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一息間風雲幻變,長風鏢局這一方原本以爲勝券在握,卻沒想到對方突然殺出了一隊重甲大盾手,他們自己手持的盾牌僅僅只能護住一上半身或者是提防頭顱被攻擊,厲害些的重型弓弩射出的箭矢都可以穿透小盾,但對方此刻派出的重甲大盾手顯然不是那麼回事兒,他們面對射來的漫天箭雨彷彿沒有看見一般,絲毫不退,令鏢局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是,箭矢射在那些重甲盾手身上都被彈到一邊,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
在重甲盾手的守衛下,一刻鐘不到的功夫,佈滿箭痕的重型攻城車迅速的躍進到長風鏢局的大門之前,很快,攻城錘撞擊大門不斷傳出悶響。
大門後早已集結的鏢師們急成了一團亂鍋上的螞蟻,儘管大門之後堆積了許多沙包,但攻城錘上傳來的力量非同小可,不多時竟然將大門撞出了裂縫,如果大門本身被損壞,即便後面堆疊了再多的沙包也於事無補。
見到此景,楊明宇皺了皺眉,心下暗歎道,恐怕敵人要攻進來,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實了,可惜這個時代沒有速凝水泥混凝土,不然要是能用水泥混凝土之類的東西把大門徹底封死,就算多來多少輛攻城車,也決計攻不進來。
徐興指揮着手下搬運了更多的沙包堆積在大門之後,同時在沙包之後又構築了幾道臨時防線,希冀能在敵人攻進來之後能夠抵擋一陣,如果時間來得及,徹底殲滅敵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哐當!”攻城錘攻破城門的聲音傳遍了所有人的耳膜之中,兩扇大門終於不堪重創,裂成蜘蛛網裝的碎塊之後終於轟然倒塌,緊緊壓在大門之後的沙包迅速開始前傾,將來不及躲閃的攻城部隊埋在了底下。
就在徐興愣神之際,在廢墟之中,一名身着黑色重甲的大盾手伸出了一隻手,將覆蓋在身上的沙包推開,站起身來,拾起了地上的大盾。如山一般堆積的沙包壓在身上起碼有上千斤重量,然而對這名重甲盾手卻絲毫沒有影響。
“好傢伙!洪武,這傢伙好像比你還壯!這麼高的盾牌起碼也得有上百斤,擱在他手裡好像跟抓只小雞似的!”
話音未落,兩名攻上前去的鏢師已經與那大盾手交上了手。
那盾手立起人高的火紅色盾牌,以盾牌爲中心,一時之間,與兩位身經百戰的鏢師對戰而絲毫不落下風,兩名鏢師的武器砍在重甲盾手的身上只留下淺淺的刀痕,反而偶爾被重甲盾手的拳頭擊在刀鋒之上的力道震的想吐血。
一番連攻下來,重甲盾手只是損耗了些體力,兩名鏢師卻已經連連掛彩,退了回去。身披幾十公斤的重甲,還能在戰場之上自由激戰的戰士是每個戰場指揮官最想要擁有的下屬,也是敵人眼中最可怕的絞肉機。這也幸虧是長風鏢局裡經過長期訓練的鏢師,身體素質過硬,要換做是其他人,就不是掛彩,而是嗝屁了。
更多的鏢師和趟子手圍了上來,有拿刀劍,有拿長戟的,還有拿鉤馬槍的,紛紛朝那名重甲盾手攻去。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名重甲盾手的下盤極穩,鉤馬槍剛伸過去,便被他用小腿將其夾斷,而後攻過去的刀劍斧戟則被他用大盾擋了回去。
就當衆人準備再度發起攻勢之時,隆隆的聲響從那重甲盾手的身後發出,定睛一看,卻又是一輛長相奇怪載滿黑衣人的攻城車衝進了大門。
那些黑衣人也不說話,也不見他們有任何口令,那輛長相奇怪的攻城車剛剛停下腳步,他們便幾乎同時從攻城車上一躍而下,直接來到了重甲盾手的身側。這些黑衣人與先前見到的黑衣人裝扮略有差別,背上揹着長刀,手裡還揣着個圓筒形狀的東西,也不知道是有何作用。
“可惡!”徐興暗罵了一聲,剛纔未能速戰速決,卻被這重甲盾手等到了援兵,戰火馬上就從外面燒到了鏢局以內的地方。
那些黑衣人已經將圓筒的蓋子揭開,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洞口瞄準了防守線上的鏢師和趟子手們。
這時衆人還沒有多大的防備,提着刀就要圍攻上去,然而這時那些黑衣人手裡的圓筒卻噴出了熊熊烈焰。讓人目瞪口呆的是,烈焰迎風愈發旺盛,頃刻間暴漲到幾尺有餘,像是發了狂一般卷向衆人。最終,火焰熄滅之後,在重甲盾手身邊除了幾個黑衣人之外,已經再無其他站立的敵人。
“噗噗噗!”那重甲盾手踩着地上被燒的幾近半熟的敵人的屍體踏步向前,目光射向了在高處觀察戰局的沙朗。
看到眼前剛剛那一幕,沙朗緊緊咬着牙,一張臉變的嚇人的鐵青。這麼多年來,長風鏢局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親眼見到朝夕相伴的弟兄們被活生生的燒死在自己面前,沙朗的心幾乎都要碎了。
“轟!”
戰局變化之快,讓沙朗都有些來不及反應,就在這時,熟悉的震耳欲聾的炮聲再度響起,那重甲盾手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顆他從未見過的炮彈瞬間在他的腳底爆炸了。爆炸帶來的衝擊波瞬間將重甲盾手掀飛到半空,而剛剛還站在他身側的一衆黑衣人則被衝擊波炸成了篩粉。
“嘭!”那重甲盾手落到地上,已是出氣多過進氣的份,饒是他孔武過人,卻挨不過這一發超越時代的炮彈。
而其他被那一炮之威驚訝的合不攏嘴的鏢師們聽到嶽洪武近乎瘋狂的大叫,才明白剛剛那一炮是嶽洪武開的。許多人圍到嶽洪武和楊明宇身邊問東問西,不管炮管此時多麼燙手,仍要伸上去摸摸這門神奇的大炮。
這一炮之威,更讓剛剛衝到門口的其他黑衣部衆頓時止住了進攻的念頭,若說被刀劍砍死,那起碼還能看到屍體,可剛剛就在眼皮子底下,自己的戰友一個瞬間就灰飛煙滅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而此時,沙朗和徐興也來到了嶽洪武身邊,觀摩起他身邊的這門樣式古怪的兵器來。
“嘿嘿,沙老大,剛剛實在是不好意思,把你們鏢局的房子給拆了……”某人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
沙朗笑道:“無妨無妨,要不是你這一炮,剛剛底下的兄弟們不知道要死多少,別說是拆一棟房子,就是拆十棟又如何,說實在的,我要是早有這樣的大炮,早他孃的攻上了城主府,哪裡還輪的到他們打上門來!”