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聲音急了,忙道,“就算你不關心自己的生命,那你至少要爲你的那幾個同伴着想吧。要是你背龍殺死的話,想必你的那幾個同伴也不會倖免!”“不勞你操心,”北冕自信地道,“我可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敗北!”
“哼,”那聲音不屑地道,“你有辦法?你要是真有辦法早就使出了,還會被龍的一招‘絕對零度’冰封在原地?我建議你還是把身體的控制權暫時地交給我吧,等我幫你擊退龍後一定會把身體的控制權還給你的。”“你最好給我閉嘴,”北冕不耐煩地道,對自己身體內這個冷酷無情而又殘忍嗜殺的傢伙不滿已久,現在見他還想奪取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更是惱怒,自然沒什麼好顏色給他,“我說了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你這個傢伙只要乖乖地呆在我身體裡看着就行了!”
龍的手上幻出一把巨大的冰刀,朝着一動不動的北冕迎頭斬下:“就算你生命力再強,揹我這一刀一分爲二的話,怎麼也不可能活過來了吧?”北冕木然地看着鋒利的冰刀離自己的腦殼越來越近,臉上由於“絕對零度”的關係亦看不出悲喜。
“死!”龍暴喝一聲,冰刀已觸到北冕髮絲。北冕的眼珠子突然一轉:“那可未必!”左手閃電般探出,一把抓住冰刀的刀刃,右手緊握在零距離下狠狠給了龍一下,直接將他揍飛好幾十米遠。
這一拳威力極大,又是在龍完全沒有防備,北冕卻是蓄勢待發的情況所擊出的,龍從地上爬起來時,嘴角已隱隱有暗紅色的血跡。不過,龍吃驚的卻是例外一件事:“中了我的‘絕對零度’你怎麼還可能動……”“對不起,”北冕微微一笑,“你的招數已經被我看穿了!”
北冕見龍聽完這句話還是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一邊解釋一邊發動了暴風驟雨般的攻勢:“你的‘絕對零度’的確很強大,不過我身體表面出現的‘絕對真空圈’卻恰恰是這招的剋星!”龍一邊手忙腳亂地躲閃還擊一邊大聲吼道:“不可能!如果你的那個什麼‘絕度真空圈’真的能夠對付我的‘絕對零度’,那爲什麼你剛纔還是被我定在原地?”
北冕雙腳漸漸浮空一尺有餘,眼中浮出一道金色的“V”形字符,雖然攻勢更見凌厲,但嘴皮上亦不忘打擊一下龍:“雖然我的‘絕對真空圈’能夠剋制你的‘絕對零度’,但在失了先手已經無法動彈的情況下我根本無法使用這招,只有在遇到外力的觸碰下我才能借力導勢,所以在你的冰刀接觸我的身體之前我是無法動彈的。”
北冕的速度與力量與之前相比都提升了至少一個數量級,龍雖然竭力招架但仍是中了不少招,這時的聲音中都帶着些許的沮喪, “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我在使用了那招‘絕對零度’後不再理會你,直接通過‘迴歸之門’離開這個世界你們就會死去,但因爲我這個多此一舉的動作導致了現在的這個局面?”
“哈哈,”北冕笑道,一記‘破山’又土坯龍的防守狠狠地擊在他的腹部,“差不多就是這樣,不過若不是與某人的對話,我還不知道我竟能用這個方法破掉你的‘絕對零度’呢!”
