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直接上了最近的樓梯, 埋頭往上衝。
因爲鱷魚的出現,塔警全部出動,去對付鱷魚去了。一時間, 樓梯上留守的塔警並不多, 姜崇安他們三人一路走得輕鬆。
過了五百層, 看着從身旁匆匆而過的塔警, 姜崇安還有點意猶未盡。將唐刀捅入鱷魚肚子的那種滋味, 說不出的美妙!
可惜不能再體驗一下。
趕着速度,姜崇安三人一路小跑着朝六百層進發。五百層以上,只有二十五層。姜崇安腳下速度不減, 沒費多少時間就到了五百又二十五層。
四層高的主樓梯,長長的直通天際。有了心理準備, 對於這越來越高的層高, 姜崇安和餘年的反應倒是平靜了下來。
四周十分安靜, 但難保楚河沒跑來作妖。姜崇安想了想,乾脆找了處地方休息休息, 順便等等看宮城來不來。
至於湯菀,目前能確定她的安全,倒是不用着急着去找她。等救出餘年的媽媽之後再說,總之不會跑到塔外就是了。
三個人養精蓄銳,吃飽喝足, 才拍拍手從休息的地方走出來。宮城意料之中的沒有出現, 姜崇安除了稍稍的遺憾之外, 其他感覺都還好。
倒是餘年, 踮着腳尖四處望着:“宮院長怎麼不來?百層關卡一個人可不容易過啊!”
“別擔心, 她自己能行。”元平跟着眺望街道盡頭,說, “她原本就和我們不一樣。沒一起走安全一些。”
餘年沒想出哪裡不一樣,但還是怏怏地應了聲:“哦。”
姜崇安伸了伸懶腰,轉頭對着元平和餘年笑嘻嘻說:“出發了!小心楚河那傢伙。”
“知道知道!他跑那麼快準沒好事。”餘年不耐煩地嚷嚷着。這話姜崇安都說了三四遍了,煩不煩?
姜崇安挑挑眉,笑嘻嘻地不說話。
三人依舊是姜崇安打頭陣,元平斷後。餘年路過別人家門口時,順手撿了塊脫落的磚頭拿在手中當武器。
選中最近的主五梯,姜崇安憑空變出唐刀來,放在手中掂了掂,才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模擬日光照射下,每一處都明亮得很。他們才走了大概一個圓形,迎面就碰上了一排塔警。
塔警端着光能槍站着,身後那笑眯眯的人,赫然就是楚河。
“你果然出現了。”姜崇安將手中唐刀挽了個刀花,背在身後。
“快把我的徽章還給我。不然,我要你們都賠命!”楚河面容猙獰,隱約透着戾色,看上去嗜血極了。
“不給。”丹鳳眼笑得彎彎的,顯出主人極好的心情,“你不是說被我吃了麼?”
“不給也得給!直接把你的血喝乾,效果一樣好!”楚河齜起牙,強忍着咆哮的慾望,狠狠盯住姜崇安。
姜崇安隨意地揮了揮唐刀,擡起頭來給了楚河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那你來試試?”
話音剛落,姜崇安和元平提着大刀就衝了上去。兩把刀對付起光能槍來,毫不費力。楚河站在後面看着,眼神陰翳。
一排十個塔警,姜崇安和元平一人五個解決完畢。瞬間,楚河剩下一人,看起來孤零零的怪可憐。
姜崇安上前幾步,視線微微擡高,直接對上楚河的眼睛:“你已經輸了,放我們過去。”
“其他人可以走。你必須留下。”楚河微揚起下巴,睥睨姜崇安。
姜崇安聳聳肩,可有可無地攤了攤手,反問:“你留的下我?”
說着,他手中唐刀揚起,給了楚河狠狠一刀。楚河被那力道帶得摔倒在樓梯上,眉頭緊皺,眼中兇狠的神色越發顯眼。
突然,他哼笑兩聲,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一隻試管來。拔開試管塞子,他毫不猶豫就把裡頭的液體一口灌了下去!
霎時,楚河渾身上下冒出陣陣白煙,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過來。他深吸一口氣,愜意又陶醉,好半晌纔開口說到:“終於解放了!”
那聲音低沉渾濁,聽起來很難辨認。姜崇安眉梢微微挑起,又迅速恢復平靜。他緩緩擡起唐刀,擺出了迎敵的姿勢。
直到這時,姜崇安才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裡人那麼少。楚河不過是支開別人,好採取行動。估計這裡的監控也被他關了。
楚河閉着眼睛陶醉了好一會,才嗖的一下將眼睛睜開。眼中那渾濁的紅色暗沉得令人發抖。
“我要你死!”楚河一字一頓,將所有情緒都糅合在這一句中。
一聲吶喊完畢,他直接朝着姜崇安撲了過去。姜崇安提刀抵擋,竟被他推得一下子往下退了五六級階梯。
丹鳳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姜崇安嘴角微勾,使勁力氣將楚河推開,順勢挽了個刀花,將刀尖往前一送!
