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我要死了麼……”??小。b.新
林忍冬低着頭,看着這些黑絲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低聲呢喃道。297
“你說什麼?”徐寅湊近了聽,卻沒有聽清林忍冬說什麼,於是他問道。
偌大的帳篷內,只有一張手術牀,一個桌子,兩個人。
一個徐寅,一個林忍冬。
兩個人詭異的站着。
林忍冬感覺很難受,源源不斷地黑線進入他的身體。絲毫沒有停息的跡象。他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想要被裝滿了,再裝下去就要撐爆了。
可是,他不會操縱、引導這些黑線。
到底怎麼辦?
林忍冬頭上不停的冒出虛汗。汗珠順着臉頰,流往下巴,滴落在地面上。一滴,又一滴。
“喂!你到底怎麼了!”徐寅大聲道。雖說,他人並不是十分靠譜,但若是好不容易,新要來的手下,纔剛開始用,就壞掉了。他可沒法向團長交代。
“喂!”
“喂!”
徐寅又喊了幾次,林忍冬依舊毫無動靜。他心一橫,就蹲下身,腰一用力,把林忍冬扛在肩上,往外跑。
林忍冬此時對外的感知,已經接近癱瘓。他的意識,深深地陷在了自己的身體裡。
他試圖操控體內的鮮血,來攔截消化這些黑絲。
但是,問題來了。在體外能讓他輕鬆驅使的鮮血。在體內卻異常的粘稠。林忍冬廢了好大的勁,才能驅動一點點。
但他僅僅能驅動地這一小部分,就像大海中的一小朵浪花。滴水藏海,瞬間便淹沒在汪洋中。
這些黑絲在他的體內探索着。
由腹部鑽進去的位置爲根基。源源不斷地深入近他的體內,長出一個個枝蔓。像老樹盤根一般,瞬間就已經枝繁葉茂了。
甚至,它們已經開始入侵林忍冬的身體組織了。
它們一頭鑽進血管中,打算逆流而上,進入到心臟。
不做死就不會死。
它們這種霸道、毫不講理的行爲。瞬間觸發了血液的自我保護機制。要知道,林忍冬的血可不是普通的血。是小愛用特殊手法覺醒過的。
黑絲與血液的戰爭,是一個動態的過程。
好在,就在二者,相互分化、攻擊、覆蓋的時候,那具屍體中蘊含的黑絲,已經全部進入了林忍冬體內。
沒有了增援力量的黑絲。攻勢瞬間被挫。開始被打的節節敗退,林忍冬身體裡有血的地方,就沒有它們。
它們甚至想衝出林忍冬的身體,但是,這些黑絲的微小意志。相比於林忍冬的血,卻更害怕往天空中飄去。
如果要形容,林忍冬的血液最多隻能驅使他們,而天空中,黑絲最後的去處,則會抹殺它們的存在。
兩相權衡取其輕,這些黑絲開始主動和林忍冬的血液開始融合。
……
林忍冬體外。
徐寅看上去不太健壯的身子,卻異常有爆發力。他揹着林忍冬狂奔着,一路跑到五區。
找了張空牀位,將林忍冬放了上去。
便扯開大嗓門吼道,“有醫生沒?我手下突然發呆動不了了,一直流虛汗。來個活人給看看。”
“徐瘋子,你喊什麼?這是病房,不能呆帶着你的人滾出去。”一個與徐寅差不多的彪悍女聲說道。
她手拿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些消毒用品。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
不過,白大褂底下還有棉衣。所以,並不能看出來身材如何。究竟是玲瓏有致,還是臃腫有餘。
不過,一張臉卻是比較耐看。雖說,連最簡單的化妝都沒有。但是,看上去很舒服。
“輕靈大妹子,我錯了。你來看看我這個新手下。正和我做研究呢,突然間就這幅鬼樣子。”徐寅撓着頭,呵呵傻笑道。他這人就這樣,大大咧咧,神神經經,許輕靈已經習慣了。
她雖然習慣了,可是病房裡的病人卻沒習慣,紛紛向這邊投來關注的目光。
病牀上的這些病人,大多是些平民百姓。除了少數向林忍冬這樣自己往出走的,大部分其實都是團裡的救援隊,從城市裡找出來的。
他們受傷的理由多種多樣,不一而足。有害怕跳樓折斷腿的,有搶食物械鬥受傷的,還有被喪屍咬了的。當然,最後這些人沒在這個病房帳篷裡,而是單獨隔離開了。
不過,就是這些普通的傷患,隨着救援團尋找範圍的擴大。已經越來越多了。許輕靈這位年輕的女護士長,已經不止一次表示人手不夠.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因爲她的抗議,團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培養護士的醫專,救出了一下人。
不過,這些醫專的孩子,眼高手低。往往在許輕靈手中經過簡單處理就行的外傷,到她們手裡,包紮不好不說。還有可能是一條腿有傷,把人家兩條給綁在一起了。或者胸口有傷,把整個人包成糉子木乃伊了。
除了護士。其實,醫生更爲緊缺,特別是外傷醫生。不過,這些事就不在許輕靈的考慮範疇之內了。
許輕靈伸出手,扒開林忍冬的眼皮,觀察着林忍冬的瞳孔。
沒問題。
她纖長的手指很靈活,在查看完林忍冬的眼睛之後。就開始看其它的部位。
“你帶他做了什麼研究?解剖那些會復活的屍體?”許輕靈一邊爲林忍冬做着常規的檢查,一邊向徐寅問道。
“嗯。”徐寅點頭承認道。“你們不研究。當然,我研究了。你們到底要我說多少遍。那些喪屍可是最寶貴的財富。他們可是永動機。研究好了。只需要建設一個大號倉鼠轉籠,在轉籠前面放上一塊腐肉。就可以一直髮電了。”
徐寅又開始了遂說,他的聲音不小,整個病房帳篷裡的人,幾乎都聽到了。甚至,有幾個人舉起手來問問題。
徐寅老師和顏悅色的一一解答。
“別鼓吹你那套歪理邪說了。團長讓你自己搞就行了。你別瞎拉別的人。還喪屍永動機?你認爲這現實麼?”
