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憤怒的市民追殺士兵時,在學校上方數千米的高空,一架偵查用無人飛機已經盤旋了八個小時,將拍攝到的視頻通過衛星源源不斷的傳輸給了遠方的軍指部。
就在市民與被困的師生匯合時,四百公里外的一個軍用機場,一架轟炸機和一架定靶無人飛機緊急升空,急速的向學校飛去,二十分鐘後,定靶無人飛機低空掠過學校的上方,急速地從濃煙中穿過,高空中,轟炸機的自動投彈系統在定靶無人飛機的控制下,準確的向醫科院投下了四枚高壓然燒彈。
………………
政府公佈的數據中,事件造成近六千人死亡,其中包括一千七百四十六名學生和329名老師……。
這件事轟動了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新聞媒體都爭相報道,許多幸存的目擊者不斷的散發着各種材料和照片,抗議政府對學生的屠殺暴行,全國幾千萬人遊行示威,要求政府下臺。就連我們這個小城也發動了大規模的示威遊行,但只持續了半個月就結束了,因爲只要天色稍暗,遊行隊伍裡就會出現數十名寄生人,它們突然出現瘋狂地襲擊人羣,巨大的力氣能輕易的將人擊昏,它們並不戀戰,會用最快的速度拖着昏死的人消失在黑暗之中,每當它們出現,遊行的隊伍就會亂作一團,人們四處逃命,將條幅和標語扔的滿地都是……。
第二天,人們偶爾會在偏僻的小巷或亂樹叢中發現一具具屍體,這些屍體的手臂和身體上到處都是尖銳的割口,有的腸子缺失,有的頭顱被敲碎,腦漿被掏食。
由於襲擊事件日益頻發,政府終於承認了寄生人的存在,解釋是說人被某種物質侵入並控制後便成了寄生人,而這種物質正是醫科院所研究的項目,但學校只是分析這種物質的組成,至於該物質的來源並不得而知。政府呼籲人們不要夜出,鎖好房門,並免費爲全程所有低層的住戶安裝高強度防護網。
雖然人們知道政府是爲了保護城市中其他人的安危,是爲了防止那種可怕的病毒擴散,迫不得已才向醫科院投擲瞭然燒彈,但遊行的隊伍還是天天出動,大多是師生的家屬,我也做了一塊標語牌想去參加,但卻被父親攔在了家裡。
爲了保證遊行隊伍的安全,政府在人羣中安插了很多便衣,這些便衣全部來自特種部隊,時刻警惕着遊行隊伍中每一個人,如果參與遊行的人稍有異常,便會被拖出隊伍進行盤問,確保萬無一失。每當寄生人出現時,便衣們便一擁而上,用各種武器和招式將其擊倒,再用紮帶將寄生人捆紮牢實,扔進一輛黑色的卡車中。
這種被動防禦在初期時效果還比較顯著,在便衣的保護下,遊行的人數日益增加,但是,寄生人的數量也在逐日增加,其中一些身形高大的,力量超羣,動作越來越迅猛,十餘名便衣也無法控制住它,雖然連軍隊的士兵也參與對寄生人的圍捕,但每次都無法活捉這種寄生人。
示威活動又陷入了低潮,人們也習慣了躲在家中靠電話相互聯絡,一到晚上便插緊門閂不再出門。
只有政府門前的小廣場上還不分黑白地聚集着數百人,雖然早就知道政府大樓已是空城,但聚集在一起祭奠自己的親人,似乎成了他們的習慣,一隊狙擊手被安排駐紮在政府大樓裡,黑洞洞的槍口時刻瞄着樓下小廣場的周邊,每當廣場內出現寄生人時,槍聲便會及時地響起,往往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寄生人已經橫屍在地,這個時候,人羣中的便衣就會上前將寄生人的屍體拖走……。
這一夜,小廣場依舊燈火通明