唐刀刀尖抵在楚河的雙臂上,竟只劃破了一點皮肉。暗紅的血液順着傷口緩緩流下,竟不見癒合!
姜崇安眸光一閃,嘴邊的笑容逐漸詭異起來。他將唐刀從楚河的禁錮中抽了出來,突然就加快了攻擊。
劈、砍、挑,無所不用!
招式快到令人眼花,餘年站在一旁驚訝得連嘴巴都合不上。
楚河的反應不滿,但他那特殊的能量似乎一次用光了。被姜崇安新砍出來的傷口不再恢復,鮮血一滴一滴飛濺滿四周。
“吼!”楚河再也按捺不住憤怒,直接嘶吼出聲。
姜崇安眼中亮光一閃,笑容邪肆又詭異。他又接連進攻百來招,突然就往後跳開一大步。
楚河被連續不斷地傷到,心緒不穩,竟連獠牙都露了出來。
見狀,姜崇安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忽然對失去理智的楚河說:“徽章還你。接住!”說着,他將唐刀換到左手,右手五指連彈,竟彈出一個個猶如徽章大小的紅色圓形來。
楚河竟沒有一絲懷疑。聽到姜崇安這麼一說,隨即眼前出現紅色的物體,楚河不由分說直接衝了上去,一口咬住紅光吞了下去!
他接連吃了兩個,忽然頓住了動作。驟然間,楚河痛苦地嚎叫了聲,抱着肚子蜷縮成團橫躺在樓梯格上。
姜崇安拍拍手,笑眯眯地往前,在楚河面前停下。他蹲下身子,笑容溫暖和善:“說說我爸媽的事吧。”
“我……不知道!”楚河咬着牙,剛剛被戲耍出來的怒氣消散,理智回籠了。
“不知道沒關係。我正好練練力量。”說着,也不見姜崇安有什麼動作,楚河的臉忽然就慘白了。
肚腹間巨大的疼痛,令他額頭的汗滴大顆大顆落下。可那肝腸寸斷一般的疼過後,又隨即被一陣暖意撫慰。兩種滋味交疊出現,讓他都懷疑自己神經錯亂了。
“再不說,我就用升級版的嘍!”姜崇安徐徐善誘,整一個三觀端正的好少年。
“不、能說!”楚河咬着牙,忍着那銷魂的痛意,忍得眼眶都泛起了紅色。
不能說?姜崇安挑挑眉,眼中笑意漸漸淡下去。他的父母到底是什麼存在,竟連說都不能說?
不過不能說又怎樣?他會讓他開口的。
想到這,姜崇安嘴角的笑容嗜血起來。
只見楚河忽然間渾身顫抖不已,仔細看還能看到衣服底下,那肚子高高鼓起,不停蠕動着。
隨着一絲輕微的響動,楚河的肚子裡竟飛出來幾個紅色光團。光團破開他的肚皮,在他身周繞上一圈,又一頭扎進他的肚子裡。
隨即,肚子上的傷痕滋啦響着癒合了!
楚河疼得脫力,半死不活地看着自己肚子不停飛進飛出紅光。
餘年站在一側一聲不吭,緊緊揪住了元平的衣服,拉着他擋在自己面前。眼前這景象實在太過嚇人了,他一時間承受不住。
“真不說?”姜崇安半蹲着,好聲好氣地商量着。
楚河疼的狠了,最終還是頂不住點點頭。
姜崇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繁忙的紅色光團,也終於停歇了下來。
楚河整個人癱坐在樓梯上,喘着粗氣,在姜崇安催促的眼神下,斷斷續續說到:“你媽是LJ101,你爸是……是屠塔人。”
話剛一說完,楚河不然整個臉扭曲起來。姜崇安眉頭才皺了下,眼前的陡然而起的景象竟讓他瞪大了眼睛。
楚河目眥欲裂,渾身青筋直冒,整個身體像是吹氣球一般迅速膨脹。膨脹到最後,竟啪的一聲破裂開來,散落成一團紅霧。
紅霧飛速聚攏,凝縮成一顆鮮紅的圓珠子。珠子表面劃過一道光澤,竟從中傳來一個低沉悅耳的嗓音。
“你潛力不錯。”
那男聲剛一說完,珠子噼裡啪啦一陣響動,直接碎成粉末,自動散入空中,連渣滓都不剩點!
眼前的一切變化太快,楚河一個大活人不過眨眼之間,就消失的毫無蹤跡。直到這時,姜崇安才徹底明白了不能說的意思。
不是被人發現會有懲罰,而是說出口就是詛咒!
只是,那句話到底哪個詞有問題?LJ101又是什麼東西?姜崇安站在空蕩蕩的樓梯正中,雙手抱胸,下意識地咬着脣瓣。
他的眸色明亮得過了頭,口中力道漸重,竟隱約有鐵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