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姑姑和姑父怎麼樣了?你爲什麼會去那種地方還欠了他們的錢?”肖雨馨問道。
雖然和姑姑的交往不算很多,但她知道姑姑家的條件一向不錯,而且姑父也是一名軍官,各種津貼、福利再加上本身的身份,應該是過得不錯纔對。再說姑姑一向家教甚嚴,不會讓李素詩去酒吧那種地方,更別說是借錢,一定是出現了什麼重大的問是。
“雨馨,你父母和姥姥她們還好吧?”李素詩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起了還在香海市的親人們的狀況。
“她們還好啦。”
肖雨馨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情況後說道:“我這一次過來,就是想打聽你們的下落,如果可能的話,就把你們全都接回去。”
“可現在路上這麼危險,能行嗎?”李素詩問道。
“沒那麼嚴重,我現在不是完好無損的站在你們面前?”肖雨馨道。
看着兩姐弟的神色,她的心理涌起一片不安:“表姐,難道……”
“沒那麼嚴重,只是我爸爸受了重傷,吃了很多藥也不見好,姐姐只好借錢給爸爸買藥,請大夫看病,這才欠下一堆的債。”李文豪黯然說道。
“那我們快去看看。”肖雨馨一聽,連忙加快了腳步。李素詩這纔想起肖雨馨可是神醫燕南天的外孫女,說不定真有什麼好辦法,貌似燕家還有一種能夠起死回生的靈丹呢。
李素詩的家住在外環,肖雨馨在進入營地的時候不過是掃了一眼,並沒有留下什麼太大的印象,即便是聽劉思琦介紹,也沒有什麼直觀的印象,但當她們跟着李素詩姐弟走進街品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大爲吃驚……到處是低矮破舊、排列得如同雞籠般的棚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居民,四處亂丟的垃圾,污水橫流的街道,一股股的異味不受控制的往鼻子裡鑽,不管是如何淡定的人,恐怕也難以禁受。
李素詩姐弟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環境,大步向裡面走去,肖雨馨等人也自然是跟了上去,只是走路的時候。都時不時的看着腳下,免得一不小心踩到污水裡去。
“你們怎麼會住在這裡?姑父不是現役軍官嗎?”肖雨馨走在李素詩身邊。看着破敗不堪的街道緊急着眉頭問道。
“自從我爸受傷後,就無奈退伍,本來我們在中環區有一間不錯的房子,可爲了給爸治傷,不得不把房子和別人換了。搬到這裡。”
“不管怎麼說,姑父也是因公負傷。難道部隊就不管了?”肖雨馨的語氣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怒氣……這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沒有不管,只是目前的這個條件,部隊也只能接濟少量的物資,根本沒什麼用處。”李素詩嘆氣道。
如果不是有部隊的救濟,有父親昔日戰友的接濟,恐怕早就過不下去了,堅持到現在也算是一個奇蹟。只是借三聯酒吧的債已經到了非還不可的地步了,當初李素詩借債卻是以自身做抵押的,別人不知道,她的未婚夫和李文豪卻是知道這件事,於是便有了之前肖雨馨所看到的那一幕。
“他呢?”肖雨馨問道。
李素詩知道問的是誰。低下了頭卻是沒有回答。李文豪氣憤地道:“那個人渣纔不是東西,今天早上我叫他一起跟我姐去酒吧。他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躲在屋子裡,倒讓他媽像個潑婦似的出來大叫大嚷的。”
“小豪,他來了也沒什麼用,算了吧。”李素詩低聲說道。
“有沒有用是實力問題,來不來是態度問題!”
李文豪不屑道:“以前爸沒受傷的時候,他們家上趕着巴結,自從爸受傷以後,全家都跟失蹤似的,姐,這種人渣,以後用不着理他!”
“小豪,就算不理他,也別罵人,畢竟以前你們的關係也不錯嘛!”李素詩勸道。
“那是我瞎了眼!”李文豪氣憤地啐了一口。
拐過一個路口,李素詩指着前面道:“就在前面了,咦?這是怎麼了。”
她手指的方向圍了一大羣人,姐弟二人臉色一變,連忙跑了過去。
肖雨馨看見了,而且還聽到了……高八度的嗓門想要聽不到還真是有些難度。
兩個女人,一個就是那個高嗓門,一個勁兒在強調自己家世清白,不能娶一個酒吧女郎之類的,反正這女人要是埋汰起女人來,絲毫不比男人差,而另外一個女人則再三辯解,認爲自己的女兒不會做那種有辱門風的事情,請親家息怒……李素詩她們還沒跑到那裡,肖雨馨已經聽明白了。
吵架的雙方正是李素詩未婚夫的母親和姑姑肖文慧……準確地說,這完全不是吵架,肖文慧只是竭力的爲女兒的名聲辯白。
肖雨馨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她記得這個小姑姑是何等的剛強,當年爲了嫁給姑父,不顧父母的反對提着一個行李箱就來到了張家港,婚後的頭兩年因爲姥爺不認可這門親事,她愣是沒有回家,不肯說半句軟話,而現在卻爲了女兒的幸福不得不忍辱解釋。
這時,李素詩已經擠進了人羣,來到肖文慧身旁扶住她的胳膊:“媽,你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解釋的?她把自己的兒子當個寶,咱可沒必要替她在手心裡捧着。”
那女的一見李素詩回來,愣了一下,聞言後又立即大怒起來:“你說什麼?我是哪種人?你說說,我到底是哪種人?當酒吧女很光榮嗎?”