,人們三五成羣的聚集在一起討論交談,忽然,狙擊步槍那特有的槍聲又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人們連忙按照先前士兵們的要求抱首蹲在地上,向四周探望,卻沒看見有寄生人的屍體,而且與往常不同,今天的槍聲噼裡啪啦地響個不停,趴在地上的人們越發的慌亂,一個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政府大樓裡跑出一隊手持衝鋒槍的士兵,一邊衝向廣場,一邊招手示意人羣進入大樓,可大家害怕站起來會被誤認爲是寄生人而遭槍決,都蹲在原地不動,急壞了跑來的士兵,這些頭戴夜視儀的士兵邊跑邊向小廣場周圍的黑暗中不停掃射着,一直到跑到廣場上大喊着讓人們去政府大樓躲避,但周圍的槍聲嘈雜,士兵們的喊了半天,人們還是無動於衷地趴在地上。
這種狗血的局面持續了快五分鐘,直到人開始尖叫,這尖叫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只看見蹲在外側的一名女士被三個突然從灌木叢後跳進廣場的寄生人撕扯着拖進黑暗中,眨眼間,那女士連同她淒厲的慘叫便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人們愕然的時候,又是一聲尖細的驚叫,一個小男孩被兩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寄生人抓在了手中,並在兩隻寄生人的爭奪下被撕扯成了兩半,其中一隻寄生人抓着小男孩的下半截身體退回到了黑暗中,另一個則拎着小男孩的上半截身體突兀的站在明亮的廣場燈下,衝着人羣發出嗤嗤的低吼,男孩的眼睛裡充滿了血,嘴巴一張一合大口地吐着血沫,他的小手伸向人羣,細小的腸子從他身體撕裂的地方一直淌在了地上,正在大家愕然的時候,一個女人嗷的一聲站了起來,發瘋般的衝向了寄生人,是男孩的母親麼?寄生人手臂一揚,將只有半截身體的男孩扔進了身後的黑暗中,在小男孩落地的地方,隱約着能看到更多的黑影圍了上去,發出了“吭哧哧……吭哧……”的啃食聲,女人衝着男孩的屍體猛跑過去,卻被那寄生人一下撲倒,女人瘋狂的喊着、叫着,玩命地捶打身上的寄生人,但她的手腕被寄生人一口咬斷,大量的血從斷肢處涌了出來,女人慘叫着用另一隻手去捂殘肢,然後痛苦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正當寄生人想要撕咬她的喉嚨時,密集的子彈終於呼嘯而至,將那寄生人打翻釘死在地上……。
人們終於回過神來,推攮着、踩踏着、尖叫着逃向政府大樓,樓上的槍聲更密集了,休息中的狙擊手也回到了戰鬥崗位,掩護人羣撤離,廣場上的士兵被擠在人羣中無法使用武器,只能將槍口對着天空,指揮人羣撤離,雖然狙擊步槍放倒了大部分衝向人羣的寄生人,但還是有很多寄生人趁亂衝進了人羣當中,隨即成片的人被放倒,然後被拖去了一邊,人羣中到處都是孩子被丟在空中發出的尖利叫聲,這尖利叫聲的尾音則是身體落地時的沉悶撞擊聲,還有個別人被踩的昏了過去,稀裡糊塗的喪了命。
雖然周圍一片混亂,廣場上的士兵們還是掩護着人羣離開了燈光明亮廣場,當他們睜開帶着夜視儀的左眼環顧四周時,頓時就被嚇的冒了一身冷汗,廣場通往政府大樓的道路兩側的草坪上,至少還有上百計的寄生人,它們就像狼羣圍捕獵物一樣,成扇形的向人羣的首位包抄而來……。
這些士兵雖然都經過特訓,但對這樣的戰爭卻經歷甚少,這些敵人雖然沒有高科技的夜視儀,卻彷彿有貓一樣夜視的眼睛;它們雖然沒有槍炮,但殺人的效率卻比槍支更高;它們雖然沒有防彈衣,但卻能經的起五、六顆子彈的貫穿;雖然沒有車輛送它們進入戰場,但它們悄無聲息的疾跑能
