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送走了山叔之後,心中便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一般沉重。
雖然沈默已經答應山叔,把這件事情攬下,但畢竟這關係到自己的命運,以後將要何去何從,沈默的心中已經沒有了答案。
“沈默!”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一個身影從路旁的楊樹後走出來。
“零號!”沈默回過頭,不由一愣,只見零號正看着自己。
“你跟我來!我有事跟你說。”零號說完,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沈默不敢多問,只是隨着零號的腳步前行,不過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重。
零號沒有帶沈默進他的辦公室,而是走向基地旁邊的一座小樓。
這座小樓,沈默進入基地四年,一次都沒有進來過。
沈默和凌楓也曾偷偷議論過,這個神秘的小樓裡面裝着什麼。
凌楓猜測裡面關着一些國外的特工,被帶到這裡進行秘密的審訊。
沈默猜裡面都是些最新的武器,什麼激光武器,聲波武器,智能武器。
猜測歸猜測,四年到頭,他們還是誰都沒有進去過。
進了小樓的門廳,零號停止了步伐,目光落在了門廳處的一道空白牆上。
沈默四處看了看,門廳裡面空空的,四面都是白牆。沈默把目光投向了零號看着的那面牆,不知道零號有什麼深意。
莫非零號按下什麼按鈕,這白牆後面就會出現機關暗門?
只是零號一動沒動,還是呆呆的看着那面白牆。
“沈默,你有聽說過你父母的事情麼?” 零號忽然發問。
沈默頓時一愣,“零號,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樑叔也沒有對你提起過麼?”零號又問道。
“沒有!您認識他們麼?”沈默的心情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
“他們就在這面牆上!”零號緩慢的撫摸着那面白牆,目光炯炯。
“您認識他們?”沈默的聲音有些急促。
“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最優秀的特工!不過他們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拋棄了常人的生活。”零號緩緩說道。
“他們還活着?”沈默的呼吸有些急促,額頭處的血管一跳一跳。
“不,這面牆就是他們的豐碑!他們已經爲共和國犧牲!”零號回過頭,看着沈默,眼神中佈滿慈愛,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
沈默從來沒有看到零號有這樣的表情,而且沈默還是第一次聽別人說起自己的父母,這對於沈默來講,足以撼動他的內心。
“他們是英雄?”沈默問。
“他們是英雄!”零號給了肯定的回答,“他們是無名英雄!共和國不會忘記他們做出的犧牲!”
“他們是怎麼……死的?”沈默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們是守護者!你願意做一名守護者麼?”零號沒有回答,而是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什麼是守護者?”沈默忽然發現,零號並不只是自己的教官那麼簡單,他的身上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秘密。
“守護者,就是隱姓埋名在一個地方,守護着你並不瞭解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或許埋藏了幾千年,但不能輕易的公開,一旦公開,就會顛覆人們的想象。會有很多人覬覦這個秘密,國際的,國內的,守護者的工作,就是要保護這個秘密。你願意做一個守護者麼?”零號的眼神充滿期待。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麼?”沈默反問道。
“當然,即便不想做,你還有自己的生活,可以選擇退役,過普通人的日子,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有一番作爲。”零號解釋道。
“我成了一名守護者,會有任務麼?”沈默又問道。
“可能有,也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零號說道,“所以這是個艱鉅的任務,艱鉅在於平淡和漫長。”
沈默這才明白,自己爲什麼成了一個孤兒,當初他的父母就是做了這樣的選擇。
“我願意!”沈默堅定的說,無比的堅定。
零號拍了拍沈默的肩膀,除了信任,還有信任。
基地內部的審判室內,寂靜無聲。
沒有真正的法官,審判長就是基地的一號喬戰,坐在正中的法官席上。
基地有一句話,叫做“流水的一號,鐵大的零號” ,即便基地的最高長官就是一號,但若是論資排輩,零號纔是這裡最久的長官。
一號旁邊依次坐着趙大隊,零號,他們都是審判團成員。
讓人吃驚的是彭將軍居然也出席旁聽,着實可見這次審判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記錄員,就沒有其餘的聽審人員。
沈默站在了被告席上,今天的審判將改變他一生的命運。
“被告沈默,五月二十七日,你與同期學員外出,涉嫌危險駕駛,涉嫌泄密,涉嫌危害公共安全造成他人傷害,你可認罪?”原告律師便是沈默的老師田方,他曾經教過沈默國際法,對各國的法律都瞭如指掌。
“我叫彭然,是被告的律師。我的當事人的確在五月二十七日外出,這一點基地的面部識別系統可以證明,基地的路口崗哨也可以證明,但您所說的罪行,我和我的當事人,並不認可!我要對我的當事人做無罪辯護!”一個身着軍服的帶着軍帽的女軍官朗聲說道。
“涉嫌危險駕駛,證據確鑿,有環路的攝像頭,無人機的航拍爲證,在二環路上,公然追車,嚴重危害了交通,並且在警察警示停車的時候,依舊超速行駛,難道這還不是危險駕駛麼?”田方質問道。
“公然集體出入各種場合,將有關人員的面貌特徵暴露,這不算是泄露機密麼?”
