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疤臉男和大鬍子一夥終於幹掉了巨蟲,我轉身靠着木船坐了下來,可眼前卻飄着一顆人頭,人頭上碩大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這不正是巨蟲用來定人的眼睛麼?我立即閉上眼睛,正要一拳揮過去,卻聽得小遙在說話:“唉!還嚇的不敢睜眼了?不至於吧?”
恩?我睜眼一看,原來是小遙用鋼叉鏟着那顆人頭正衝我比劃,還一邊說:“這東西好厲害啊!剛纔被它弄的全身都動彈不得!還好……”
我長喘了一口氣,嚇死我了,玩什麼不好,居然在研究這麼噁心的東西!
還沒等小遙說完,大鬍子在我後面重重的拍了我一下:“小子!多虧了你,要不我們都要死在這了!”我客氣的點點頭,將手裡的槍遞給他,大鬍子笑道:“你要是會擺弄,就自己留着吧!”
疤臉男和幾個人正蹲在排水管裡用匕首肢解着巨蟲,巨蟲黑色的體液一團團的從排水管流了出來,疤臉男將剛纔被吞掉的同伴從巨蟲的體內拽了出來,其他人搭着手將他們擡下了排水管,就這麼一會功夫,這些人的衣服就都被熔解了,毛髮也都脫落的一乾二淨,整個人像是被福爾馬林泡了多半年,身上只剩下一些環帶的塑料和金屬物件,大鬍子和疤臉男脫下了外套罩在這些戰死的同伴身上,然後所有人都圍着這三具屍體默哀。
這時我纔開始仔細的打量着這羣人,他們的穿着很隨意,像是普通的市民,但是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都攜帶着軍隊士兵纔有的武器和裝備,並且從他們跟寄生人的戰鬥看來,貌似個個身經百戰,疤臉男應該是這夥人的頭目,什麼事都是第一個衝在最前面,大鬍子好像是軍師,他能冷靜的判斷當前的局勢,並給出正確的結論,不過,他們都是什麼人啊?
“你嚇傻了麼,怎麼不說話啊?”小遙在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我無奈的指指嘴,然後用手將下巴往下扳。
“哎呀!你吃什麼呢?塞的滿嘴都是!”小遙一臉驚訝的表情!
啊?我連忙將手指伸到嘴裡摸,才發現我的舌頭腫的嚇人,都擠進兩邊的臼齒裡了,我嘆了口氣說:“喝頭拱額!”
話音剛落,小遙就將鋼叉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冷着臉說:“你不會是跟寄生人親嘴,被咬了舌頭吧,如果你變異了就別怪我無情啊!”
我一臉黑線的將她的鋼叉撥開,用手指指疤臉男一夥人,在沙子上畫了一個問號。
“哦!你是說他們啊,他們知道小萌的下落!”
啊!!!小萌?我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小遙的肩膀,小遙被我嚇了一跳,我剛想問小萌在哪?小遙就一把翻過我抓她的胳膊,一個轉身就將我面朝下的掀翻在地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將膝蓋跪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一隻手被她擰的生痛,連忙騰出另一隻手不斷的拍地,表示認輸,這時小遙才鬆開了我,我差點讓她跪的背過氣去,腫脹的舌頭堵住了口腔,有點喘不上氣。
大鬍子趕緊跑了過來問:“怎麼了,你
倆怎麼打起來了?”
“哦!”小遙趕緊說:“他的舌頭不太正常,不知道是不是被寄生人咬到了,剛纔說話說的好好的,他卻突然撲了過來,我以爲他屍變了,就用空手道將他制服了!”
我趴在地上一邊緩氣,一邊在心裡罵:屍變你妹啊,我還沒死怎麼就屍變了!
我用手將嘴扯開,大鬍子和疤臉男都湊過來看我的舌頭,忽然,疤臉男一拍大腿,叫來一個同伴,那個人掏出一個急救包,疤臉男從急救包裡抽出一根注射用的針,讓大鬍子別住我的嘴,我有些害怕,不斷往後躲,疤臉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停了下來說:“啊,別看我現在這樣,拿着槍又殺又砍的,我可是咱市醫院的主任級醫師,要在以前,你要是想讓我給你動刀看病,你光掛號就得提前一個禮拜排隊,小朋友,別怕啊!”
“恩,放心,他真的是大夫,這個城市沒亂套之前,他可是享受國家津貼的。”大鬍子也連忙解釋道。
我心想死就死了,被這大夫弄死了好過被寄生人弄死,好歹也能全屍入土吧!
疤臉男將針用滴管接在了一個醫療真空袋上,用膠布將真空袋的拎把纏在了我的胸前,然後他用針碰了碰我的舌頭,問:“疼麼?”