在黑暗中如隼鷹滑翔一樣撲向獵物。
寄生人的奔跑速度顯然是超過了士兵訓練用移動靶的速度,狙擊手不停的估算着射擊的提前量,但是命中率卻始終不高。混在人羣中的士兵們蹲在地上,不停的向兩側跑來的寄生人射擊着,這些士兵雖然人數少,但兩側衝過來的寄生人很密集,所以他們擊殺的寄生人數量反倒比幾十名狙擊手射殺寄生人的數量多,士兵們相互交替着更換彈夾,守在人羣的兩翼,勇猛的將衝到跟前的寄生人一個個打翻。
寄生人一面向人羣衝擊,還有一些竄到了廣場的燈架上,扯過電線亂啃,巨大的電流將啃食電線的寄生人燒成了炭,冒出了一串串火花,電力負載嚴重,所有的廣場照明都熄滅了,政府樓前頓時一片漆黑,只有槍聲響個不停,人們更慌了,用力地推攘周圍的人,甚至將別人拉到身後,所有人都不想淪爲寄生人利齒中的犧牲品,可忽然!槍聲卻戛然而止,人羣中發出驚恐的呼聲。
很快,政府樓頂的探照燈就聚了過來,繼續將通往政府大樓的道路照亮,可人們卻驚恐的發現,身邊到處都是寄生人,瞬間,尖叫聲此起彼伏,本來整齊的隊伍頓時四下散開,這正中了寄生人如意算盤,混成一團的人羣和寄生人讓狙擊手無法再繼續射擊,樓下士兵們的子彈也打光了,他們咬着牙從胸前抽出匕首,怒吼着撲向了寄生人……。
精心策劃的屠殺行動成功了,隨着士兵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政府大樓的前門也悄無聲息地關閉了,沉默許久的槍聲又陸續響了起來。整整一夜,政府門前的草坪和廣場都成了寄生人的樂園,它們拖拽着人類的屍體,躲避着槍林彈雨,一個個消失在街角的盡頭。
兩個小時後,支援的部隊趕到了,幾顆照明彈將周圍數公里的地方映射如白晝一般,士兵從廣場一側突進,將還在啃食屍體的寄生人打成了肉泥,他們同時也帶來了肢體麻痹槍,高效的麻痹劑讓士兵們輕鬆地活捉了十多隻身體完好的寄生人,這些活捉的寄生人被裝在筒狀的籠子裡,綁在了卡車的託板上……。
跟隨支援部隊一同趕來的還有防疫兵,他們清理着滿地的屍塊和人體器官,噴灑着黃色的煙霧,士兵們將收集到人體碎塊放在幾隻大橡膠袋裡,直到天大亮的時候,這些士兵們才驅車返回,政府樓前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只有地上的血斑、掀翻的草皮和滿地的彈殼證明這裡剛纔發生過慘劇。
第四天,新聞裡纔對這件事情進行了報道,粗略的計算當時廣場上約有三、四百人,加上前去營救的二十四名士兵一起全部死亡或失蹤,現場收集到的人類組織和器官四百八十公斤,收集到寄生人的屍體有一百零二具,其中一些寄生人經確認都是數週前的失蹤人口。
又過了兩天,政府在新聞中又播放了幾段當時的紅外線監控視頻。
視頻中,密密麻麻的寄生人從政府大樓的兩側或跳或跑的衝向了小廣場,並在小廣場外稍作停頓,進行集合,就在政府大樓狙擊手開槍時,寄生人就開始向廣場裡面衝了進去,雖然能看到一些寄生人被狙擊步槍打倒,但聚集的寄生人是越來越多,直到去營救的士兵指揮着人們逃離時,在兩側等候多時的寄生人幾乎同一時刻衝向人羣,而廣場燈被熄滅後,寄生人就已經完成了對人羣的包圍,沒有人能從那密不透風的包圍圈中逃脫,後來的場面過於血腥,出於人道都被進行了模糊處理。
【本章結束】【下一章:新秩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