“我來告訴你是哪種人。”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那個女人猛一轉頭:“你誰啊……啊——”
啪!
一個又清又脆的巴掌聲響起,那個女人這回不僅是頭轉了,連身體都轉了一個大尺度,‘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張開腿躺在那裡,眼前金星亂躥,耳邊鐘鼓齊鳴,好一會兒也沒能返過勁兒來。
“你這個瘋子,爲什麼打我媽?”一個男青年衝出來怒氣衝衝地瞪着肖雨馨,大有一言不合便即出手的意思。
“他是你媽?你和她是什麼關係?”肖雨馨一指李素詩問道。
“她……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男青年的目光躲躲閃閃地回答。
“哦,原來是這樣。”
肖雨馨作恍然大悟狀,“你若是早點兒出來,我哪至於打你媽?”
那個男青年張嘴剛要說話,就覺得衣領一緊,眼前掌影閃動,那個男青年就覺得有兩隻鐵板在左右臉上拍打,腦袋不由自主的左右亂晃,好容易掌影消失,那個男青年的兩面臉已經腫得跟饅頭似的,都已經麻木了,他覺得嘴裡似的異物,往地上一吐,數十顆黃白相間帶着血水的大牙滾落在污水裡。
“屋惹押(我的牙)……”男青年的眼都直了,嘴裡嘟囔着,也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你這個無恥之徒,留着牙也沒用,乾脆就將無齒進行到底吧。”肖雨馨剛要鬆手,身後傳來一片驚呼聲,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一個冷笑。
這時,那個男青年的母親已經從地上爬起,見到兒子捱打,不禁火氣更盛,隨手在地上撿起一塊磚頭叫道:“哪來的瘋女人,竟然敢打我兒子!”說着,一塊板磚照着肖雨馨的後腦就砸了下來。
砰!
一聲如敲悶鼓般的聲響,萬朵桃花飛濺,那女子得意地叫道:“瘋女人,我讓你……我的兒啊!”
等她看清那個被打得滿臉血肉模糊的人是誰的時候,吃驚的地扔下了板磚,一把抱住那個人哭天搶地起來——
就在她掄磚砸下來的時候,肖雨馨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的身形迅疾地閃開,而且還很不厚道的將已經是在失神狀態下的男青年拉到了自己剛纔的位置,於是李素詩那個悲催的前男友在奉獻了所有的牙齒之後,又再次將腦門和高挺的鼻樑貢獻出來。
這一板磚砸得他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當場就昏了過去,倒是不必再強忍着痛苦了。
那個女人抱着他哭嚎了一會兒之後,猛地擡起頭指着肖雨馨大叫道:“快報警抓住這個兇手!”
一隻手突然抓住她的手指,慢慢向後撅去:“兇手?剛纔那一板磚好像是你拍的吧?就算是兇手,那也應該是你,剛纔那一板磚是誰拍下去的?就算你得了失憶症,周圍這些鄰居總不是都沒看清楚吧?你說警察會抓誰?”
“不是我!不是……你到底是什麼人?和你有什麼關係?唉……放手!求求你放手!我的手要斷了!”這女人似乎恢復了一些理智,大聲斥問道。
“你們得罪的是我姑姑和表姐,你說是什麼關係?”肖雨馨停下了手,冷冷地問道。
沒等她說話,肖雨馨繼續說道:“你想悔婚什麼的,沒關係,儘管悔了這門親事罷了。可爲什麼要侮辱我姑姑和表姐?我姑父迄今還躺在病牀的,就是爲了保護張家港的百姓而受傷,憑什麼要受你的侮辱?帶着你兒子快滾,否則我讓你和他躺在一起!”
“啊……你,你別過來!”那女人被嚇了一跳,也不知哪裡的力氣,將兒子翻到背上,背起來就跑,身後響起圍觀衆人的一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