龍拼着又受了北冕的十餘記重擊,硬是拉開了與他的距離。“你別得意,”龍氣喘吁吁有不無怨毒地吼道,“你以爲我就只有這招了嗎?”話音剛落,火球,箭羽,間或夾雜着幾道激光束,一時間只見漫天都是龍絢麗至極的攻擊。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北冕自信地道,“我已經看穿了你的所有攻擊方式,所以你的這些招數根本無法傷害到我!”果不其然,雖然龍的攻擊威力大,花樣多,但打不到北冕身上一切也都是白搭。“可惡!”龍指節青白,青筋暴起。
“‘絕對零度’,‘炎火龍之舞’,‘千羽之陣’!”龍拼盡全身氣力一連使出了包括銀髮男,熾及千羽三人的絕招,旨在一舉將北冕擊倒。剎那間只見火龍凌空,羽箭橫飛,地表上也起了一層薄薄的冰面,周圍溫度更是下降到人類無法容忍的地步。北冕嘿嘿一笑,腳下一動,人影如鬼魅般地突然消失不見,龍的這三招都打在面前空無一人的大地上。
“怎樣?”北冕施施然地從龍後面閃出來,“我說的沒錯吧。雖然我不像千羽那麼善於分析,但你在我面前使用了那麼多次的能力,相信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了。你的能力就是暫時地從其他能力者身上將能力強行剝除並據爲己用,但源於本能或者後天練習而得來的力量卻是你無法獲取的,所以你雖然能使用出冰,火,各種武器還有千羽的羽翼之力,但卻不能使用像夕顏那樣的怪力。”
“就算你說的沒錯,”龍的眼睛眯成一條細長的縫,“但我也可以使用自愈能力,所以我根本不會死,更不會輸!”北冕似笑非笑地看着龍:“不,你並不是不死之身。根據我剛纔和你交手時的情況來看,你在同一時間只能‘借’一種能力,並且你借用的只是他人的能力,本身並不具有被你借用者的特殊體體質。”
“你的動作越來越慢,同一時間也只能使用一種能力。你發出的招數看似完美,但因爲又細微的時間差,所以只要抓住這個時間差就可以輕鬆的躲過。還有,你的身體無法長時間承受這種異於己身的能力,故而每次你的戰鬥都是速戰速決,因爲時間一長,你的對手還沒本打倒,你自己反倒先倒下了。”
“不用打了,”北冕誠懇地道,“我們並沒什麼深仇大恨,這樣耗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別用那種憐憫的目光看着我!”龍瘋狂地大笑起來,“你說的都對,不過那又如何,你以爲我除了‘奪魂’之外沒有其他的本事了嗎?”
北冕一聲未發,默默地看着裝若瘋癲的龍。龍大吼一聲,高舉左手,左手上面的那個龍形刺青詭異又快速地蠕動起來,只是一個瞬間,龍的外形就完全改變了:深陷的眼窩,暗紅色的雙眸,尖長的耳朵,白森森的牙齒,身上也覆蓋上了一層青色的鱗甲。
“一起下地獄去吧!”龍的嗓音也變得尖銳刺耳,不過看他不管不顧地向着北冕直直地衝過去,看來他是抱了必死之心了。儘管龍變身後的速度已達到和此刻的北冕差不多的地步,從他奔跑中帶起的風聲也不難看出力量也強化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但北冕仍是一言未發,一步未動,只是靜靜地看着龍。
“轟隆——”龍勢若雷霆的撞擊狠狠地落在北冕身上,北冕被擊得凌空飛出,在半空中就哇啦一聲吐出一大口血。龍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這麼容易就得手了?不對,”龍看着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的北冕,叱問道,“爲什麼不還手,爲什麼不躲開,你是輕視我嗎?”
“當然……不,”北冕又吐出一大口血,笑容也及其勉強,“如果我猜想的沒錯,如果剛纔那招我沒中的話,你應該會被那個東西反噬的吧?”龍惡狠狠地吼道:“我用不着你讓,我……”
“時間快到了,”北冕走到一旁將昏迷中的千羽等人弄醒,低着頭道,“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戰鬥力了。雖然你贏了,但我的生命卻也不能輕易給你,就讓我賴皮一回罷。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也快點離開這個世界吧。”說罷和餘人互相攙扶着走進那道‘迴歸之門’中。
“不,”龍慢慢變回原來的樣子,看着北冕的背影,用小的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輕輕道,“是我輸了。”
北冕與卡卡等人剛進入“迴歸之門”,只覺得眼前光芒大盛,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等到再睜開時周圍的場景果然已經轉換。只是,這真的是自己等人原來出發的位置嗎?
