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清晨,幾隻麻雀在窗臺嘰嘰喳喳,遠處仍有大片成羣的喪屍神情呆滯。有的緩慢地無意識行走,有的還在原地大張着嘴巴,還有的正在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殺戮、哭喊、灰色、逃亡,組成了末世的主旋律。
“汪汪!”小強不滿地衝着徐白大嚷。
“等等,等等。”徐白拿出一個盤子,放在地上,蹲下身來,將拌好的狗糧慢慢倒在盤子裡。
“嗚。”看着徐白慢慢吞吞的,小強也很是急躁,嗓子裡低吼着,在原地轉着圈圈。
“怎麼不撐死你這饞鬼。”徐白狠狠地瞪着小強,“吃吃吃!”
“汪!”小強伸着大舌頭,狼吞虎嚥地吃着屬於它自己的大餐。
“以後你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徐白憐惜地拍拍小強的腦袋,站起身拍拍手,伸了伸懶腰,感覺全身舒坦。
“叩叩叩。”
“有人?還是喪屍?”徐白疑惑地走向門口,徐白家裡沒有貓眼,“太不方便了。”徐白抱怨道。
徐白把手放在把手上,另一隻手別在身後,只要情況不對,他就能第一時間拔出魚腸劍。
“誰啊?”徐白貼在門上大喊。
“是我,張鈺兒。”門外的乾淨的嗓音讓徐白放下了戒備之心。
打開門,門外站的果然是張鈺兒。柳眉鳳眼,筆挺的鼻子,紅潤的櫻脣,再加上白裡透紅的瓜子臉,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般。白色的雪紡衫,配上板鞋,看上去就像個陶瓷娃娃一樣。斜扎着短短的馬尾,看上去古靈精怪。如今她梳妝打扮好,果然就是一個大家閨秀。
“怎麼了?學姐?”雖然徐白感覺眼前一亮,但是還是波瀾不驚。
張鈺兒雙手侷促不安地絞着,顯得有些躊躇不安,讓徐白也是有點莫名其妙。
敲門找自己肯定有事,總不能是來給自己欣賞眼前的美女吧?
張鈺兒有口難開,徐白莫名其妙,兩人再一次陷入無聲。
開口啊,張鈺兒你這個膽小鬼。張鈺兒在內心大叫,可是嘴巴就像不受自己控制,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學姐有什麼難處嗎?”徐白髮現自己越來越頻繁地用這種試探性的問話來打開他和張鈺兒之間的尷尬了。
“那個……”張鈺兒輕啓櫻脣,“你家飯煮的挺香的。”
“額,啊,謝謝誇獎啊。”徐白愕然道。
張鈺兒漲紅着臉,緊閉着嘴,徐白再傻也看得出來什麼情況了。
“我徐大廚煮飯當然香噴噴咯,要不然學姐你也進來品嚐一下學弟的手藝?”
艾特暗暗鄙視着徐白,真是不要臉。
“這不太好吧,這樣真的可以嗎?”張鈺兒強忍着,依舊客套着。
“學姐沒事啦,還分什麼你我,來來來,請進,其實我剛剛還想下去邀請你上來的,這不正巧,你能賞臉來,我這是蓬蓽生輝啊。”徐白給張鈺兒下着臺階。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鈺兒終於鬆開絞着的蔥蔥玉手,害羞地說道。
“請進吧。”
找了個位子坐下,看着桌上的飯菜,張鈺兒嚥了嚥唾沫,但是並沒有動筷子。
“沒事,吃吧。”徐白又從觸犯拿了一副碗筷,“我還沒吃,筷子是乾淨的。”徐白又補充了一句。
“謝謝。”張鈺兒感激地笑了笑。
徐白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兩聲,也坐下來吃早飯。
飯桌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扒着飯。靜悄悄的,只有小強吃食的吧嗒吧嗒聲。
“學姐,你收拾好了嗎?”
“嗯。”張鈺兒沉重地說道,“真的要走了嗎?”張鈺兒捨不得離開她的家,她希望能一直呆在這裡等待救援。
“學姐,你聽我說。”徐白放下碗筷,沉聲說道,“如今喪屍橫行,我們不走還能有什麼辦法?糧食總會吃完的,我們不能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我們會被餓死的。”
“你說得對。”張鈺兒扒拉着飯,“你有信心一定能到春暖市嗎?”張鈺兒看着徐白的眼睛,希望能從他的眼睛看到肯定的答案。
“我不能說一定能去,世事無常,也許我們兜兜轉轉,只能在柴桑轉圈圈。但是我能說,你和我一起,生存機率會更大。”
是的,也許我們到不了春暖市,但是我們還活着!
活着,纔是一切!