“與二環之上,將奧迪車駕駛員強行拖出車外,並處以捆綁,已然危害到他人生命,這還有什麼話說?”
“原告的發問我會一一解答,但首先我要問的是,我們基地是否是一處國安局秘密基地?”彭然並沒有被田方一連串的發問嚇倒。
“這個當然是,我們是國安局下屬單位!”田方回答道:“這與本案有什麼關係?”
“請問,事發當天,我們的學員是否是在他們正常休息的時間?”彭然繼續發問。
“我回答你,當天他們的確是休假期間!”零號說道。
“好,請問,我們的學員是否具有駕車資格,而且擁有常人不具備的駕駛技術?”彭然繼續發問。
“這個當然!他們已經畢業,駕駛科目也全部結業。”零號答道。
“那他們有沒有駕駛證?”
“他們怎麼可能有駕駛證,如果有也是部隊駕駛證。”
“那好,請問事發當日,我們的學員身上是否有駕駛證?”女軍官咄咄逼人。
“沒有!”零號說道。其實每個人的駕駛證都已經準備好,不過並不都是中國的。
“那就是說,我基地承認每個學員的駕駛技能,但是並沒有給每人發放相應的駕駛證,造成了我方學員無證駕駛,涉嫌危險駕駛是這樣麼?”女軍官一張利嘴,當真是有如刀劍。
“我反對,你這是在狡辯!”田方有些激動,“他們還涉嫌酒駕!”
“請問對方律師,涉嫌酒駕,可有交通部門提供的證據?”彭然微微一笑。
“這……”田方啞口無言。
事發當日,交警部門都已經靠不上前,雪狼突擊隊哪裡還會有酒精測試器,這讓彭然鑽了個空子。
“即便你說他們無證駕駛,酒駕都不成立,那追車超速行駛,又怎麼算?”田方並不那麼容易被打敗。
“方纔的錄像我們也看到了,那原本奔馳車隊並沒有超速,而且絲毫沒有違反交通規則,而當那輛奧迪跑車駛過的時候,奔馳車隊才做出了相應的反應!”彭然頓了頓。
“這說明我的當事人已經發現奧迪跑車存在問題,真正的涉嫌危險駕駛,爲了保護其餘正常行駛車輛,才做出了不得已的舉動!”
“請看,這是無人機航拍的視頻,視頻顯示,我方車輛已經將對方危險車輛隔離,而且我方車輛的危險警示燈已經點亮,給同向行駛的車輛發出警告。並且在追逐過程中,並沒有造成其餘車輛的人員或者財產的損失!”
“反過來看,若是我方不予理睬對方車輛,對方車輛會造成多大的損失,這個結果不可預料!”
視頻中,那輛奧迪小跑橫衝直撞,的的確確危險至極。
“所以,我方人員是爲了保護其他羣衆的生命財產安全,才做出超速行駛的必要措施,這符合我們國家安全部門的宗旨,也是我方學員在緊急情況下做出的正確選擇!”彭然說完,就連喬戰都暗暗點頭。
“至於奧迪跑車駕駛員,因及時送往醫院搶救,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他涉嫌販毒,被警察機關逮捕。我方學員是發現他的駕駛存在問題,才進行攔截救助,所以,不存在任何傷害他人的行爲!”
“我方人員沒有任何證件的情況下進行休息,即便被他人在網絡等社交媒體傳播,這隻能說明我方人員被動被他人獲取信息,並不存在主動泄密!”
“綜上所述,我再次鄭重申請,我的當事人沈默,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