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害怕什麼呢?不害怕了。
燕飛來到地上,看着眼前摔得慘不忍睹,直吐鮮血的祁冬躺在地上裝死時,不遠處那枚雲爆彈便爆炸了。
才炸完,韓信風sāo的話便從耳麥中傳來,燕飛面無表情,只回復了兩個字。
“敗家!”
“……”
韓信沒在啃聲,燕飛也將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祁冬身上。
“起來吧,我那一掌,只是讓你內腑受創,經脈震盪,沒法再用出過於強大的力量,不用裝死了!”
燕飛平靜的注視着祁冬,目光平淡,不含絲毫煙火氣息,彷彿眼前的壯漢成了如此悽慘的模樣,與他無關,也勾動不了他絲毫心神波動。
“哎喲,摔死我了……”
祁冬嚷嚷着,掩飾着尷尬,嘴裡還時不時吐着血沫,從地上艱難的起身。
起身的同時,他心底也放寬鬆了不下。
他的xìng命應該無憂了,起碼燕飛方纔一掌沒打死他,此刻又沒有繼續要他的命,那就證明,燕飛一直沒有取他xìng命的意思。
當然,前題是他要順從着燕飛,不能惹燕飛動殺機。
“以你的身體結實及堅韌程度,在你還沒喪失意識時,從樹頂上摔下來有危險的機率不到千分之一。”
燕飛看了看祁冬,在展現過自己的肌肉後,不再給祁冬留絲毫情面。
祁冬直感覺老羞羞得火辣辣的,彷彿什麼都瞞不過燕飛的眼睛一樣,讓他在羞愧的同時,心底產生濃濃的挫敗與無力感。
不愧是飛燕將軍,傳說中燕翼地區的鬥戰之王,名副其實的強戰第一人呀!
心裡感嘆着,祁冬老老實實的看向燕飛。
他身上看似悽慘的擦傷沒有任何問題,只是體內受創,不能再用力過大。
他方纔躺在地上裝死,還沒機會試試,此刻一試,便覺得五臟六腑如同刀絞手撕一般,劇烈的痛楚甚至連他這個經歷末世無數殘酷事情的硬漢都無法硬挨,有暈迷的危險。
更有一股股鮮血,在他一鼓勁時,便直從嗓子眼裡往外冒,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強大的戰鬥能力,居然在燕飛輕拂一掌下,完全被廢。
祁冬心喪若死,更感到極致恐懼。
他現在只想將身體內的傷休養好,只想燕飛給他段時間,讓他養傷,別的不再求。
至於燕飛將他打傷到了這種程度,仇恨燕飛,這個祁冬沒想過。
兔子有恨狼的權利與資本麼?
沒有。他祁冬也一樣,在強大的燕飛面前,根本連恨的念頭都沒有。
或許,等他以後強大了,燕飛又弱小了,他可以仇恨燕飛。
但是現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燕飛的洞察之眼一直開啓着,因此祁冬的變化,甚至是由心理變化引起的細微身理變化,都看在眼裡。
看到此刻祁冬老老實實的看向自己,燕飛便知道,祁冬服了。
如果自己原意,完全可以讓祁冬給自己跪地唱征服。
相信祁冬會很主動。
不過燕飛沒這麼無聊,只是問道,“根據人口信息庫資料顯示,你們這裡有四十三位華夏倖存公民。帶我去見其他人。”
“燕部長跟我來!”
祁冬無力反抗,只好無力的張開雙.腿……
然後,一步步走着,帶燕飛往遠處行去。
“祁冬,我的戰力,跟你比起來怎麼樣?”
燕飛跟在祁冬後面,也沒閒着。
“非常強,修爲僅高我一個等級,但實際戰鬥力,完全可以秒殺我,出高不止一個階位。”
“看來你對燕楓戰部的修行理論研究的很清楚嘛?”
“呵呵,燕部長說笑了。燕楓戰部的修行理論在整個衛星網絡中都是最博大jīng深的,我有幸在網上了解過,得益不少呀。”
“這麼說你知道我和你爲什麼修爲差距不大,實際戰力卻差距這麼大的原因了?”