許輕靈打斷徐寅與熱心病友的一問一答。
她說道,“你把這傢伙扛到一號病房吧。他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很正常,我認爲他是嚇的。但是,不排除身體上有細小傷口,被屍體上的病毒污染的可能。”
“他要死了?”徐寅着急道。
一號病房聽着好聽。有點一號首長的意思。其實,這個病房裡,收容的都是那些,被喪屍咬過的人。
雖然,他們暫時看上去沒什麼事。但是誰都不保準,他們什麼時候會突然變成喪屍。所以,進去了那裡,就極少有能出來的。那裡被稱爲死亡病房。
甚至,醫生都採取消極治療的手段。能不用藥就不用藥,反正都要死,用了也是浪費。
“要我看,別說他,就是你,也應該扔進那裡。”許輕靈絲毫不留情面道,“我看一下就是一個噁心至極的**。”
“行,行。你說啥都行,我**行了吧。但是,你別讓他去死亡病房啊。萬一他沒事,不是進去也出不來了。”徐寅求饒道。
相比自己的面子,他更注重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一號病房裡那些貓膩,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往好聽了說,那是爲了治療被莫須有的喪屍病毒,感染的患者。往難聽了說,其實那也是個實驗。
就像一個小小的盅室。在他們有意的放縱下,那裡可遠比外頭罪惡的多。
按照團長的說法,這是在小規模演練以後可能會面臨的形式。反正,他們都會死,讓他們留下點價值死去,總比無聲無息的死去要好得多不是。
徐寅想要研究喪屍永動機的一個動力,也是因爲一號病房。因爲,他想證明,喪屍有價值,而這些被咬的人更有價值。
“這是我的建議。你是想犧牲他一個,還是等他發狂之後,再咬幾個。你自己想吧。”許輕靈轉身道。
她再也沒回頭,去處理別的患者了。
徐寅呆在那,想了許久,最終說了一聲,“兄弟,對不起。”
事實上,林忍冬身體裡的異變,已經將近尾聲。他對外界的感知已經恢復了。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還不能操控他的身體。
所以,他就這樣被人決定了接下來的命運。
徐寅扛起林忍冬,又是一陣狂跑。林忍冬在他的肩膀上一顛又一顛。這種感覺絕對不好受,就像是一輛有了十年車齡的拖拉機,開在滿是石塊的道路上。
更何況,林忍冬現在說不出話。就要被人揹着,強行送往一個傳說是地獄的地方。
徐寅跑了很長時間。
弄得林忍冬在他的背上,胡思亂想的好一會。
當他覺得自己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後,他又開始專心致志的關注自己體內的變化了。
現在,林忍冬的每個紅細胞裡,除了蘊含了小愛給他覺醒後,就多出來的東西。現在又多出來了一縷黑絲。
這縷黑絲盤旋在細胞內部,林忍冬還看不太真切。
不過,當他看到血液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的血,看上去有些發灰。至於,這些黑絲,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還不能動的他,還真不好說。
“交給你們了,幫我照顧好他。”徐寅終於跑到了地方。以他這種怪獸一樣的體力,都有些吃不消了。
兩個揹着槍的大頭兵,向他敬禮。
一句話沒說,將門打開。
將林忍冬丟了進去。
“一定不要發病,一定要活着出來!”徐寅看着黑色的大門逐漸關閉,捏着拳頭,在心中默唸道。
末世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