“我們所做的一切不就都是爲了生存嗎?”徐白輕聲說道。
現在最輕鬆的最毫無羈絆的只有在角落的小強了吧?不用擔心被喪屍捕食,喪失對狗肉不感興趣,也不用擔心餓死,街上有的是食物。
狗可沒有人類那麼挑剔。
“恩。”張鈺兒心情沉重地迴應。
靜靜地等着張鈺兒吃完,徐白收拾碗筷就打算洗掉,“我來吧。”張鈺兒攔住了徐白。
“你可以嗎?”
張鈺兒嫣然一笑,“這些還是可以的,而且我在你這白吃了一頓飯,這就算做補償吧。”
“那就麻煩你了。”徐白撓了撓頭。
看着張鈺兒在廚房忙碌,徐白也舒心了許多,回到臥室,感嘆道,有個能幹的學姐就是好啊。
“低俗。”
“我哪裡低俗了?”徐白不服氣地說道。
“土盾學的怎麼樣了?”艾特懶得和徐白爭論。
“你還真別說,挺好的一個防禦技能。”說道土盾,徐白的興趣就來了。
“有了土盾,根本就不用擔心喪屍了,喪屍的抓撓對土盾基本沒什麼作用,而且就算破損了,也能很快修復。”徐白盤算着,“但是要一直維持着也是不現實的,要是沒有喪屍的破壞,我能保持使用3個小時,可是這是最理想的情況了。看來不是緊急關頭就不要用土盾了。”
“那你打算怎麼瞞過這個女孩。”艾特對廚房使了個眼色。
“唉,她聰明的很,應該知道什麼問題該問,什麼不該問。”徐白看着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心裡也不是滋味。
“但願如此。”
“我說,你好像很難相信別人啊?”徐白對艾特越來越感興趣了,這老頭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
艾特轉過身,並沒有面對着徐白。
看着艾特不願多說,徐白也知趣的沒有再問下去,聳了聳肩,帶上房門出去了。
“如果不是他們狼狽爲奸,我怎會落的如此田地!”原本溫和的艾特眼睛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捏緊了手中的法杖。
“我就是太相信那個人了,纔會淪落到此……”
“學姐。”徐白打了聲招呼。
“我把碗筷都洗好了。”張鈺兒看到徐白,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那個啥,你不用把我當成是債主一樣,不用太拘謹,我又不會吃了你。你這樣,搞得我也很緊張。”徐白笑笑着說道。
“恩。”張鈺兒低着頭,聲音低如蚊聲。
“收拾好了嗎?”徐白輕聲問道。
“都收拾好了。”張鈺兒捨不得離開這個陪伴自己的家,但是,爲了生存,她還是識的大體的。
“好,那我們把東西帶上走吧。”
“好。”張鈺兒轉身就準備離去,“學姐。”徐白叫住了張鈺兒。
“擡起頭來,多笑笑,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樂觀一點。”徐白歪着頭說道,“誰知道我們哪天就翹辮子,我可不希望我的人生可不是哭哭啼啼中度過的,你也一樣。”
“知道了。”張鈺兒像是放下了一個心理包袱,回頭甜甜地笑着,甜美的笑容讓徐白又是有想流鼻血的衝動。
“走啦。”
“恩。”徐白摸了摸鼻子,嘟囔道。
“這就是你要帶的東西嗎?”徐白看着地上的三個行李箱、一個書包以及一個登山包,有些無語。
“是啊。”張鈺兒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裡面有什麼啊?你不會把你家的液晶電視都帶來了吧?”徐白指着小山一樣的行李,哭笑不得地說道。
“哪有!”張鈺兒不服氣地輕輕跺了跺腳,“裡面都是女生的私密衣物啦。”
“沒啦?”徐白有些詫異。
“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張鈺兒明顯有些心虛。
“恩?”徐白眯着眼,前傾着上半身,盯着張鈺兒的眼睛。
“幹嘛啦!”張鈺兒恨恨地嬌嗔一聲,“洗髮水,沐浴乳啊什麼的你不帶啊?女生的需求可是比你們臭男人高得多的。”
得!又被訓了。
“行吧行吧,你說的有道理。”張鈺兒一撒嬌,徐白就沒有半點辦法反駁,只能由着她的性子來。
“放心啦,我自己背登山包,其實都是衣物,沒多重的。”
“是麼?”徐白拎了拎書包,差點肩膀沒脫臼,“臥槽!”
“你……不行嗎……”張鈺兒也感覺自己有些給人家添麻煩了。
徐白臉一黑,雖然知道張鈺兒說的不行和他想的“不行”不是一個意思,但是怎麼聽怎麼不爽。
“你不行呢……”艾特陰陽怪氣地說道。
“shutup!”徐白在腦海中咆哮,“男人怎能說不行!”
“可是,人家說你不行呢。”艾特譏諷道。
徐白憂傷地揉揉太陽穴,心裡還在想着那句話。
你……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