我稍微有一點感覺,像是輕觸,我搖了搖頭,疤臉男點點頭說:“哦!”說完“噗”的一下就將整個針頭插進了我的舌頭裡,這時鑽心的痛從舌頭一直傳到了我的腳底,我的眼淚都差點飆出來。
疤臉男趕緊按住我捏住我的嘴說:“好了!別動,別閉嘴,就這麼插着啊,小心別把滴管咬破了,舌頭裡面的毒液放沒了,就好了。”
我的眼裡含着淚花點了點頭,低頭一看,順着滴管往袋子裡淌了血多白紅相間還帶着黑色的液體。
疤臉男拎起袋子的一角對我說:“看到沒,黑的這個就是剛纔我幹掉的那個大胖分泌的毒液,這種毒液沒有腐蝕性,不能穿透皮膚,但卻能滲入粘膜,看樣子是你的舌頭沾上了他的體液,還好只是舌頭,如果有一滴進到氣管裡,氣管裡的組織腫脹一堵,你就憋死了,現在你自身的免疫系統會不斷分泌體液去稀釋這個毒液,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快把被稀釋的毒液放出來,不過你別擔心,這種毒液不過讓你變異,也不會要你的命,實在不行就把舌頭切掉,安心的活着吧。”說完疤臉男頓了一頓,又說:“其實,我現在就好奇一個事,你是怎麼舔着大胖的,唉?你呆着沒事舔它幹啥?”
我連忙搖頭,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我得多重口味、多喪心病狂、多缺心眼纔會舔一個寄生人,還尼瑪的是宿主,啊?話說回來,宿主是是個什麼概念?
不一會,我胸前掛着的真空袋裡就裝了半袋子這種噁心的液體,我抓狂的坐在那,心裡有一大堆的問題想問,無奈我的嘴還叼着針頭針管的,動動嘴脣都會牽扯的渾身痛,小遙一臉壞笑的坐在我面前,用手比劃了一下說:“我,空手道七段,記得咱們的約定啊!要不扭斷你的脖子!”
我用手
在地上寫小萌的名字給小遙看,小遙點點頭說:“恩,小萌跳到江裡受了點傷,然後被這些人給救了,小萌告訴他們咱倆會在江的轉彎處上岸,於是他們就一路沿江尋找,你鑽進排水管不久,他們就出現在江堤上了,當時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是寄生人,小萌應該呆在在他們的棲身地,我們一會也跟他們走,就能看到小萌了。”
原來是這樣,我就知道,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小萌是不會跟我們走散的,也不知道她受的什麼傷,嚴不嚴重?
疤臉男和大鬍子點燃了被淋上汽油的同伴屍體,三束火苗騰空而起,呼呼的燒着,我看着這火苗忽然想起了我的媽媽,她臨死前一定是異常的痛苦,一想到這裡,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痛。
疤臉男招呼我和小遙跟他們一起走,我們一起爬上了岸堤,岸堤上停着幾輛越野車,看樣子就是他們的交通工具了,疤臉男從他的車裡翻出幾件衣服扔給我和小遙,示意我們將溼衣服換下,小遙站在大鬍子的車旁喊我上車,我連忙跑過去和小萌一起鑽進在了大鬍子車的後座上,我畢恭畢敬的將手裡的衣服遞給小遙,小遙伸手挑了兩件質地柔軟的褲子和襯衫,又拽走了一件夾克,然後惡狠狠的瞪着我,我含着滴管懂事的扭過頭看向窗外。
疤臉男和大鬍子的車隊緩慢的在樓羣間穿梭着,他們儘量不讓車子發出太大的聲音,汽車的發動機始終是在低速運轉。好久沒來A區了,記得上一次還是陪着媽媽一起逛街,A區是這個城市的中心,繁華的商業街、高聳的樓羣、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羣、擁堵的車流和鋪天蓋地的廣告牌、LED彩燈,可如今這裡彷彿一夜間成了廢墟,到處都被灰塵覆蓋,被遺棄的車輛一個挨着一個被堆在道路兩旁,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這場景像極了黑白的災難片。
小遙用手捅了捅我,她已經換好了衣服,然後也把頭扭到了一邊,雖然她沒看着我,但脫褲子時有個女孩子在身邊,我還是心跳的厲害,我用最快的速度脫下褲子,胡亂的抓過一條穿好,但上身還沾着一些那怪物的體液,有些已經幹了,用手就能揭掉,但大部分還是黏糊糊的,剛纔用江水沖洗一下就好了,算了!先光着上身吧,到了他們的棲身地也許就能洗澡了。
大鬍子握着方向盤謹慎的跟隨着疤臉男的車,我不知道他們的棲身地在哪,但恐懼感卻一點一點的向我壓來,這裡看來是經過了一場大戰,滿地都是殘磚碎瓦,建築物和車輛上滿是成排的彈孔,底層的建築物上看不到一塊完整的門窗,到處都塗抹着黑呼呼的血跡,車輪碾壓着建築碎塊顛簸的厲害,整個車隊緩慢的穿過了電影院前面的廣場,這廣場曾經舉辦過各種重大的慶祝活動,過了廣場車子駛上是一條被清理過的道路,這時車隊纔開始加速行駛,拐了幾個彎,一面巨大的金屬擋牆出現在道路的盡頭。
看見這擋牆我心裡一緊,是的!就是這金屬擋牆將母親禁錮在學校裡,直到她被活活的燒死,這金屬擋牆在我的心裡就是死亡的象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