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者先是一愣,接着大怒:“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千羽卻不再理會幻想者的斥責,自顧自的分析道:“以你的反應來看,你應該還在人類的範疇之內。只要是人類,就必然會有死亡的一刻,無論是自然的死亡,或者是非自然的死亡;還有,你反覆強調我們無法傷害你,但是我想你所指的只是肉體上的上傷害。如果是純粹精神上的打擊,你想必也無法避免吧。”
幻想者臉色微變,猶自強笑道:“就算你分析的沒錯,以我得到的信息來看,你也沒有這方面的異能。”千羽笑笑:“我是沒有,不過,”說到這千羽指了指小丑帽,“他有就行了。”
“我?”小丑帽指了自己,不解道,“我能做什麼?”千羽冷笑道:“既然你能在我的意念中製造處幻覺並能使我信以爲真,相信你也能在幻想者的意識中製造出同樣的東西吧?如果人在意識中以爲自己已經死亡,那麼大腦就會判斷自己的確已經失去生命,並將這項指令發送到身體各個部位。而這個世界存在的基礎就在於幻想者,只要他一死,這個世界就會坍塌,通往真實世界的路亦會隨之出現。在回到真實世界的目的上我們是一致的,我想你應該也不會藏私吧。”小丑帽嘎嘎地笑了起來:“當然不會。不過,你若不提醒我這點我差點忘記我的能力對這老傢伙可能有用呢。”
幻想者緊退幾步,瞧得小丑帽雙手一揮,眼前一黑,再見光明自己已處在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中:“鐵灰色的天空,暗紅色的大地,無數閃電狂亂地閃耀着,地上流淌着熾熱的岩漿,數十個高達百丈的巨大龍捲風在天地間四處肆虐,許多幾噸重的大石塊被捲入其中,過不一會被甩出來時已是石屑,在這狂暴的天地之威面前,幻想者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多麼的渺小。
“不過,”幻想者自負地想,“自己的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全部免疫的設定已經成爲一種本能,那個小丑帽雖然能在自己的意識之海中創造出這樣兇險可怕的天地異相,但自己的本能他卻無法消除,況且這些天地間的自然攻擊也在物理攻擊的範疇之內。所以自己只要堅信無亂是閃颶風還是火山岩漿都無法傷害自己,那麼自己定然不會有事。雖說一時之間自己也無法從這個詭異的世界中出去,但既然這些都是那個可惡的小丑帽弄出來的。他爲了維持這個幻象,所費精力甚大,絕不可能一直把自己關在這裡,只要自己耐心等候,當他精疲力竭之後,這個幻象自然會解除。”
三天之後。小丑帽果如幻想者預料的一樣精疲力竭,無法將幻想者腦海中的幻象維持下去,更令人懊惱的是,在這三天之中,儘管自己在幻象中已經嘗試了無數中方法欲殺死幻想者,但竟無一成功,只得不甘地解除了這個術。旁邊的人見小丑帽臉色灰白,雙眼無神,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疲憊的氣息,都知道他雖然沒成功但也盡力了,無人責怪他。只是衆人沒想到的是幻想者在被小丑帽以幻象困住三天後,臉色卻仍然紅潤如常,似乎這三天的水米未進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幻象解除,幻想者恢復如常,見得自己果然沒事不禁大喜,豪氣干雲地道:“你們還有什麼本領,一併拿出來吧。”北冕等人皆無話可說,連這個想出來唯一可能擊敗幻想者的方法都行不通,那真是沒轍了。正當所有人都垂頭喪氣,心底已暗暗生出些許絕望之意時,千羽又開口道:”三天中滴水沒喝,粒米未進,卻還這麼神采奕奕,這連我們這些能力者都無法做到,而幻想者做這件事卻顯得輕而易舉。任意一個能力者要維持他的能力處於一直使用的狀態中必須不斷的又外部能量的補充,雖然在真實世界中幻想者的身體有‘下之學院’看管着,但他既然在自己所創造處的虛擬世界中給自己安排了‘幻想者’這樣一個角色,那麼爲了在這個世界中維持生存他必須不斷的從周圍攝取能量。”
“觀察這三天幻想者站在原地未動卻仍然神采奕奕的模樣,再聯繫到這世界之軸下面千里冰原,荒草不生而這卻是綠蔭滿地的景象,我又理由相信,”說到這千羽理了理思維,接着拋出一句好比晴天霹靂般的結語,“幻想者給自己設定的獲取能源的方式與植物差不多,只需要陽光和空氣或者只需要其中的一樣就足以製造出足夠自己生存的能源。”
“你的意思是,”卡卡一邊思索千羽的話,一邊接過話茬,“只要切斷他能量的來源,就可以擊敗他嗎?”千羽點點頭:“如果我分析的沒錯,這個方法應該行得通。”“那我們還等什麼?”北冕急不可待地道,“趕快試試吧。”卡卡白了他一眼:“看來說你智商低還真是沒說錯啊。你這麼急着試驗莫非已經想好了具體怎麼做的方法?”北冕尷尬地笑了笑:“我,我還沒想好咧。”
千羽道:“我倒有個主意。”說到這千羽又看了看幻想者,停口不言。北冕大咧咧地道:“不用在意這傢伙,反正他又沒什麼攻擊力,就算讓他聽到我們的計劃,他也只有站在原地捱打的份。”北冕這話說的聲音既大,又毫不客氣,幻想者聽了雖然大怒卻也無可奈何,誰較人家說的是事實呢!一想到這幻想者就不由得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會把自己設定爲一個移動的活靶子。雖說這靶子不容易被打爛——但被人輕視的感覺卻也不是那兒好受的。更重要的一點是,剛纔這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的分析已經說中了自己的死穴......