“知道……”祁冬的聲音變得苦澀起來,“天賦,資源,勤奮。”
“其實你天賦很好。身體這麼壯碩,在力量上的天賦,是超過我的。但是你拳頭的力量,卻不能撼動我分毫。至於勤奮,我相信末世沒有誰對力量的追求不勤奮,不會有誰對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祁冬嘴動了動,只是聽着,沒說話。
“只有資源,”燕飛非常自信的道,“祁冬,你和我所擁有的資源差距,大到天淵之別。”
“……”
祁冬沒說話,只是垂着頭,步伐很沉重的往前走着。
一時間,叢林間只有祁冬與燕飛撥開繁茂雜密的草木,“沙沙”的走動聲音。
半晌,祁冬出於對燕飛的敬畏,不敢燕飛說了話,他卻不接,便回覆道,“末世,活着不容易。”
剛說出這有些抱怨的話,他心中驚覺,無比後悔,怎麼跟燕飛這樣的強者,而且是方纔纔打傷自己的強者,吐露了自己的心聲,如同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用這樣的語氣談話呢?
好在燕飛的聲音很快傳來,依舊平靜,聽起來沒生氣,讓他提起來的心重新放回到腔子裡。
“末世活着不容易,但也不難。想要強大有力量,總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
祁冬很想問,但還是忍住把話嚥進了肚子裡。
他有自知之明,不會問燕飛這樣的問題,兩者的差距太大了。
不過祁冬並不笨,燕飛這麼說話,肯定有深意,他一邊給燕飛帶路,一邊思考起來。
似乎知道祁冬在思考着問題,燕飛也沒再吭氣打擾。
祁冬帶着燕飛在叢林間行走着,兩人間又一次寧靜起來,“沙沙”的行走聲讓人心裡發慌。
不知道爲什麼,祁冬竟然思想飄遠了,反倒想跟燕飛說說話了,免得這林子裡悶得慌。
“呃……”
祁冬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了?”
燕飛溫和的問着。
“挺好的。”
祁冬被燕飛一問,心裡又驚懼起來,因爲對燕飛的敬畏,讓他突然驚醒。
自己怎麼突然間跟燕飛的關係這麼親近了?心理上的距離,居然可以從陌生到熟悉,進步的這麼快?
不然自己怎麼會想跟燕飛推心置腹的交談?
祁冬心惶恐,有些不安,然後突然發現,自己居然真將燕飛帶到自己這些人的居住地來了。
原本,是打算帶着燕飛繞圈,想從燕飛口裡盤問出燕飛來到這裡的原因的啊!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
祁冬甚至害怕起來,但看到遠處草叢中鬼頭鬼腦的李昱哲時,心裡一下明白了不少,似乎想明白了點什麼。
李昱哲,這小子當初遇到自己時,瘦得跟猴一樣,那慘樣子,跟個最渣的喪屍沒什麼區別了,現在卻跟着自己練強壯了身體,還很孝順自己,讓末世這黑暗的rì子裡,也算是有點滋味了。
起碼,想起末世的rì子,不全是悲痛苦難。
這一瞬間,祁冬真正想明白了,爲什麼他會跟燕飛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便好像多年老友一樣,極爲親近的交談了。
燕飛很有手段,這不可否認。
以燕飛的手段,很容易拉近與人的關係,哪怕這種手段看起來過於強勢,充滿暴力。
但是,弱者依附強者,也是人的天xìng。
不過這不是祁冬真正在這麼短時間,便跟燕飛親密交談的原因。
主要是,末世的rì子,太苦了呀!
苦得,讓生活充滿了黑暗,所以,只要有一點點溫暖,一點點光亮,哪怕這點溫暖與光亮來自帶有不可告人目的的同類,自己都會本能的去抓住這點溫暖與光亮。
人,終究是社會xìng動物,羣居xìng動物。
猶其當生活過於苦難悽慘的時候,更需要來自同類的溫暖呀。
祁冬想着,也釋懷了,放下了心。
燕飛的名聲不錯,而且方纔給他的感覺也不錯,那麼,即便燕飛來了,在末世這種苦難的rì子裡,也只能不錯,沒什麼大不了的。
害怕什麼呢?不害怕了。
想着,祁冬跟燕飛打了聲招呼,然後露出了真正快樂的笑容,招呼着藏在草叢裡當哨衛的李昱哲這小子出來迎接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