北冕環首四望:‘下之學院’上九層與下九層都消失無蹤,其他建築亦都變成了一堆廢墟,唯有最上面的第十九層孤零零地懸於高空,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灰褐色的天空和燒焦的大地看不出還有生命的跡象。
熾從“迴歸之門”走出,看到眼前的這幅景象也是大吃一驚,忙問先前出來的北冕道:“發生了什麼事?”北冕搖搖頭:“沒想到我們只是離開這個世界短短的幾天,“下之學院”就發生了這樣驚人的變化。”
夕顏夕舞兩姐妹也從“迴歸之門”走了出來,從夕顏的表情看大概也是和熾等人差不多的驚疑不定,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夕舞倒是看到北冕身上那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了,忙跑過來給他治療。
“等等,”北冕突然道,“我怎麼覺得好像少了哪個很熟悉的夥伴似的?”卡卡轉了圈,仔細地點了點人:“北冕,熾,千羽,夕顏夕舞,院謝,還有我,一個都不少啊?!”“不,”千羽沉聲道,“的確少了個,卻不是這次和我們一起進入那個虛擬世界的。”
熾忙追問道:“那是誰啊?”千羽託了託鼻樑上的眼鏡,嚴肅地道:“朵朵。”北冕啊呀一聲怪叫,自責道:“我是說好像少了誰,原來是沒看到它啊。只是……”北冕看看已成廢墟的“下之學院”,擔憂地道:“只是‘下之學院’竟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怪我在進入‘F’系統前安置在這,現在找不到它,也不知道朵朵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咳,咳咳。”一個沙啞的嗓音在衆人身後響起,北冕等人回頭看時,卻是銀髮男和小丑帽攙扶着龍也從那扇金色巨門中走了出來。“呀!”熾等人不自覺地退後一步,“北冕,你沒殺死他嗎?”
北冕苦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傷口:“拜託,是對方手下留情了。”龍推開扶着他的兩人,盯着北冕看了兩眼,沒說什麼。既然連北冕都輸給這個怪異的龍了,雖然他現在好像受了點傷,但早就懼於龍的實力的其他人哪敢過去挑釁。
“唰——”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在場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龍已捂着脖子倒了下去。直到這時衆人才看清原來這個黑影是一個身着白色唐裝,手拿長刀的老者。這個老者單以外型上看的確難以與剛纔那個神速的黑影聯繫起來,但他的那雙綠油油的奇特眼睛卻讓人不寒而慄,身上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寒氣和長刀上尚淌着的鮮血實實在在地提醒着剛纔殺死龍的人——就是他!
唐裝老者漠然地看了場上其他人一眼,緩緩收刀回鞘,接着轉過身,旁若無人地向遠方走去。“混蛋!”北冕怒吼一聲,雖然龍與他一直都是敵對的雙方,但看他就這樣被來人一刀殺死卻讓他心中最深處的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你把人命當什麼!”北冕不顧身上的傷口,憤怒地一拳擊向唐裝老者。
“嘶——”北冕的拳頭即將觸到唐裝老者的身體時,一道黑色的空間裂縫突兀地出現在北冕面前,北冕收勢不及,一頭栽了進去。一個上身穿五顏六色的花花衣服,下半身一條大馬褲的老頭從空間裂縫裡大搖大擺地踱了出來,讓人側目的是這個老者和前一個一樣有着一雙詭異的眼睛——他的一雙眼睛殷紅似血。
“北冕!”卡卡等人大驚,就這麼一晃眼的功夫北冕已完全消失在空間裂縫中。千羽看着眼前的這個紅眼睛,啞着嗓子吐出兩個字:“院長。”衆人定睛細看,果然,這個紅眼老頭竟是“下之學院”的院長安陸。剛纔由於安陸出現的太過突兀,眼睛又變爲詭異的紅色,一時間衆人竟沒有認出他來。
“你背叛了學院。”安陸的臉毫無任何表情可言。千羽愣了愣,慢慢回答道:“不,我一直都背叛學院。相反,是學院放棄了我。”安陸嘿嘿一笑:“無所謂了,反正你馬上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囉嗦完了沒?”唐裝老者不耐煩地道,“速度解決,其餘五長老還在等着我們呢。”“哦,”安陸聳了聳肩,“給我三秒鐘就好。”說罷揚手一揮,空間被生生撕裂,一道不可抗拒的力量將除了兩個老頭外的所有人都拖了進去。
世界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