千羽壓低嗓子向餘人這樣那樣吩咐了一會,那個銀髮男慢慢走了出來。銀髮男雙手一攤,用硬邦邦的聲音念出四個字:“極冰世界。”蔚藍色的天空中突然飄起了潔白的細小雪花,雪花越來越大,開始還只是樹葉大小,眨眼間就大如席子。奇怪的是這雪花下的範圍就恰恰將包括幻想者在內的所有人都包圍在內,其餘的地方與先前的天氣並無二致。
雪花越來越大,掉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只不過十秒左右的時間,地面就被一層厚厚的白雪所覆蓋。“極冰世界,”銀髮男攤開的雙手驟然合十,“開!”地上的白雪迅速結冰,並豎起四道冰牆,將衆人都圍在其中,緊接着又一道冰牆從中央升起,覆蓋在那四道冰牆之上。自此,所有人都被一個由冰組成的密閉空間包圍了,而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
千羽淡淡道:“到你了。”熾撇撇嘴,不耐販地道:“知道了!”千羽從熾的語氣中聽出他仍然對自己心有餘悸,不過造成這樣的後果完全是自己自找的。千羽只是歪過頭去,不再說什麼。熾大喝一聲,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火焰出現在熾的指尖,“無盡之火!”火焰從熾的指尖緩緩上升並不斷擴大,最終成爲一個直徑達十米的巨大火球懸於真頭頂之上。
儘管離火球至少有十米,但所有人仍可以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熾熱氣息,但令人奇怪的是那四面冰牆卻並沒有融化的跡象。“越來越熱了,”北冕鬆了鬆衣領,喘氣道,“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了。卡卡,你還沒搞定麼?”卡卡胸口急促地欺起伏,顯見也爲逐漸稀薄的空氣所影響:“呼呼,剛,剛剛好。”
一個巨大的深坑突兀地出現在衆人眼前,卡卡招了招手:“快點!”率先跳進去。其餘人也隨之跳了下去,只在輪到龍時,他不爲人查地皺了皺眉,但仍是硬着頭皮跳了下去。地道里陰暗潮溼,間或有碎土塊嗖嗖地從衆人頭頂掉落,顯見這地道乃是剛哇不久。衆人在地道里走不到幾步,頭上就見得一絲光亮。
卡卡跳了上去,抹抹臉上的塵土,長吐一口氣。其餘人也接着跳了上來,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夕顏跳上來後往旁邊緊走幾步,一拳砸向地面,地面馬上陷了進去。以夕顏的拳頭爲中心地面出現無數裂紋,夕顏嬌喝一聲,彎腰抓起一塊巨大的土塊,將剛纔的那個地洞天了起來。
北冕再看向幾米處的那幾堵冰牆,裡面煙霧繚繞,什麼都看不到。北冕訝異道:“怎麼什麼都看不到?”院謝舉手:“G-6***——千羽就叫我扔的。”千羽解釋道:“阻隔陽光。”“哦,”北冕點點頭,“對了,剛纔那個地道?”卡卡晃過來道:“土撥鼠。世界上除蟑螂外生命力和分佈最廣的一種動物。至於爲什麼這麼快就能成型,很簡單——量變引起質變。只要數量足夠,沒什麼是這些小東西做不到的。”
北冕掰着指頭數:“陽光也沒了,空氣早晚也會被那個燃燒的火球消耗殆盡。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千羽扶了扶眼鏡:“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