回過神了一樣,恍然大悟,然後忽然就跑了,若是換做別的喪屍,恐怕早就把他吃了,金思賢沒有吃他,只咬了一口。
她走了,再也沒回來。
姜胤一直相信她還活着,或者說,他一直在告訴自己,她還活着,那是他的願望,他的企盼。
“小叔,你也猜過吧,你知道她根本不是小嬸,你爲什麼要裝不知道?”
姜胤沉神想了一下,問:“她呢?在哪?”
“她已經跟着喪屍走了。”姜御聽到他又着急的問金思賢的下落,不免憤怒,金思賢害他差點變成喪屍,他怎麼就不懂呢,那個人根本就不是金思賢啊!
“爲什麼,誰讓她走的!”
“她根本不是小嬸子!”姜御憤怒:“你知道嗎,基地的事情也是她搞出來的,那些喪屍都聽她的,根本就是她弄得,還有……還有賈仁義,也是她放進來的!”
姜胤目瞪口呆的看着姜御,他的腦袋裡亂糟糟的,他不是沒有猜測,不是沒有猜疑過金思賢,可是當有一天傷口被揭開,赤裸裸血淋淋的露出來的時候,他還是不能相信。
金思賢是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那就是一種命運一般的存在,可是現在……
“我不信,你胡說八道,我不信!”
姜胤拒絕相信。
“你不信也沒用,她是喪屍,她還能控制那些喪屍,這一切都是她做的,我不會再讓她靠近你,你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滾!”桌上的東西盡數跌落下來,砸在了姜御身上。
姜御咬了咬牙:“隨你吧,你要是真的那麼相信她,你就變成喪屍,陪着一個假貨一輩子吧!”
他就不懂了,姜胤又不缺愛,爲什麼對她這麼執着。
姜胤是他奶奶最小的一個兒子,自小就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從小承載着家人的希望,還有歡笑,這樣一個人,生活的如此幸福,爲什麼還這麼在乎金思賢。
末世以來,他不曾想過別人,不曾擔心過別人,滿腦子就是金思賢!
她對他來說,就如此的不能替代嗎!
姜御不能相信,同時也有一種被背叛的錯覺,轉身憤怒的離開了。
砰。
房門用力的震了震,緊緊的閉合了。
姜胤無力的倒在了牀上。
陶琳異能損耗過度,還吐了血,在牀上躺了小半天才醒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於洋不在,小花不在,孩子們也不在。
陶琳渾身發疼,胸口尤其的疼,彷彿悶着一口氣一般的疼痛不堪,她在牀上緩了一會方纔艱難的起身。
走在走廊裡,陶琳的眼前有些模糊,她好像看到了很多人,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懵?眼前還出現了很多幻覺,看到了很多東西。
陶琳扶着牆緩緩的走着,越走越無力,越走越累,好像是還沒睡醒似的。
“陶琳。”於洋一出門就看到陶琳一副要昏倒的樣子,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扶住了陶琳:“你怎麼了?”
“於洋?”陶琳眼前模糊,緊緊的抓着他的手:“你……救我。”
話音落,她已經雙目緊閉,軟軟的倒在了於洋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